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關(guān)于我兒子可能也是穿越者這件事
次日清晨。
天大亮了。
昨日的大雨也停了,大地濕漉漉的一片,經(jīng)過一夜雨水肆虐的大地泥濘不堪,但飽受摧殘的小草,卻是吮吸著鮮血露珠,昂揚(yáng)的生長著。
戰(zhàn)爭...
對于人來是摧殘,但對這些小草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機(jī)遇?
至于樹木...
那也是摧殘。
淮河周遭,因為戰(zhàn)爭的原因,樹木已經(jīng)被砍伐干凈了。
不管是安營扎寨,但是攻城守城,樹木都是要砍伐的對象。
這在淮河北面扎寨的樹干樹木,恐怕也是汝陰那邊運(yùn)送過來的。
“大帥,都算好了?!?p> 功曹張景、主簿茍遠(yuǎn)兩人黑著眼圈過來。
自從昨夜大勝了之后,他們兩人是一整夜都沒閉眼,都在統(tǒng)計獲得的輜重糧草,兵器甲仗,俘虜數(shù)量。
當(dāng)然,俘虜只是簡單的算了男女老幼罷了,至于年紀(jì)籍貫這些繁瑣的事情,得回到淮南之后再來安排了。
“不錯?!?p> 趙荀看著手上厚厚的一層書冊,里面密密麻麻的記錄,都是昨夜的收獲。
“在這營中囤了十萬斟糧食,豆草更多,看來這石生原本是想在這營寨與我長期對峙的?!?p> 功曹張景笑了笑,說道:“好在昨日大雨,不然賊軍在離開的時候定然會焚燒糧草的,不會白白便宜我們?!?p> 趙荀卻是冷哼一聲,說道:“橫豎不過是些許輜重而已,若是昨夜無雨,我可用火箭加天雷,兒郎們不至于有此損傷?!?p> 張景在后面小聲說道:“大帥昨夜不過傷亡五百人而已,而俘虜卻有六千,輜重更是無數(shù),昨夜是大賺了?!?p> “唉~”
趙荀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不斷翻動手上書冊,問道:“營寨中可有漢奴?”
主簿茍遠(yuǎn)面色陰沉,輕輕點頭,說道:“營寨中有漢女百余人,皆被兇羯糟蹋過了,在賊軍主帳,還發(fā)現(xiàn)了被烤熟的...”
說道此處,便是茍遠(yuǎn)也不再言語了。
趙荀面色鐵青,眼神也是帶著殺氣。
“此等野獸,不配稱人,可有兇羯俘虜?”
功曹張景微微頷首。
“有三百多羯胡俘虜,都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起來了?!?p> “大帥可是要用這三百人血祭陣亡士卒以及那些無辜的百姓?”
“血祭?”
趙荀輕輕搖頭。
“我可沒那么殘忍,先將他們丟入礦山,挖個三年礦再說,若是還活著,再殺不遲?!?p> 功曹張景與主簿茍遠(yuǎn)對視一眼,兩人都是搖了搖頭,這礦場里面的情況他們兩人可是心知肚明的。
尋常人能夠在里面活三個月便是命長了,三年?
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那百十漢女,先教導(dǎo)起來,軍中不少單身漢,具體的事情,你們來處理即可?!?p> “諾?!?p> 處理這種事情,功曹張景、主簿茍遠(yuǎn)都有經(jīng)驗了,馬上點頭應(yīng)諾。
“既然都做好了,那便將人、輜重全部運(yùn)回去罷?!?p> “諾!”
功曹張景、主簿茍遠(yuǎn)紛紛回身,他們這幾日,恐怕都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這公孫秀,跑到哪里去了?”
追了一夜了,還不見回來?
此地可是敵境??!
