柿子要挑軟的捏。
李曄并不擔(dān)心他們?nèi)硕?,土匪就是烏合之眾的代名詞。
自己辛辛苦苦訓(xùn)練了幾個月,若是干不過幾伙土匪,那還不如趁早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一個夜黑風(fēng)高的夜晚,李曄帶著他的兩百多號人上路,挑了最弱的一伙土匪寨子,就是自稱光腳仙那伙土匪。
周云翼極力阻止李曄一起去,畢竟有他在,還得分出幾十個人保護他,放不開手腳。
但李曄堅持要去。
李曄原本以為光腳仙名字叫的這么響,至少有兩把刷子的。
但在周云翼輕手輕腳摸上去,干掉幾個暗哨之后,后面順利的一塌糊涂。
原因很簡單,秋天夜里涼,地面更涼,光腳仙們沒鞋穿,只能縮在草垛子里睡大覺。
李曄刀都拔出來了,愣是沒見到血,全部投降。
這土匪也太業(yè)余了吧?李曄暗自腹誹。
這幫人窮的都沒鞋穿了,寨子里自然沒有余糧。
垂頭喪氣的被押回細柳城。
唯一令李曄高興的是這個土匪寨子青壯有兩百多青壯,其中有幾十個十六七歲的青年。
壯年交由元景成編成民團,青年小伙暫時交由李效奇管轄。
接連端了幾個小土匪窩之后,細柳城增加了兩千民壯,九百青年小伙。
幾乎沒見過什么血,土匪們一見到盔甲锃亮的兔崽子軍,直接就投降了。
說是土匪窩,其實只是一些為了逃避兵災(zāi)戰(zhàn)禍的百姓,被押解到細柳城之后,李曄并沒有怎么苛刻對待他們,而是跟流民們一視同仁,一起勞動。
這年頭人勤奮的讓李曄震驚,只要給口吃的,他們就玩命做事。
細柳城一天一個樣子,街道規(guī)劃的整整齊齊,李曄還設(shè)計了公共廁所,算是城里唯一現(xiàn)代化的建筑,原本他還想著燒磚的,但燒磚要柴火,還要黏土,柴火比較緊缺,現(xiàn)在是秋天,馬上要到冬天,柴火屬于緊要物資,都被元景成儲藏起來。
民生方面,元景成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
期間趙崇凝來過幾次,見到細柳城也深感震驚。
朝堂還是老樣子,韓全誨、崔胤、崔昭緯斗來斗去。
有時候李曄感到納悶,唐廷都成這個樣子,這幫人還斗個啥?有這心思,還不如想著怎么讓唐廷壯大,他們可以分到更多的利益。
可惜三人不是李曄,更沒有這么高瞻遠矚的想法。
黨爭已經(jīng)深深烙進他們偏執(zhí)的大腦里。
唯一令李曄期待的就是張承業(yè),神策軍已經(jīng)完全掌握在他手中,神策三將,孫德昭、孫承誨、董從實完全成了擺設(shè)。
來信中,他還特意提到一個神策軍小校,李筠。
李筠這個人李曄有印象,是后周大將,時代有些對不上,后來一想,是自己想岔了,這時代重名重姓的人很多,后周時代的李筠估計還沒出世呢。
被張承業(yè)特意點出,說明這個人是有才能的。
韓偓從南邊回來了,正如李曄預(yù)料的一樣,結(jié)盟之事水到渠成。
回來時,淮南楊行密和蜀中王建送來豐厚供奉。
從南北朝開始,中國的經(jīng)濟中心就開始南移,到了隋唐,更是漸漸超越北方,唐末藩鎮(zhèn)自立,南方不再向關(guān)中地區(qū)輸血,南方更加富足。
整個天下,也就關(guān)中日子難過,中原、河北比不了南方,但也算富庶,又有精兵猛將。
這也是為什么李克用把矛頭對準河北,朱溫把精力投入在中原的原因。
關(guān)中其實就是一塊雞肋。
張承業(yè)把供奉里的奢侈之物和錢帛留下,糧草兵械全送到細柳城,瞬間就解決了細柳城的糧食危機。
李曄終于可以騰出手練兵了。
兔崽子們自從搬進細柳城,肉食管夠,每日訓(xùn)練也不曾落下,還要射獵,一個個都精壯精壯的。
變化最大的是辛四郎,原本干瘦的身體,短短幾月吹氣球一樣充實起來,成了鐵塔一般的漢子。
在李曄看來,他們有些精兵的樣子了。
但遠遠達不到李曄的要求。
他見過后世特種兵,那種殺伐之氣,那種精銳之象,強烈的刺激著他。
雖然他沒把握將他們練成后世特種兵,但只要有個一半水準,就能在唐末亂世里縱橫無敵!
