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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她只想降妖除魔

第154章 (三更)無名刺客

三小姐她只想降妖除魔 月間客 3028 2021-05-14 22:33:03

  謝蕪悠雙手結(jié)印,控制著縛妖索抵在翟清歌的喉口上,尖利的鎖鏈散發(fā)著幽幽寒光。

  “放我們下來?!?p>  翟清歌眼里寫滿了驚異,“縛妖索?你倒是有天賦,比翟蓉當(dāng)年差不了多少。”

  “休要多言!”謝蕪悠控制著縛妖索碰上她紫色的脈管,搏動(dòng)時(shí)的凸起都能扎到尖銳之上。

  “謝三娘子,好久不見,可還記得林某。”林莯炎的聲音冷不防響起,手里挾持著憤恨的憐蝶,一把森冷的匕首抵在她雪白的脖頸上。

  “林莯炎!你看清楚,她可是要?dú)⒛忝妹玫娜?!”謝蕪悠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有些事情猜到是一回事,親眼看到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林莯炎痛苦地看了陣法中心的林莯雪一眼,但也只是一眼,連她的生死都沒有過問一句,只是堅(jiān)定地看著謝蕪悠,將鋒利的匕首又朝憐蝶迫了迫:

  “我數(shù)三個(gè)數(shù),若你不收了你的鏈子,我就要了這個(gè)小婢女的命?!?p>  “三”他隨之便開始了倒數(shù)。

  謝蕪悠搖著頭,祈求地看著她,縛妖索往后退了些。

  “不要!小姐,你是知道憐蝶的,若僥幸活下來,憐蝶也無顏茍活于世!”憐蝶突然大喊道。

  “二!”林莯炎在她脖子上劃開了一個(gè)淺淺的口子,面容猙獰了幾分。

  “你別傷她,我收。”謝蕪悠不敢拿憐蝶的性命作賭注,在憐蝶絕望的目光中,念著咒要收回縛妖索。

  千鈞一發(fā)時(shí),隨著一聲驚遏行云的鷹唳,一只雄鷹俯沖而下,將林莯炎扣在了地上。

  憐蝶一個(gè)側(cè)身奪過匕首,在他丹田處狠狠刺了一刀。

  她的內(nèi)力被林莯炎所封,只有刺傷他叫他無法運(yùn)轉(zhuǎn)內(nèi)力,才能保證不再被挾持。

  此時(shí)她該立馬退到一旁的,可是看著林莯炎腹部被自己刺出的傷口,一種洶涌的情緒在心中涌動(dòng),她的眼睛紅了紅,極想撲上前去,和林莯炎分出個(gè)高下。

  在林莯炎被撲倒的瞬間,謝蕪悠的縛妖索便又對上了翟清歌,威脅的話還未說出口,謝蕪悠突然神色一變,控制著縛妖索朝翟清歌身后襲去。

  翟清歌還沒來得及得意,便聽身后傳來鐵器入肉的聲音,她佝僂著腰轉(zhuǎn)身,看見了十來個(gè)黑沉的影子,正舉著刀朝她攻來。

  “來者何人!”翟清弦手中巫力涌動(dòng),控著草木沙石朝來人攻去,然而他們卻像不怕疼一般,哪怕被攻擊地再厲害,也依舊保持著揮刀斬下的動(dòng)作,鬼魅般地朝翟清歌撲來。

  翟清歌雖然身處自家靈山,但身體已然衰老至極,見刺客刀光閃動(dòng),想躲卻無力躲,反而重重地咳嗽起來。

  鷹唳響起,幾只利爪彎喙的巨鷹朝刺客撲殺過去,利落地啄瞎了他們的眼睛,謝蕪悠的縛妖索也沒閑著,將刺客們綁起再甩飛出去。

  然而那群刺客卻如同殺不死般,哪怕衣裳盡紅,被打倒百次,半柱香工夫又能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全手全腳地繼續(xù)攻擊。

