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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賭

番外 一眼萬年

心賭 四五十四 4698 2021-02-10 10:18:00

  如果不是后來發(fā)生的各種事,我居然都不知道,我從第一眼看見藍新雨,就被她吸引了,只是那時,我不會承認罷了。

  還記得那是開學(xué)的第一次班會,那么多新生男男女女青澀年輕的坐在那,一個接一個上臺自我介紹。我覺得有些無聊,打小我就不喜歡這種儀式,總感覺特別的僵硬。同學(xué)之間,處得來的有緣分的,處不來也正常。自然的就會接近,這樣刻板的介紹,誰又記得住誰呢?

  她說,她叫藍新雨,我也只是習(xí)慣性的抬頭看一眼,白白凈凈的像個瓷娃娃,一雙眼睛特別的靈動,嗓音清脆調(diào)皮,卻透著一股生澀的可愛。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么多同學(xué)里,我只記住了她。

  軍訓(xùn)的時候,我們排就在女生排隔壁。休息的時候男生最大的惡趣味就是看著女排被那一臉嚴肅的教官訓(xùn),烈日當下一個個站得比直,陸陸續(xù)續(xù)地暈倒好幾個。我發(fā)現(xiàn)藍新雨在那群女生中間也很顯眼,她太白了,被陽光一照整個人都反光一樣。在我看來,她比男生們討論最多的何落還耀眼。而且她還非常認真,一點都不偷奸?;?,教官下達的所有任務(wù)都一板一眼的完成。

  軍訓(xùn)匯演那天,因為答應(yīng)過何落要和她一起上場,所以我也上去舞了一段。下了場被幾個男生推搡,嚎著叫著讓我把何落介紹給他們認識。直到藍新雨開始上場表演,我才被她吸引過來,歌曲里那一聲聲的心跳聲,讓我想起媽媽去世的時候儀器發(fā)出的聲音。我聽出了她拉的是對生命的渴望,而我想的卻是生命的終結(jié)。望著場中那個認真拉奏的精靈,我突然就不太高興別人也跟我一樣被她吸引。

  室友程楓看上了她,千方百計的打聽她的消息。還記得那天他給她遞情書,我恰巧撞見了,我看著她紅著臉驚慌著眼睛拒絕了程楓,我覺得挺好。

  但我發(fā)現(xiàn)她并不是只對某一個人,而是幾乎對所有人都有些冷淡,整天都跟個連體嬰一樣跟在她那個叫陳默的室友身邊,別人和她談?wù)摻徽劧挤磻?yīng)慢半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時陳默在我們一群男生周圍有說有笑的,她也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不參與,我能確定的是,她的確不太在意別人,當然,也不在意我。

  我不自覺地更加注意她,從何落那里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她的信息,好幾次我主動跟她說話,她都跟受了多大驚嚇一樣避之不及,一旦跟我有眼神對視,也是立即避開,我又不是病毒,她為什么要這樣呢?因為我見過她和其他同學(xué)交談時臉上都會帶著淡淡的笑,唯獨對我有些例外。

  國慶放假,爸爸問我回不回去,我當然不想回那個家,他最好永遠不要聯(lián)系我。何落問我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我也拒絕了。我知道她的心思,但我對她沒有感覺,也不想憑白耽誤她。有時呆在學(xué)校隨意走走,心緒還輕松些。沒想到卻碰見藍新雨和一個男生在一起,是她男朋友嗎?可何落說她們寢室全員單身啊。

  那天在食堂,遠遠的就看見他倆坐在一起吃早餐,一個煩人的女生又在糾纏我,看見他們打打鬧鬧的我就不舒服,隨便找了個理由趕走那個女生就坐在了她對面,我想弄清楚,這是不是她男朋友。約了他們一起吃飯,然后再通知室友和何落臨時湊局。

  吃飯的時候,我看得出來那個叫陸路的男生對她很照顧,我知道,桌上不高興的不止我一個。在KTV也很無聊,她全程都在和別人唱歌玩鬧,和我一句話都沒說。當真心話大冒險選中我和她接吻的時候,我居然有些期待。

  很奇怪,昏暗的色彩斑斕的包廂里,我居然還能清楚地看見她雪白粉嫩的皮膚和漂亮的眼睛,我慢慢地靠近她,能聞到她身上清新的味道,等著吻上她的唇。

  令我失望的是,她躲開了,看我眼神很警惕很不滿,我大概過界了。眾人的嘲弄讓我很不爽,我不知道自己是為了跟程楓賭氣還是想證明我對她的心思,我說出了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一句話:“我不僅會追到她,還會把她甩了?!?p>  從小到大我就沒輸過,我相信這次我也不會輸,我一定會把她追到手,游戲而已,追上了就甩了也不傷心。老天助我,總是能在各種場合遇見她,我也更加注意她。打聽她進了交響樂團,我也去了。至于同時進入校警隊,純屬巧合。

