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辦的就是你們北鎮(zhèn)撫司
城東大街,一道身影在人群中急躥。
在其身后,十幾人緊追不舍!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十幾個身穿飛魚服的人橫沖直撞,但是大街上攤販游人甚多,如此一來,反而更加混亂。
“一群廢物!”
凌云凱怒斥手下,旋即長刀一揮,吼道:“錦衣衛(wèi)辦事,都給我滾開!否則殺無赦!”
此言一出,整條大街都死寂了片刻,旋即一個個都瘋狂的朝道路兩邊擠去,一時間攤販撞倒聲,叫罵聲,踩踏聲,小孩哭聲紛起。
不遠處,有同穿飛魚服之人見此忍不住搖頭道:“這個凌云凱真是太囂張了,動不動就殺無赦,我們錦衣衛(wèi)的名聲就是被這種人敗光的!”
“誰讓人家有個好舅舅呢!”旁邊一人略帶譏諷。
“可惜殷澄這小子,嘴巴沒個把門,落到了凌云凱手里,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死了活該,就怕連累我們。”
幾人議論之際,前方,殷澄已經被逼到了道路盡頭。
“小子,你還挺能跑。你跑啊!現在跑得越快,等會下了昭獄就叫得越慘!”凌云凱冷笑道。
昭獄兩個字有一種恐怖的威懾力,讓殷澄渾身不由一顫,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道:“凌云凱,都是同僚,就非要來個魚死網破嗎?”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跟我魚死網破?”
凌云凱翻開無常簿,冷笑連連,道:“你那些話我諒你自己也想不出來,到底從哪聽來的?又是誰指使你傳播這些謗君辱臣的妖言?”
“我只是醉酒胡言亂語……”
“想自己抗?好!進了昭獄你會主動交代的!”凌云凱壓根就不在意殷澄這么一個小旗,但是,進了昭獄,殷澄要說什么,要指認誰那就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
“自己束手就擒吧,免得吃苦頭!”凌云凱把殷澄當做了囊中之物,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該如何把案子辦大!
區(qū)區(qū)一個小旗身上能撈多大功勞?
凌云凱恰好在競爭百戶之位,若是能借此攀咬出幾個對手,那就再好不過了。
栽贓陷害,巧立名目,排除異己……這都是他的拿手好戲。
“我死也不進昭獄!”
沒有人比北鎮(zhèn)撫司的人更清楚昭獄的恐怖。
那地方,叫地獄更合適!
殷澄一咬牙,一閉眼,抽刀朝脖子抹去。
“住手!”
凌云凱一臉驚怒,好不容易抓了個把柄,豈能就這么沒了?
剎那間,一道寒芒在人群中閃過,洞穿黑夜,瞬息而至——
“鏗鏘”一聲,將殷澄手中的長刀擊飛。
呼……
裴綸剛剛趕到,見此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差點滑倒在地,急忙道:“兄弟不要沖動!”
“裴兄!”
殷澄見來到來人頓時露出一臉悔意,道:“真后悔沒聽你的話,你說得對,我這張破嘴,遲早禍從口出,果真是應驗了。你別勸我,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昭獄的!”
裴綸急道:“事情還沒到那一步,我有辦法!”
說著,轉頭道:“還請大人出面,幫幫我兄弟!”
原來裴綸聽聞消息之后,立即就前去找葉君求救,葉府距離這里不遠,恰好趕到了。
葉君帶著嚴百戶幾人從人群中走了上前,剛剛正是他用飛刀救下了殷澄。
此時,葉君手中依然把玩著一柄飛刀。
當初在北鎮(zhèn)撫司撿到暗器屬性之后,他便制了一套飛刀,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百戶大人!”