  “翟清歌,快放我們下來,否則都得死!”謝蕪悠控控制著縛妖索將一人丟遠(yuǎn),沖翟清歌急急喊道。

  翟清歌將姜巍放開,為他結(jié)了一個(gè)藤網(wǎng)護(hù)住,沒有搭理謝蕪悠。

  “她怕是個(gè)瘋的。”李謹(jǐn)?shù)拿嫔艹?,手搭在金絲網(wǎng)上,磅礴的力量蓄勢待發(fā)。

  若翟清歌再不識(shí)好歹,為了保住謝蕪悠的命,他也只能親手殺死這座山了。

  “娘,小心?!币娨蝗藦谋澈髿⑾虻郧甯?,姜巍目眥欲裂,瘦弱文秀的身子從藤網(wǎng)后沖出來,如離弦之箭般朝翟清歌撲去。

  翟清歌回過頭,眼看著親生兒子即將為自己擋去致命的一擊,心膽欲碎,抓著姜巍的胳膊換了一個(gè)面,以自己瘦弱蒼老的脊背去承受那冰冷的刀刃。

  噗——兵刃入肉的聲音傳來,翟清歌卻沒有感覺到致命的疼痛,她難以置信的回過頭,林莯炎渾身是血地倒入她的懷里,手里是那刺客剛剛被擰斷的脖子。

  翟清歌的眼神里有些疑惑,她捧著林莯炎的身體坐在地上,低聲問著:“為什么?”

  林莯炎咧開一抹笑,血沫爭先恐后地涌出,然而他只是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想去碰翟清歌滿是褶皺的面頰。

  翟清歌也愣愣地看著他的手,然而終究是沒有碰到,林莯炎便沒了吐息,那手也軟綿綿地摔在地上,發(fā)出啪地一聲響。

  為林莯炎闔上圓睜的雙眼,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眼中紅光閃動(dòng),困住李謹(jǐn)和謝蕪悠的金絲網(wǎng)被移回地上,緩緩地消散在空氣中。

  李謹(jǐn)握緊了拳頭,朝刺客們攻去,然而剛剛還十分兇悍的刺客們立馬沒了骨氣,閃身躲避幾下后,毫不猶豫地躍下高高的懸崖,如斷線風(fēng)箏一般朝下栽去,沒過多久,便聽見崖下傳來咚咚咚十幾聲響,想必已然摔成了肉泥。

  “巍兒,你是不是很怨娘,為了一己之利,把好好的一座山變成這樣,還害得那么多人流離失所。”翟清歌不知何時(shí)變回美貌的樣子,站在一塊高地上,俯瞰著荒蕪的山脈,風(fēng)吹起如墨她的長發(fā),有一種惑人的美。

  姜巍跪在了地上,垂頭不答。

  “你是怨娘的?!钡郧甯璧穆曇衾飵狭艘恍┛隙?,如這山脈一般荒涼。

  “可是我能怎么辦呢?你還那么小,沒有掌家的能力,不通情愛,文武不成……我怎么放心留你一人在這冷漠的人世間,一個(gè)人摸索著向前走?”

  姜巍抬起頭,隔著淚眼朦朧的雙眼看著她,凄然叫了一聲:“娘!”

  翟清歌捧起他的臉,溫柔地抹去臉頰上的淚痕:

  “你們都以為我是為了這副皮囊,怎么會(huì)?我要這皮囊有什么用,我只是想著孩子在人間,不舍離去罷了。

  巍兒,我只是想多陪你一年,再多陪你一年,我見你加冠,便想看你成婚,等到你成婚了,我又想看你兒女出生,為人父親。

  是我,太貪心了,以致于害了你和瓊鳶的孩子,讓你知道你有個(gè)罪孽深重的母親?!?p>  “娘……娘??!”姜巍靠著她的手掌哭個(gè)不停,翟清歌眼角滑下一行淚,卻厲色道:

  “哭什么哭?還真永遠(yuǎn)長不大嗎?你便不能讓為娘放心走嗎?”