可惜他沒當(dāng)過兵,不知道怎么訓(xùn)練特種兵,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后世媒體如此發(fā)達,加上各種電影里零星透露出來的訓(xùn)練方法,李曄可以依葫蘆畫瓢。
總結(jié)起來,就是用殘酷的環(huán)境磨礪人的意志。
九個小隊,李曄采取輪流制,八個小隊跟李曄進行魔鬼訓(xùn)練,剩下一個小隊訓(xùn)練民壯和九百多土匪小伙。
負重行軍,每人背著八十斤重的裝備,徒步行軍三十里。
李曄沒有閑著,跟他們一起訓(xùn)練。
為了避免出現(xiàn)特殊狀況,李曄分出一個小隊騎馬警戒,照料受傷的掉隊人員。
饒是他們身體素質(zhì)不錯,也累的夠嗆。
更不用提李曄,幾次翻白眼昏倒,都被身邊的張行瑾給拽回來了。
但他沒有去休息,咬牙跟著隊伍。
大唐要重塑筋骨,李曄也需要。
汗如雨下,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李曄覺得兩條腿不是自己的了,失去了任何知覺,只知道機器人一樣的往前行走。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guān)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也不知誰嚎了一嗓子,眾人都跟著嚎了起來。
李曄也大聲嚎起來。
一首首慷慨激昂的詩在蒼莽大地上響起,飛上天空。
李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細柳城的,感覺整個人都散架了,腳板全是血泡,背上磨出一道道血痕。
雖然累,心情卻異常好。
元景成準備的食物異常豐盛,大盆肉大盆魚,不要錢的上。
在城中操場上擺開桌子,放開了吃。
城中居民無比羨慕的流著口水。
李曄惡作劇之心大起,把九百土匪小伙兒全趕過來,看著他們吃。
這些人當(dāng)了土匪也沒吃過飽飯。
加入細柳城,勉強填飽肚子,何曾見過這陣仗,哈喇子都流地上了。
有人當(dāng)時就不忿,叫著嚷著要加入。
李曄沒有出面,事實上城里除了元景成和兔崽子們,沒人知道大唐的皇帝就在這座土城中。
張行瑾深得李曄惡心人的真?zhèn)?,站出來道:“想吃肉,行啊,這兩百多人中間,你們隨便打贏一個就可以坐上來吃肉?!?p> 土匪小伙們眼冒綠光,打架誰不會?
但結(jié)果很凄慘,在李曄的悉心訓(xùn)練之下,小伙子們已經(jīng)脫胎換骨。
變著花樣的揍人,有些力氣沒使完的,一個人單挑五六個。
土匪小伙被揍得嗷嗷叫。
第二日繼續(xù),李曄用了這輩子最大的意志力,拖著酸麻的身體加入隊列。
第三日、第四日……
第六日之后,李曄感覺自己身體完全適應(yīng)了這種強度,體質(zhì)也得到了極大的改變,表現(xiàn)最明顯的就是自己力量大了很多。
小伙子們更是變化很大,三十里八十斤負重,跟玩一樣,輕松無比,路上還有說有笑有打有鬧。
李曄當(dāng)然不能讓他們這么快活。
十天之后,李曄制定了新的訓(xùn)練計劃。
大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