  我發(fā)現(xiàn)她特別喜歡發(fā)呆,一不留神就整個人抽空了一樣傻傻的呆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越來越喜歡逗她,看見她炸毛的樣子就覺得特別可愛。還記得她第一次穿上警隊制服的模樣,既帥氣又清秀。

  雖然她學(xué)習(xí)成績不錯,但還是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做起事來特別的稚嫩,傻的可愛,狀況百出,半哄半騙地讓她欠了我三頓飯。面對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她不顧一切的沖上去要幫忙搶救,即使她能做的很有限。我想起媽媽出車禍的那天,周圍站滿了圍觀的人,卻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忙,只剩我一個在跪在媽媽身旁哭。

  她800米跑的不錯,畢竟天天堅持起早貪黑的鍛煉這個成績是她應(yīng)得的??伤魂惸驳沟臅r候,我很擔心,抱著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去醫(yī)療室,還好都只是一些輕傷。

  為什么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會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生以來第一次進派出所居然是因為追小偷,想和她一起單獨吃一頓飯還真難。吃完飯帶她去我在這里最喜歡的地方是臨時起意,嚇她也是我故意的,她撲進我懷里的時候我很開心,因為我可以保護她。

  放寒假的時候她沒有給我回復(fù),還是通過何落聯(lián)系上陳默才知道原來回去的那天她手機就丟了,可是都這么多天了她都沒有買新手機嗎?為什么一直都沒有跟我聯(lián)絡(luò)?

  不知道為什么,她又開始躲著我不理我了,好像在跟我生氣。我有些擔心是不是何落漏了什么口風她才這樣的。又有一個男生向她表白,還是當我的面,她還說我桃花多?她的爛桃花也不少啊。

  明明感覺她對我親近了不少,她正在往我安排的道路走去,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她突然發(fā)生了改變?即使在樂團排練的時候,我就在她附近她也對我視而不見。

  還好,因為一直在注意她,所以在意外發(fā)生的時候我第一時間趕到了她身邊。一想到她摔倒在地有可能會被別人踩到我就害怕。只有把她護在我懷里我才覺得心安。擋住公告板的一瞬間,除了鉆心的痛楚外,我想的是還好沒有砸到她。我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對我來說這么重要了?

  看著她焦急地為我在醫(yī)院跑上跑下,似乎受點小傷也很值。當她說她是我的幸運星,我很開心,她又何止是我的幸運星呢?她更像是一束燦烈的陽光,直照進我的心里。我想親她,她細細嫩嫩的臉龐是那樣誘人,小鹿般驚慌失措的眼睛讓我萬分愛憐,我突然就很期待我和她的來日方長。

  我并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牽著她的手大大方方地宣布我有一個精靈可愛的女朋友,她又羞又惱的樣子真的很好玩。沒想到我也會有被女朋友觀戰(zhàn)的一天,她出現(xiàn)在籃球場我一眼就看見了,手頭卻不準了,不是傳球失誤就是投籃不進,還想在她面前耍耍帥結(jié)果屁都沒耍出來,怪丟臉的。

  何落為什么把趙芊芊弄過來那點心思我明白,但我不想搭理這些無聊的事情。這個趙芊芊從高中開始就煩我,無論我拒絕她多少次她都不死心。這個藍新雨倒好,不僅收留她同吃同住,還要求我?guī)иw芊芊玩,她有腦子沒有?都不生氣不吃醋的嗎?

  她到底還是在意我的,每次生氣臉都紅撲撲的,像極了小時候外婆給我吃的蘋果。我忍不住吻了她,和我想象中的一樣美好,她呆呆的什么都不會,任由我胡作非為,那股炸雞腿的香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媽媽走后的每年的這一天,我都會徹夜徹夜的失眠,睜眼閉眼都是那血腥慘烈的一幕。想有人安慰我,想聽聽我喜歡的聲音,我就給她打了電話。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她打工的趣事,說著陸路的變化,說她自己又學(xué)了什么,聽著聽著,我居然睡著了,還沒有做噩夢。

  想見她的沖動從來沒有這么強烈,說走就走。大清早的站在她家小區(qū)門口,還在驚異著自己無常的行為,就看見她一臉怒氣地沖了出來,沒有看見我。沒過多久,她又怒氣沖沖地沖了回來,我就對她吹了吹口哨??匆娝樕嫌煮@又喜的表情,我烏云密布的心突然就散開了,我明白了,我終于找到了我的慰藉。

  如果不是何落,我早就忘了那個無厘頭的賭約。何落一直拿這個事情威脅我,要告訴藍新雨我為什么會和她在一起。我很生氣,我知道何落喜歡我,但我對她沒有感覺,我不想耽誤她,一直態(tài)度明確的拒絕她??晌乙矝]辦法對她太狠,那段我最難過的日子她給我的幫助我永遠記得。

  和何落吵架的那天晚上,我真的很害怕她會跟藍新雨告密。校警隊團建的時候她臉色就很差,對我也是冷著臉,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了?

