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溫秋
見到士兵他立馬站起來,“郡尉有何吩咐?”
來人抬手露出一塊青銅令牌,不容置疑說:“郡尉下令,火燒溫秋?!?p> 八個字,令他渾身一顫后腦發(fā)涼,“怎么會這樣著急?”
“暴露了,快去做吧?!?p> 馬磊略微躊躇,來人橫眉冷對說:“馬將軍對郡尉吩咐有什么意見?”
“沒有,我現(xiàn)在就去做?!?p> “速去,那個京兆府尹約莫正在趕來的路上。”
馬磊神情一肅,當(dāng)即不再猶豫,大步走到帳篷門口掀簾出去,“請郡尉大人放心?!?p> 馬車轆轆沿著車道前進,旁邊青翠茂盛的樹木有序后退,容易將窗簾扯開,發(fā)覺馬車搖晃行走巨慢。
她面色沉了沉,嗓音冷冽,“停車!”
車夫不敢耽誤,停下車架,“容大人,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她閉口不言,拉開車簾干脆利落的跳下去,指了旁邊騎馬的護衛(wèi),“你下來?!?p> 那護衛(wèi)疑惑不解的趕緊翻身下馬,然后就瞧見容易手握韁繩、長腿一抬跨上了他的馬,一夾馬腹驟然加速沖了出去。
“駕!”
官道上,白衣少年鮮衣怒馬意氣風(fēng)發(fā),墨發(fā)如綢飛揚而起,身姿越來越小。
前面馬車停了,后面也不得不停止,周卓探頭就瞧見此幕,當(dāng)即不假思索的要了匹馬緊隨其后。
他們背后,護衛(wèi)和馬夫盡數(shù)傻眼。
怎么就…突然成這樣了?
幾個知情的護衛(wèi)幾乎瞬間顏色大變,“快!快追趕上去!”他們在沖出去時不自覺緊握腰間配刀,殺意森寒可怖。
耳邊響起了郡守和郡尉大人的吩咐。
“若是不能阻攔,你們趁機殺了他們?!?p> “聽聞周將軍武藝高強,若是不成……”
“光明正大不能贏,背后捅人刀子也不能勝?你們是我的人啊,而我也是官員。”
“屬下明白了?!?p> 大風(fēng)吹拂臉頰灌入耳朵,容易覺得有些心焦氣躁,莫名的她想到了徊嶺山頂似幻聽的一聲冷笑,又想到把她引過來的白衣人,她敏銳的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還有被人盯上的感覺。
這感覺讓她很不好受,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不動。
幸好溫秋是距離宛城最近的一座城池,駿馬奔馳三炷香的功夫她隱約望見城墻一角,她眺望而去,城墻上,一抹白衣如雪雁俯瞰墜落進去。
隱約是人,她眼皮子一跳再次加速。
后邊,初初拉近距離的周卓一陣頭疼腦脹,你說你跑就跑唄,給他個理由好不好?
殊不知他后邊追趕的護衛(wèi)比他還頭疼上火。
城門口。
聽著里邊喧鬧,馬磊急的團團轉(zhuǎn),滿腦門都是冷汗,他旁邊士兵來來回回地奔走,拉住一個就問,“猛火油都倒進去了嗎?”
“快了?!笔勘卮?。
他們在城墻邊搭了木梯,一桶一桶的猛火油不要錢的潑灑進去。猛火油常作為武器在戰(zhàn)場上投射給敵人,正是因為它遇水不滅的特性,哪怕在江河湖海上也能制造一場火災(zāi)。
對此,馬磊很確信能把溫秋燒的一干二凈,把瘟疫悶死在里面。
畢竟城內(nèi)房屋的整體骨架是干燥的木頭,沒幾家人房頂漏水不是,且今日恰逢天不下雨。
“駕!駕!”容易更加用力的抽打馬身,額頭額角都是汗水。
走的近些,她便能瞥見一排排的木梯,安郡非軍事要塞非經(jīng)濟中心非特殊地方,所以城墻建筑不高,僅僅兩丈左右。
也不知那些士兵在干什么,但直覺告訴她絕不是什么好事。
“稟大人,有人騎馬來了!”
一瞧見路上有人,士兵趕緊報告給馬磊。
馬磊心口一陣慌亂,“快!火把!不要再潑了!連桶都給我扔進去!”
這樣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城內(nèi)百姓,聞著味道,稍微有見識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婦人小孩絕望的哭泣聲沖入云霄,男人們在大聲咒罵,試圖用長長的竹竿反擊,有人搭建了人梯要逃跑,被士兵拿刀劈砍……
殷紅灼熱的鮮血從城墻上淌下,飛濺了士兵一身一臉,仿佛冬季盛開的嬌艷梅花。
整個城池仿佛一鍋煮沸的粥,喧囂鬧騰。
“點火!點火!”
馬磊大喊,瞅著越來越近的白色聲影心跳如雷,這個特殊時間能來到這里的怎么都不會是喜訊。
快了快了!
士兵將火把聚在一起點燃,而后飛快的四分五散分兩路包抄,火紅色火焰在風(fēng)中搖曳生姿。
風(fēng)吹來,刺激性氣息進入鼻孔深入神經(jīng),容易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石油,竟然是石油!這些人是瘋了嗎,竟然想燒毀這座城池!
“住手!都給本官停下!”
距離尚且遙遠(yuǎn),容易只能迎著風(fēng)吼叫!
“快快,快點火!不用管他?!笨匆娪腥笋v足觀望,馬磊大聲下令,“誰知道他是誰?現(xiàn)在只管聽本將的命令!”
眼看著士兵置若罔聞繼續(xù)行動,容易臉都綠了。
“我乃陛下親封的賑災(zāi)大使,誰再敢輕舉妄動!我要你們的命!”
不論怎樣,先穩(wěn)住他們再說。
士兵再次駐足猶豫,不過這次馬磊沒有發(fā)話,他心腹拔了刀,冷笑一聲,“區(qū)區(qū)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就讓你們猶豫不決?你們是將士,服從秘密是你們唯一的職責(zé)!逃兵、違逆上司者,殺無赦!”
“這里是將軍做主,出了事也有將軍擔(dān)責(zé)!你們怕什么猶豫什么!”
幾句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頓時,士兵低下腦袋各司其職不再受任何外界影響,而那心腹轉(zhuǎn)過頭又將刀尖指向容易。
“將軍,此人冒充朝廷命官對我等大放厥詞,定然圖謀不軌,請將軍下令將其擊殺!”
馬磊嗓音冷硬,“殺。”
“屬下領(lǐng)命。”
隔得很遠(yuǎn)容易就感受到了逼人的冷氣和殺意,尤其發(fā)覺有人拿刀對準(zhǔn)她時,波濤洶涌的寒芒鋪天蓋地的席卷了狹長鳳眸,冷的空氣仿佛凝固。
終于,她的馬直直沖著城門口而去。
那心腹看她不躲不避心底溢滿興奮,愚蠢!還真以為他們是同伙呢。
可還有數(shù)十步距離時,容易突然一拍馬背,運了輕功直沖城墻!從他頭頂飛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