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丫鬟司玉喊醒過來的程儀,便就聽著五皇子這句話,然后頭一歪地又暈過去了。
都準備動武的程繡錦,聽了五皇子給出的答案后,十分的高興。
她以為五皇子就回答了,大概也就只會回她“該打”兩字。
所以剛她才想套路五皇子,卻沒想到還給好理由了。
這下,任著程儀再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五皇子打得就是她,這一事實。
而且,程儀的名聲,這下也算是徹底地毀了。
程繡錦很實在,一抱拳,朗聲說:
“小女子在這兒謝五殿下明示,他日殿下若有用得著小女子的地方,小女子定當全力以赴,以報今日之恩,小女子……”
沒容程繡錦將告辭之語給說出來,她就覺得背后有破風之聲。
聽聲變位,程繡錦沒感受到殺氣,從小到大,喜歡拿東西隨手丟她之人,就只有她娘了!
從小訓練出來的反應,那真就是迅速。
程繡錦想都沒想地一閃身,那物就直奔五皇子去了,程繡錦暗道一聲“糟糕”。
可沒等程繡錦伸手,將之打飛,五皇子的動作也很迅速,也負手閃立到了一旁,端得是一派的從容淡定。
那物就砸到安王的腦門子上,安王“哎喲”一聲喊,落地的是?;ㄉ?。
程繡錦、五皇子……
安王捂著腦門,用水汪汪的小眼神兒,無聲控訴他五哥的無情無義。
五皇子被安王看得有些心虛,以拳抵唇地咳了聲。
跟著安王過來的小當,立時拿著拂塵跑過來察看,邊尖著嗓子大喊:
“有刺客,來人,快來人,護駕、護駕!”
混亂中,傳來一道中氣十足地女人聲音,帶著壓不住的怒氣喝問:
“程繡錦,這到底怎么回事?”
安王連忙讓他的親衛(wèi)都回去,哪兒有什么刺客?
靖邊侯夫人是隨興平伯夫人一起過來的。
遠遠的,她就看見曖房附近人,里三層,外三層的。
再想到自己的女兒,在邊關上時的戰(zhàn)績,侯夫人簡直就想干脆暈倒算了。
打從進到興平伯府內(nèi)宅,侯夫人的右眼皮子就一直跳,她就知道那倆爺一動氣,那可真是怎么解氣怎么來。
可興平伯夫人就像看賊似的看著她,讓她一直尋不著機會,打發(fā)底下人出去探聽一二。
直到興平伯的小廝哭喊著沖進來,告知興平伯夫人說,外花園暖房這邊鬧起來了。
侯夫人在邊上,自然也就聽著了,氣得隨手抓了把花生過來。
程繡錦當即給眾人上演了一出,原地變臉的戲。
就見她從懷中,飛快地拽出一個帕子,捂住臉,“唔唔”地奔向侯夫人喊道:“娘!”
暴躁侯夫人立時愣住,女兒自己養(yǎng)大的,什么脾氣她能不知道嗎?
這丫頭不高興了,從來都是誰惹的她,她就要十倍還回去的,哪兒哭過?
這一看,就是楊安業(yè)那渣男,傷自己女兒的心了!
侯夫人心疼得沒法,摟住程繡錦連聲問:“到底怎么回事?快跟娘說,娘給你做主?!?p> 這事,哪兒能由程繡錦口中說出來?
做為帶著使命的阿來,上前就將楊安業(yè)說給朱清盈的那些話,原封不動的學給侯夫人聽。
侯夫人直聽得,腦袋“嗡嗡”的,簡直是咬碎后槽牙。
那邊興平伯夫人,也才跟自己個兒爺們了解兒子去哪兒了,也是腦袋瓜子“嗡嗡”的。
兒子可是興平伯夫人的命根子,聽說和朱清盈一起綁著,上呈御覽,興平伯夫人立時就炸了。
興平伯被控制住了,興平伯夫人沒有,便就哭著喊著想要撓程繡錦滿臉花。
她兒子是寶,人女兒也是寶。
侯夫人都沒讓興平伯夫人碰到程繡錦衣角,一腳丫子,就將興平伯夫人踹飛起來。
這還不算,侯夫人彈了彈她那件織金衣角,對著趴地上的興平伯夫人冷笑說:
“告訴你兒子楊安業(yè),他以后出門子,多帶些人,如若不然……”
侯夫人照著下三路,做了一個切黃瓜的手勢:“早點兒給你生個孫子,楊家還興能有后。”
隨著興平伯夫人、侯夫人的到來,暖房小院外面,人就更多了。
而圍觀的人,不論男女,隨著侯夫人切黃瓜的動作,均都覺得跨下一涼。
家里有給子輩尋媳婦的長輩們,非常有志一同地想,家里子輩就是娶不到媳婦,打一輩子光棍,也不能娶程繡錦。
這一看,靖邊侯家里,不單單女兒是個狠人,靖邊侯和他夫人倆,也不遑多讓啊。
這要娶進家門,一個弄不好,就有可能上演一出,男人犯錯,全家挨打的戲。
想在程繡錦面前擺長輩譜?
有那心,也沒那膽不說,瞅瞅興平伯夫人,再瞅瞅靖邊侯夫人踹出那一腳,不似用力的樣子……
高貴冷艷的侯夫人踹完人,理智回籠,立時擺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與興平伯夫人就講起理來,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我們家雖是軍伍,但我們侯爺,也是出于京城勛貴。
侯爺就怕女兒從小養(yǎng)野了,也是求陛下的恩賜,從宮里請來的嬤嬤,打小教出來的規(guī)矩。
我女兒進到宮里,皇后娘娘都曾夸贊過我女兒,儀態(tài)規(guī)范,比著從小嬌養(yǎng)在京城的姑娘,可是半點兒都不差。
哦,嫌我們家當初說,不許女婿納妾是吧?
但我們沒加條件嗎?若四十無子,隨女婿納妾。再者說,我們不讓女婿納妾,難道是為我女兒?
你兒子比我女兒大三歲,今年十九了吧?也才將將過個秀才。
自古講究的,便就是娶妻娶賢,做父母的人,哪個一不是望子成龍?合著你們楊家,縱著兒子與表妹無媒茍合?!?p> 靖邊侯夫人說得十分的痛快,興平伯夫人沒反駁,因為剛那一腳,踢得興平伯夫人幾欲暈過去,嗓子眼咸咸的。
她倒是想說話呢,一張嘴就想吐血。
靖邊侯夫人深諳與人打嘴仗的精髓,先將敵人打到說不出話,然后不就任著自己隨便說?
夸完女兒,又貶斥了一頓楊安業(yè),自覺得嘴仗勝利的靖邊侯夫人,帶著小媳婦兒似的程繡錦,極雍容華貴地退場了。
離開時,程繡錦雖然穿著男裝,卻果然做到了,儀態(tài)規(guī)范,進退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