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婦人含笑笑走進,水藍色華服加身,金線所繡木棉花在上栩栩如生,步態(tài)端莊溫婉,頭上各色金釵翡翠,束著滿頭青絲,再看女子眉眼如畫,臉上一顆美人痣與元瑞如出一轍,膚若凝脂,可探出年輕時必定容色傾城。
夏梵如一時看呆了眼,反應(yīng)過來意識到這是白天見過的元瑞的母親,又想起自己手中抓著賞玩的金銀,頓時紅了臉,立馬將手背在身后,手忙腳亂:“元夫人…這么晚了,您,啊啊!快請進?!?p> “我來給你上藥的,今天齊季走的時候特意叮囑過?!痹蛉巳崧曢_口,一改今日在杜家的盛氣凌人。
這下子可讓夏梵如有些發(fā)麻,齊季、齊季叮囑的?那也應(yīng)該是婢子前來,怎會是人家的當家主母,而且大半夜的一個貼身丫鬟婆子都沒帶?夏梵如思慮不清,只能慌亂搖頭,“不不,元夫人,怎好勞煩您,我自己來就行了?!?p> 元夫人不理拒絕,打開手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像是卯足了力氣,聲音略有顫抖的問:“你…姓夏是嗎?是隨的你母親的姓?”
“是啊,夫人怎么知道的?”夏梵如一頭霧水,知道自己姓夏不足為奇,可是她卻知道是隨母親的姓,自己有和元瑞說過這事?
元夫人半彎著腰,將頭低了低,半晌她長出了一口氣,抬頭溫柔道:“來,快坐下,把衣服脫了,我給你上藥?!?p> 見盛情難卻,夏梵如只好坐下,木棉花的味道異常清新,從背后窸窣的動作里,傳導(dǎo)過來,藥物的清涼,在背上鋪開,并不疼痛,想是齊季仔細調(diào)劑過,夏梵如舒服的閉上眼睛。
忽然一絲針扎的疼痛在背上一閃而過,水一樣的東西滲入傷口,疼痛讓夏梵如本能的縮了一下。
“怎么了,弄疼你了?”
帶著哭腔又關(guān)切的聲音,可把夏梵如嚇得心里一緊,趕忙轉(zhuǎn)頭,果然幾顆淚珠從元夫人碧玉無瑕的臉上滾落,“夫人,您、您這是……”
“啊啊,我沒事,我、我就是見不得這皮開肉綻的,心驚罷了。”元夫人掏出帕子,拭去眼淚,淡笑著,啞聲道,“別起來,快坐好?!?p> 半答應(yīng)著,夏梵如有些手足無措,更加滿腹疑團,既然見不得人受傷還來上藥,更何況今日在杜府時候,元瑞明明更加皮開肉綻,也沒見這位母親有多大悲大徹啊……難道當時只顧著出氣,忘了這茬?
……
與夏梵如此時逍遙的生活不同的是,在城池的另一邊,齊府內(nèi),事情還在繼續(xù),杜仲安生命垂危,卻因齊季下令,齊家醫(yī)館無一人出診,杜若峰大怒,但元家和齊家聯(lián)合制裁,一時無法輕舉妄動,于是當晚便給自己妹妹修書報冤。
齊家正堂之上,齊琨氣紅了臉,此刻也是動彈不得,坐在尊位,口吐白沫的罵著齊季。齊季的庶弟妹,都瑟縮擁擠站在兩邊,不敢言語。
齊母蹲在齊琨身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解不開這穴道,只好顫手給人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