  這么大的人了,為什么就不知道照顧自己?明明身體不舒服還來參加活動,看著她蒼白冒著虛汗的臉,我心疼壞了。她暈倒了,為了不讓她受傷我把自己的腦袋都磕破了。我要是破相了,她得負責。

  沒想到因為這個事,何落糾纏得更厲害了,被陳默撞見她抱著我,我就知道不好。當時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解釋清楚。可當她問我愛不愛她的時候,我知道,我愛??!我愛的就是她。

  她放下了心結(jié),和我在一起總是開開心心的。我越發(fā)喜歡逗她、吻她、照顧她。她從來都不知道,她是個漂亮姑娘,也是個身材特棒的尤物。每次和她在一起,我都要忍受各種折磨的生理反應(yīng)。

  她來BJ找我,我很開心,但我也很生氣。她就這樣過來,出了事怎么辦,我還活不活了?她真是一點警惕心都沒有,坐在出租車上也能睡著。她有把我當個男人看嘛,在酒店里說睡就睡,我給她脫了外衣都沒醒,我只好躺在另一張床上生悶氣。

  我想要她,我早就想要她了??晌也惶_定她的想法,總得她自己愿意啊。意亂情迷中猛然想起來日子好像不好,極力壓制自己的沖動想想還是算了。她還不依不饒地來撩撥我,真是個妖精。

  清明節(jié)回去看媽媽,墓前已經(jīng)擺了一束花了,我知道是爸爸放的,他有什么資格給她送花?把花丟了,我卻更難過。拉著同行的朋友下了飛機就去喝酒,就想把自己灌醉了不再傷心。

  藍新雨為什么會在這我想不太明白,大概是朋友叫過來的吧,我卻覺得心安。頭很疼,抱著她說了好多話,我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我就是想讓她知道,我的過去,我的現(xiàn)在,我的未來,都想讓她知道。

  那檔子事我也沒有經(jīng)驗,以前所謂的戀愛都只是圖個新鮮,隨便玩玩就散了,我從沒這么認真過。只能靠著看片的記憶摸索,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她弄疼。

  程楓提議說要和她們寢室聚餐,我想,聚就聚吧也沒什么大事,因為我壓根就忘了那件事了,所以根本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不是何落的提醒我都想不起來,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太快樂了,快樂的我只想將這個幸福延續(xù)下去。

  她受傷了,我看得出來,她的眼里全是震驚和不相信。我開始恨自己,恨何落,恨程楓。恨他們?yōu)槭裁淳筒荒芊胚^我,放過她。都是我的錯,可她,什么都沒做錯啊。

  她有多久沒去上課,我就有多久沒去上課,我更害怕面對她,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諒解我,再次相信我。陳默說,她聽勸了去上課了,要我自己好好把握,我也趕忙跑去,卻看見她痛恨我的神情。

  她打了我一耳光,是我活該,如果打我能讓她消氣的話,讓她隨便打。我恨不得自己滿身長嘴跟她解釋,她卻冰冰冷冷的。我真的怕了,她傷透了心,她不要我了。

  從別人的口中聽到她出國的消息,我是不相信的。我一直以為,她是在跟我生氣,她只是不想理我,還沒有想通這件事,我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就會想明白當初那只是一時興起的玩笑而已,我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追她的借口。我不相信她會絕決到這個地步。

  我從寢室沖了出去,一直跑到她寢室樓下,瘋狂地打著永遠打不通的電話,給她發(fā)了無數(shù)條信息想她下來見我。直到看見陳默送了陸路出來,他拎著她的東西馬上就要走,卻沒有她的身影。

  我追上前去攔住陳默想問個究竟,陸路卻沖上來狠狠地給了我一拳,我趴在地上,嘴里吐了口殘血,我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但我仍然想知道她的去向。我爬起來問陸路和陳默:“她去哪了?”

  陳默別過頭不理我,陸路只是厭惡地看了我一眼,一言不發(fā),拎起地上的行李就走。我攔住他,又問了一遍:“她去哪了?”

  “你不配知道?!?p>  我攔不住陸路,只好求助地看著陳默。她是知道所有事情經(jīng)過的,我不相信她也會認為我在玩弄小雨。

  陳默卻憤恨地瞪著我,眼里有淚,她厲聲地罵我:“別問我,別說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還有!你這輩子都別跟我說話!我討厭你!”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帶著我解釋不清的遺憾和誤會,永永遠遠地逃離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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