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人質(zhì)】

　　“沒錯，就是暫時?！瘪R哨笑了笑，“早晚有一天，這里會變成一座城市，就像圣菲那樣，甚至是紐約、倫敦。”

　　“哈哈哈！”威廉·勃朗寧絲毫不加掩飾地嘲笑著。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個懂英語且奇怪的印第安酋長根本不在意這種嘲笑。

　　“你不相信？”

　　“沒有，我只是覺得根本不可能?！?p>　　馬哨不以為意：“隨你怎么說。幾年之后，這里就是北美第一座原住民城市?！?p>　　“住進(jìn)去吧，相信你知道分寸?！彼牧伺牟蕦幍募绨颉?p>　　勃朗寧當(dāng)然知道，他一家人都在馬哨手里，他要是真敢搞事情，全家一齊升天。

　　于是，他們只能搬進(jìn)眼前這個令他們深感嫌棄的牛皮帳篷。同時馬哨專門為他們安排了幾個站崗的阿帕奇戰(zhàn)士，既是監(jiān)視，也是保護(hù)。

　　勃朗寧幾乎剛放下行李，馬哨就帶著一個皮包進(jìn)來：“這是你的第一筆生意，槍匠先生?！?p>　　勃朗寧打開皮包：“這些是……損壞的柯爾特轉(zhuǎn)輪手槍？”

　　馬哨點頭：“看來你對這種槍有所研究?！?p>　　“那是當(dāng)然。雖然民間關(guān)注這種槍的人還很少，但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槍匠，我早就在關(guān)注它了，尤其在德克薩斯的事發(fā)生之后?！辈蕦幋蛄恐@些轉(zhuǎn)輪手槍，“這上面的痕跡……有人修過它？”

　　“就是我。”馬哨說，“但顯然，我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其實大部分我都解決不了，而這又是一種容易損壞的手槍。”

　　勃朗寧面露異色：“沒想到你還懂這個。”

　　馬哨：“一些皮毛而已，對于制槍，我只是紙上談兵。你應(yīng)該可以修復(fù)它們吧？”

　　“可以?！?p>　　“那就麻煩你了?！?p>　　安置好勃朗寧一家，馬哨將那二十來個白人小孩帶到了婦女部長紅女那里。

　　“紅女，這些孩子就交給你了?！彼I(lǐng)著一群哭鬧的小屁孩，找到紅女。

　　這些孩子最小的只有五歲，最大的也不過九歲，自然還是由婦女照顧更專業(yè)一些。

　　看著這些白花花的孩子，紅女很是驚訝：“他們是？”

　　“人質(zhì)?！瘪R哨簡潔地解釋道，“所以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們，別讓他們挨餓受凍，就像對待族里的孤兒一樣?！?p>　　婦女部負(fù)責(zé)管理婦女兒童，照顧孤兒的任務(wù)自然也由她們負(fù)責(zé)，她們基本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媽媽或者奶奶。

　　“……另外，也千萬要避免他們和族里的孩子發(fā)生沖突。”馬哨又叮囑道。

　　紅女一邊答應(yīng)，一邊和其她婦女試圖安慰哭鬧的小孩，奈何語言不通，自然是手忙腳亂。

　　“多教他們說阿帕奇語?！?p>　　紅女抱著最小的孩子：“要不讓米莉來幫忙？她是大孩子，也是白人，應(yīng)該能得到這些孩子的喜歡。”

　　馬哨想了一下：“也對，我去找她?！?p>　　他轉(zhuǎn)身去找米莉。

　　米莉正在圍觀一場卡牌決斗，雖然她還幾乎不懂阿帕奇語，但游戲者與圍觀者的熱烈氛圍還是感染了她。

　　“米莉?！瘪R哨看到她，走近喊了一聲。

　　“你回來了?！泵桌蛑钢鴽Q斗板上的卡牌，轉(zhuǎn)頭問道，“這是撲克牌之類的游戲嗎？”

　　“差不多?！瘪R哨笑了笑。

　　米莉又有點沮喪地說：“它看起來真有趣，要是我也能玩就好了?！?p>　　馬哨：“雖然你暫時還不能玩決斗卡，但是我給你帶來了一些……嗯，小伙伴，跟我去看看吧?！?p>　　“小伙伴？”米莉有些疑惑。

　　很快她就看到了從克拉克鎮(zhèn)來的一眾孩子，這讓她感到無比驚訝：“怎么突然多了這么多白人？”

　　“嗯，這個……”馬哨覺得有點難解釋，最終還是實話實話道，“這些是我們俘虜?shù)娜速|(zhì)?！?p>　　“人質(zhì)？”米莉睜大了眼。

　　馬哨：“我們和東南面的小鎮(zhèn)發(fā)生了戰(zhàn)斗，他們輸了，于是就有了這些人質(zhì)?！?p>　　米莉沉默須臾，隨即有些氣憤地說：“你說過你是好人！”

　　“是那個小鎮(zhèn)先攻擊了我們?！瘪R哨連忙補(bǔ)充了重要信息，“看到那邊新搬來的族人了嗎，他們就是因為遭到了小鎮(zhèn)的攻擊而損失慘重?！?p>　　米莉一滯，然后又問：“就算是這樣，你為什么要抓他們，他們比我還小，難道是他們和你在戰(zhàn)斗？”

　　“當(dāng)然不?！瘪R哨說，“事實上，這是一種制止戰(zhàn)爭的辦法。將這些孩子帶到氏族，他們的父母便不會繼續(xù)與我戰(zhàn)斗……我還有更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殺掉他們和他們的父母，我能做到，但我不會這么做?！?p>　　米莉動了動嘴唇：“他們?yōu)槭裁匆裟銈儯俊?p>　　“為了利益，比如土地和賞金?！瘪R哨指了指自己的頭，“美國政府正在懸賞我們的頭皮，成年人的頭皮可以換一百美元，未成年人的頭皮也能換五十美元?！?p>　　米莉一陣沉默：“……你把他們帶到氏族，以后打算怎么對待他們？”

　　“就像對待阿帕奇的孩子一樣，他們的父母還可以時不時來看望?！瘪R哨說道，“不過他們顯然需要一位大朋友，不然可能會哭個不停，而你是唯一的人選，所以你愿意去陪陪他們嗎？”

　　“好吧?！泵桌蛐睦镆琅f有一些疑惑，但還是點頭答應(yīng)。她也確實需要這些小伙伴，不然馬哨不在的時候，她只能一個人無聊地看報紙了。

　　隨后幾天的時間里，馬哨一直在密切關(guān)注著新來的白人和科曼奇人在氏族內(nèi)產(chǎn)生的影響。

　　但由于他準(zhǔn)備還算充分，一直沒有發(fā)生什么沖突，人們緩慢地適應(yīng)著彼此。

　　馬哨對氏族的擔(dān)憂稍稍放松，但對克拉克鎮(zhèn)的擔(dān)憂卻迅速上升。

　　畢竟克拉克鎮(zhèn)在幾十公里之外，有什么事他也不能及時獲悉和干預(yù)，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于是時隔幾天，他再次回到了克拉克鎮(zhèn)。

　　好在克拉克鎮(zhèn)也還算平靜，至少表面看上去是這樣，在此駐軍的二十個阿帕奇戰(zhàn)士照常地站崗、巡邏。

　　在確認(rèn)沒有發(fā)生暴力沖突之后，馬哨便找到了瑪麗·弗里曼。

　　“瑪麗，你收集了多少帆布？”

　　瑪麗帶著他來到存放帆布的房間：“我?guī)缀醢颜麄€小鎮(zhèn)的舊帆布都買過來了，看看，覺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