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家賭坊呆了一晚上,也輸了一晚上的杜仲安,看著眼前這丫鬟打扮的人都敢對自己如此無禮,頓時火冒三丈,自己本來在家就不受重視,再加上最近家里來了個什么“謀士”,更是煩心。
聽說齊家在東方家這件事上與自家對著干,立馬想到了這個可以討老爺子歡心的法子,來“興師問罪”。
為首的下人替杜仲安開了口:“你這丫頭活膩了嗎?敢這么和我們公子說話?”其他人立馬會意,扔下死雞,臟著手作勢上來教訓(xùn)她。
夏梵如一陣惡心:“你們敢,這是齊家醫(yī)館,我可是齊季少爺?shù)娜?,你們打我,承?dān)得起后果嗎?”
小廝聽言,停住了上前的腳步,猶豫的回頭看向自家少爺?shù)却噶睢?p> “一群廢物!”杜仲安啐了一口,不過也沒有讓家丁繼續(xù),揉了揉強(qiáng)睜著的眼睛,“齊季不是醫(yī)術(shù)通天嗎?我這有這些病人想讓他看看來著?!?p> 夏梵如掃了一眼地上那些早已去閻王那投胎的“病人”,心中更加煩躁:“這些‘病人’,怕是只有玉帝來了才能救活吧,杜少爺這是有意找茬啊?!?p> “我就是找茬,你能怎樣,敢擋我家的路,那就別想安生,齊季怕不是縮頭烏龜,不敢出來了吧,”杜仲安對著貼身奴才卓松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
卓松帶著人向后院沖去。
“給我站住!”夏梵如抄起桌上的玉錘子,收進(jìn)匣子里,抱在懷中,拿起桌上的茶壺,重重摔下。瓷片,茶水,摻和著血液四下飛濺,在地上形成一幅殘暴的畫卷。
同時也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杜少爺還是不要欺人太甚,既然杜少爺想要出口氣,那我便用少爺喜歡的方給少爺出氣,齊家醫(yī)館我奉勸少爺您還是不要動為好?!?p> 齊季不知道還有多久才會回來,自己得拖住時間才行,萬不能讓他們把店砸了。
“哦?”杜仲安對這個下人打扮卻如此大膽的人來了興致,擺手讓下人暫且退回身后,其實仔細(xì)一看,這丫頭長得還很貌美,一瞬間覺得剛才自己的行為的確有一絲魯莽,“你說說我喜歡的方式是什么???”
杜仲安喜歡在元家青樓妓坊消遣,喜歡在燕家賭場賭錢,熠城無人不知,看這丫頭的意思定是要陪上自己一陪了……
“不知杜少爺可帶骰子了,我陪少爺玩上幾把?!毕蔫笕绨褢阎邢蛔臃诺焦衽_下面藏起,取過硯臺,走到杜仲安面前。
“什么?”杜仲安驚掉下巴,“你要和我賭錢?哈哈哈哈,”他嘲笑道,“你這丫頭,膽子還真不小,不過比起這個我更喜歡另一種方式。”說著一只手摸上夏梵如的下巴。
“若公子贏了我,自然隨公子喜歡?!毕蔫笕鐝?qiáng)忍惡心,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好,就是比大小嗎?!毕氯怂蜕削蛔雍蛢蓚€骰盅,“看你是個姑娘,規(guī)矩你定。”
正中夏梵如下懷,她推上硯臺:“一共三局,輸一局就要讓對方拿硯臺砸一下自己的手,如何?”
今日上午發(fā)生的事,讓她平日不敢做的事,不敢說的話,都一股腦的說了做了,盡管這個后果不是她所能承擔(dān)的。
杜仲安看著那硯臺,有些猶豫,這丫頭怕不是真的高手吧!
“公子不敢嗎?”
被激將法觸了一下,脫口而出:“有何不敢?!比暨@丫頭真是高手,一會我大可反悔,你也不能奈我何。
骰盅和骰子都不是齊家賭坊的,那對于夏梵如來說就好辦多了。
骰子在桌上噼啪作響,一輪敲定。掀開骰盅,杜仲安的大。夏梵如果然挽起袖子,將手伸了出去,引得男人哈哈大笑,放下心來。
“這么美的手,就不用硯臺砸了吧?!倍胖侔布傩市实恼f,拿起硯臺掠過她手背,冰冷之感透過皮肉,讓人一縮。
“愿賭服輸,還有兩局呢,我們得比完不是?!?p> 硯臺高高落下,伴隨著男人臉上的奸笑,盡管杜仲安沒有使出全力,骨頭的碎裂感,十指連心,讓夏梵如死死抓著衣角,不肯叫出聲來,煞白的臉和已經(jīng)紫紅的手背交相輝映。
夏梵如憤恨盯著男人嘲諷得意的嘴臉:“公子,我們繼續(xù)?!?p> 杜仲安笑的更燦爛了,骰子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是夏梵如贏了。男人瞪大了眼睛,又?jǐn)?shù)了一次點數(shù),不敢相信。卓松沖上前去,對著夏梵如大罵定是出千。
“工具都是杜公子您家提供的,怎好說我出千,更何況贏了一次,運(yùn)氣而已,公子可是君子,不會反悔吧?”
“自然……不會,”剛打了別人,現(xiàn)在賴賬,自己的名聲豈不是又臭了幾分,擺手讓卓松退下。一個丫頭,現(xiàn)在還受了傷,能有多大的力。他緩慢的遞上手臂,扯了扯嘴角,想要掩蓋內(nèi)心細(xì)微的害怕。
夏梵如用另一只手拿起硯臺,對著那黝黑肥胖的手像砸核桃一樣敲了下去,他可是估計錯了,自己的力氣可大著呢,至少不會次于剛才他砸的那下。
硯臺落下的悶聲,很快被殺豬一般的凄厲叫聲掩蓋,眾人立馬圍上,招呼人去叫大夫。
杜仲安撐起身子,震驚的看著她:“你……你……”
“還有一局杜少爺,我們…繼續(xù)啊?!毕蔫笕邕肿煺f道。
這下子徹底激怒了眼前的人,杜仲安伸手把桌子掀翻:“我今個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著巴掌就打了上來。
夏梵如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在臉上生效。嘭的一聲,有什么東西墜地,還有另一聲凄慘的嚎叫。
睜開眼睛,齊季眼底血絲遍布,使空氣都凝結(jié)的殺氣蒸騰周身,把杜仲安受傷的手折在身后,半蹲著將人壓在地上。
終于回來了??!
“放開我!齊季!”杜仲安半張臉貼在地上,口中吐著鮮血,一顆牙齒崩落在頭側(cè),面目猙獰的大喊大叫。
周圍小廝都作攻擊狀,臉上的肉抖個不停,卻沒有一人敢出手上前。
“你想死嗎?”此時的齊季是夏梵如從未見過的,沒有大聲質(zhì)問咆哮,輕輕一句,不容解釋的冰冷語調(diào)仿若魔爪把人拖向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