趙荀輕輕搖頭,也不再管顧這些了,公孫秀以浪戰(zhàn)出名,卻損傷極少,他是一頭狼,非常狡猾的狼,只要好處足夠大,他便會毫不留情的撕咬上去。
一連兩日。
淮水上舟船不斷,淮南的民夫與匆匆收編整訓(xùn)的漢軍俘虜都加入了運(yùn)送輜重糧草的隊伍。
但即便如此,因為舟船不足的原因,運(yùn)送了兩日,才堪堪將輜重運(yùn)送完全。
而在這個時候,遠(yuǎn)處風(fēng)塵滾動,滿臉疲憊的公孫秀帶著一身污血跑了回來。
不過公孫秀雖然疲憊,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格外的燦爛。
“斬首一千一百三十一級,還收了條不大不小的魚?!?p> 公孫秀將掛在馬腰上的首級拋了下來,首級滾落而下,正是圓瞪著雙目,滿臉驚懼的高力舉。
“是個羯胡貴族,可惜讓石生那條大魚給跑了,搜索了兩日,還未見其蹤跡。”
公孫秀語氣頗為不甘。
“斬首一千一百,加之俘虜?shù)娜?,石生那小子如今可以說是元氣大傷,今日不過是序曲罷了,如今淮北空虛,這北面的五座塢壁我早想拔除了,日后還有事干?!?p> 趙荀對于公孫秀還是很滿意的。
“今夜在壽春城中置辦了酒宴,可痛飲一番,你小子,怕是攙壞了罷!”
趙荀親自將公孫秀從馬上扶下來,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
“嘿嘿,美人醉我是早想喝了,可是太貴了,一壇酒要一匹蜀錦,便是我賣命殺人,也不夠喝幾壇?!?p> “你這廝!”
趙荀哪里沒看到公孫秀擠眉弄眼的模樣。
“我準(zhǔn)備了二十壇美人醉,保管你喝飽。”
“多謝大帥!”
公孫秀反身扶住趙荀,在后面給趙荀揉肩捶背。
“若是再多上五十壇,就更好了。”
“當(dāng)本帥的錢不是錢?”
趙荀挑眉刮了公孫秀一眼。
“再多二十壇?!惫珜O秀討價還價。
“只多十壇,不可再多了?!?p> “大帥英明神武!”
公孫秀將趙荀一推,哈哈打笑的朝前跑去了。
“這殺才?!?p> 趙荀輕輕沒好氣的搖頭,旋即登上三層艨艟巨艦。
他轉(zhuǎn)頭看向前幾日奮戰(zhàn)過的地方,目光深遠(yuǎn)。
淮北~
快了。
我很快會重新踏上這片土地的。
屆時,我會留在此間,讓這片土地,也姓了趙!
....
隔日清晨,趙荀頭昏昏沉沉的起身,也沒有侍女服侍,直接便凈面起身了。
“那幫人當(dāng)真是不要命?!?p> 將酒當(dāng)水喝的,誰喝得過他們?
趙荀搖了搖像是灌鉛一般的頭顱,剛走出房門,便看到一個急匆匆的身影朝他跑過來。
“大帥,大帥,大消息,好消息!”
“停停停~”
趙荀將身前人止住。
“趙禮,何事慌慌張張的?難不成是北面打過來了?”
原來前面跑過來的錦袍男子,是趙荀之前的書童。
“哪能是北面打過來了,是麟哥兒的消息,好消息?!?p> 趙禮從懷中拿出田七讓人星夜送至的信件。
“與麟兒有關(guān)的?”
趙荀愣了一下。
“那小子能有什么好消息?”
然而當(dāng)他將田七的信件完完整整的看完之后,這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精彩了。
“這是我兒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何事不可能?”趙禮見到趙荀非但不高興,反而一臉震驚,笑著說道:“就是麟哥兒咧!他與大帥年輕時可真像,在詩會上狠狠揚(yáng)名,現(xiàn)在整個建康都知道麟哥兒的名聲呢!麟哥兒不愧是大帥的種!”
“這不可能是我兒子能做出來的事情?!?p> 趙荀臉色怪異。
我兒子不可能這么有才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