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泰溪鎮(zhèn)
中年漢子走后,唐伍一個人在原地沉思著。
他讓中年漢子打聽的消息不是別的,正是自己二叔的死因。
卻說三年前,唐嘉武中劇毒而亡,而唐伍那個時候急著趕回宗門簽到,并沒有探查此事,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查。
同時,唐伍也沒有將這個事情告訴二嬸娘,既然二叔自己沒說,想來也是有些緣故的,或許,是怕引來仇敵。
三年了,唐伍一直對這個事情耿耿于懷。
畢竟,自己也姓唐,雖然是穿越而來,好歹也還算是一家人。
現(xiàn)如今,花了一年多的時間,中年漢子等人終于打探到了消息。
說起來,也是僥幸。
這群被唐伍砸錢使喚的外門弟子中,有一個叫呂俊明的老油條,修為雖然不咋滴,但為人卻很精明,有些當年賊眉鼠眼的風范。
呂俊明本就是泰溪鎮(zhèn)的人,前些日子,他剛剛從外面完成任務(wù)回來,受了些輕傷,便沒有回宗門,而是順道去了老家修養(yǎng)。
閑來無事,便打著離鄉(xiāng)多年,看望狐朋狗友的名頭,東一家西一家的去蹭些酒食。
要說這人喝多了酒,就愛吹個牛。
一次,幾個小時候的朋友聚在一起吃飯,大家喝開心了,便開始吹噓自己的光輝歷史。
有的說當年被某個大家族的小姐賞識,硬要招他為婿,卻寧死未從,有的說他有一個朋友,從妖族那邊偷得了不少秘籍丹藥,從而在江湖上混的風生水起,還承諾帶他一起飛。
還有一個家伙,說他三年前在旁邊那個鎮(zhèn)子上當家仆,投毒害了自家主人,不僅得了大量的銀子,還屁事沒有的順利離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其他人只當大家都是在亂吹噓,但呂俊明卻是上了心。
當天晚上,眾人散了酒席之后,他便趁夜把那個吹噓的人抓了起來。
呂俊明雖然沒多少修為,但好歹也是練家子,對付普通的家仆自然手到擒來。
在金錢的誘惑下,小時候的那點交情自然就不值一提了。
一番嚴刑拷打之后,這個小時候的朋友便將當年的事情全部吐了出來。
三年前,他在唐府做家仆,而且是專門給唐家人燒菜做飯的那種。
這個人年輕的時候就離開了泰熙鎮(zhèn),在唐家已經(jīng)干了好些年了,是從唐家老宅跟著過來的,也算是唐家老臣了,雖然談不上死心塌地,但也沒有對不起唐家的心思。
不過,面對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他很快就丟掉了那些忠誠,在對方的安排下,時不時地往唐嘉武的宵夜中放些對方提供的毒藥。
唐嘉武喜好看書,而且總是看到深夜,他的宵夜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吃,唐府的其他人并沒有察覺,再加上這毒藥無色無味,又是慢性的,一直以來,倒也平安無事。
直到唐嘉武去世的第二天,唐府里突然死了兩個外人,這人就被嚇到了,沒過多久,便以身體染病的理由,離開了唐家,又害怕被殺人滅口,在外面躲了兩年多,把銀子花的差不多了,才回了老家,準備又謀一份差事。
而回家后,他才發(fā)現(xiàn),讓他投毒的人,竟然就是鎮(zhèn)子上的霸王,張家。
原本,這人是準備再待幾天就走的,沒成想,卻因為酒后失言,栽在了呂俊明的手里。
至于張家為什么投毒,這事兒就不知道了。
回想著二叔臨死前痛苦不堪的表情,唐伍撐著旁邊的一塊大石頭,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泰溪鎮(zhèn)。
這個鎮(zhèn)子在幻云宗的另一邊,離得也不是很遠。
以唐伍如今的速度,一來一回的話,可能用不著一天的時間。
無論如何,這筆賬得算一算了。
揉了揉臉上的肌肉,唐伍又恢復(fù)了笑瞇瞇的表情,重新返回到伙房里。
他走了沒多會兒。
一陣風吹了過來,半截石頭在微風中的吹拂下,化作塵土,緩緩滑落。
……
半個月之后。
清晨,天天剛剛露出一點點光芒。
泰熙鎮(zhèn)外面。
一群趕早種地的男人們已經(jīng)是勞作了不少時間了,這會兒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抽著旱煙,吹著牛皮,等著自家的婆姨給送些吃的過來。
遠遠地,走過來一個穿著麻布衣服的人。
這人背著一個大包裹,腰上斜挎著一柄碩大的殺豬刀,臉上,一副笑瞇瞇的表情。
男人們看了看他,只是掃了兩眼,也沒有多留意。
他們泰熙鎮(zhèn)也算是附近的大鎮(zhèn)子了,來討生活的外地人不在少數(shù),見怪不怪了,至于那柄殺豬刀,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什兒,鎮(zhèn)子上李屠夫的門口掛著的那柄殺豬刀,比這個大多了。
唐伍看了看這些坐在路邊閑聊的人,走到一個離他最近的老頭兒旁邊,很有禮貌的問道:“老人家,請問,鎮(zhèn)子上是不是有一戶張姓人家?”
老頭兒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瞄了瞄他腰上的那柄殺豬刀上,眼角處還有些淤痕,滿是皺紋的臉上露著老實巴交的笑容,咳了兩聲,笑著說道:“小伙子,外地來的吧,想去張家拿點賞錢?”
唐伍點了點頭。
“那你可要留點神了,這張家給的銀子雖然不少,但也要有那個福分拿才行?!崩项^兒磕了磕煙袋里的煙灰,好心地勸了兩句。
好像,還有點故事。
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唐伍是最愛聽的,反正現(xiàn)在天色還早,聽聽也無妨。
他沖著老頭兒抱了抱拳,恭敬地問道:“還請老人家給指點指點。”
見唐伍還挺有禮貌,老頭兒笑著點了點頭。
“誒,現(xiàn)在像你這么講禮的后生可不多了,先前的那幾個,一個個的鼻孔都快沖到天上去了,哼,老頭子好心說兩句,還以為我要斷他們財路呢?!?p> 可能是要準備長篇大論了,老頭兒從旁邊的籃子里拿了個水葫蘆,喝了兩口,潤了下喉嚨,這才接著說著。
“要說這張家啊,倒也闊氣,家里也是當過大官的,在咱們鎮(zhèn)子上,那是一等一的,不過就是心有點黑啊。
“前些日子,不知道從哪里搶來一個大丫頭,長得可真俊,就是感覺被折騰傻了,盡吃生肉,不喜歡熟食,有一次,更是從張家跑了出來,把李屠夫剛殺的豬給吃了快一半,那可還透著血呢,也不知道那丫頭是怎么下得了口的,你說奇怪不奇怪?!?p> “這之后呢,張家就放出話來了,誰要是能讓那個丫頭能吃熟食,就給誰一百兩銀子,這前前后后的,怕是來了十幾二十個人,不過一個拿銀子的沒有,全被張家給轟了出來,有個愣頭小子還被打了半死?!?p> “這老張家做事,忒不地道?!?p> 老頭兒這談性正濃呢,一個黑壯黑壯的中年人遠遠地跑了過來,嘴里還大吼著。
“劉老頭兒,你是不是又在說胡話了,上次還沒被打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