  “不走,不走,娘!”姜巍哭嚎著抱著她的腰,像奢望留住一場易碎的夢。

  “早在你十三歲那年,我就該走了,這是巫族詛咒,是我本該承受的宿命。”翟清歌想掙開他,卻被他抱得越來越緊。

  她閉著眼睛站直身子,轉(zhuǎn)向謝蕪悠的方向,半蹲著身子四指相對行了個(gè)巫禮,誠懇道:

  “三娘子,抱歉。”

  謝蕪悠抹去眼角的淚水,“因?yàn)槭裁??是想獻(xiàn)祭我,還是因?yàn)殚L姐,亦或者……”

  她霧蒙蒙的眼里閃過一絲寒光,“還是因?yàn)樵缭谠陆系臅r(shí)候,你便想要我的命?”

  謝蕪悠可沒忘,來月江的船上遇到的風(fēng)波,三頭蛇是葉璃招來的不假,但導(dǎo)致藍(lán)衣公子殞命的江鬼,卻是因著胡嬤嬤發(fā)現(xiàn)的巫族陣法。

  翟清歌的眼里卻閃過一絲驚愕,“我為何會(huì)想要你的命?”

  謝蕪悠眼里冷意更甚:“想來是你知道我是嫡系巫女,擔(dān)心我發(fā)現(xiàn)端倪,便在船上下了黑手,想毀船殺人?!?p>  翟清歌搖搖頭:“你想錯(cuò)了,在你來醉城之前,我并不知道你是嫡系巫女。

  若不是你拿鬼眼打量我,又在……”她頓了頓,“林莯炎面前自稱翟娘子,我也猜不到你翟氏血脈的身份?!?p>  謝蕪悠有些驚愕,同時(shí)又有些后脊發(fā)涼,若不是翟清歌,又會(huì)是誰呢?

  她還想再問些什么,翟清歌卻沒有時(shí)間了,她嘔出一口血,低聲道:

  “我錯(cuò)過了最后的續(xù)命時(shí)機(jī),已然回天乏術(shù),沒必要騙你,我向你道歉,不是因?yàn)槟闼鶈柕娜魏我粭l,而是因?yàn)椤?p>  話還沒說出,她突然閉上眼倒在姜巍懷里,鮮紅的血液不斷從七竅往外冒,血花落在地上,滲透鋪開,點(diǎn)亮了金色的網(wǎng)。

  她沒有繼續(xù)之前的話,而是緊緊著姜巍的袖子,用染血的雙眼描摹他瘦削的輪廓。

  “真想……再……多……陪你……一年。

  你要……好……”最后三個(gè)字細(xì)若蚊喃,如一根細(xì)線斷絕,飄忽不知所蹤。

  “啊——娘,我的娘親??!”姜巍抱著翟清歌的身體,放聲大哭。

  孩子凄厲的哭嚎在山中回響,綿延不絕,而逝去的親人,卻無法再回來了。

  謝蕪悠的感同身受的悲傷還未升起,便被一種強(qiáng)大空洞感攝住了,她捂住自己的心口,垂頭看見了滿地的金線。

  本就所剩無幾的巫力隨著金線被抽走,緊接著便是……

  她自己的生機(jī)!

  李謹(jǐn)從背后抱住了她,手足無措地擦拭著她額頭上的冷汗,唇瓣發(fā)白而顫抖:“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謝蕪悠只感覺眼前發(fā)黑,喉口也發(fā)鯁,撐著最后一口氣力,才艱難地發(fā)出了兩個(gè)音:

  “我——山——”

  沉重的困倦感再也逃脫不開,只能被撕扯著脫離軀殼,不斷下墜……

  “三娘子!”

  “小姐!”

  連所親所愛者的呼喚也無法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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