沒想到裴綸竟然請來了幾個百戶,殷澄原本死寂的眼神也重新綻放光彩,燃起了求生的希望。
但是……
凌云凱下一句話卻再次讓殷澄跌倒了谷底。
“你該不會以為請來幾個南鎮(zhèn)撫司的百戶就能救你吧?我們北鎮(zhèn)撫司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們南鎮(zhèn)撫司插手了?”凌云凱一臉囂張,即便是面對幾個百戶也絲毫不放在心上,因為他舅舅可是魏忠賢,別說百戶,即便是千戶大人那也要給他幾分面子。
所以,凌云凱絲毫沒把葉君幾人的到來放在心上,反而冷笑一聲,揮手就要手下人把殷澄抓回去。
但是,下一刻,一柄飛刀扎在了那個小旗的腳前,嚇得對方蹦了三尺多高。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凌云凱面色陰沉,沒想到,這群人竟然如此不給面子,還以為對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當即便道:“我舅舅可是魏忠賢!”
“那又如何?”葉君神情淡然!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凌云凱當即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什么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這朝廷之中,有幾個人敢不把自己舅舅放在眼里?氣的眉毛都倒豎了起來,怒道:“你可知道,得罪我舅舅的后果?”
“無非是栽贓陷害,抄家滅族!我家已經被抄過一次了!凌總旗要是還想抄,我打開大門歡迎!”
“原來是你!”凌云凱終于認出了葉君,神情有些難以置信。
這段時間,葉君實力突飛猛進,精氣神也完全不一樣了,和之前那個病懨懨的文弱書生判若兩人,難怪凌云凱剛開始沒有認出他。
“沒想到,你竟然走了狗屎運,當了百戶!”
凌云凱冷笑起來,譏諷道:“難不成,你以為當了百戶,就能壓我一頭了?你信不信,我回頭給你上司打個招呼,就能讓你跪地求饒,生不如死?”
“趕緊給我讓開。既然去了南鎮(zhèn)撫司,那就好好在那混吃等死當個廢物,別想著冒出來搶風頭。辦案子的事,不是你們這些南鎮(zhèn)撫司的廢物有資格插手的!”
“混賬!”
“放你娘的屁!”
“一條閹狗也敢大放厥詞?!?p> 嚴百戶,楊凱幾人紛紛勃然大怒。
雖說南鎮(zhèn)撫司是養(yǎng)老單位,但他們怎么說也是勛貴子弟,家族勢力擺在那,何時被人指著鼻子罵過?
“怎么?我說錯了?你們南鎮(zhèn)撫司不就是混吃等死的地方?穿個百戶服,還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算什么東西?”
“兄弟,別攔著我,老子把他剁了。狗一樣的東西,仗著沒卵子的閹人還敢騎到我們頭上!”楊凱怒極,刀都摁不住了。
葉君按住他的刀,旋即一步一步走上前,不緊不慢道:“北鎮(zhèn)撫司查案,南鎮(zhèn)撫司管軍紀,這只是分工不同!簡而言之,外人犯法,你們管。錦衣衛(wèi)犯法,我們管!”
“殷澄紀律不整,上班醉酒,胡言亂語,違反軍紀,該當何罪?”葉君突然問道。
“一般是小懲大誡,抓回去關幾天緊閉,罰俸祿三個月,當然還要查一查有沒有其他情況!”顧長生三言兩語就定了性。
“那就帶回去,關幾天,順便查查有沒有別的問題。”葉君淡淡道,“殷澄,乖乖跟我們回南鎮(zhèn)撫司,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大人,我認罪!抓我走吧!”
殷澄死里逃生,喜不自禁,連滾帶爬撲倒在葉君腳下。
“你敢?殷澄是我要抓的人,你敢從我手里搶人?”凌云凱勃然大怒。
“搶你的人?連你我也要抓!”葉君冷笑,“剛剛你的話我可是都記在了無常簿上,誹謗上司,挑撥南北鎮(zhèn)撫司對立,誰給你的膽子?正好查一查,到底是誰指使你這么做,來挑撥分裂錦衣衛(wèi)的?”
凌云凱面色狂變,沒想到剛剛他栽贓殷澄的借口這么快就落到自己頭上了,真是風水輪流轉。
“我可是北鎮(zhèn)撫司的人!”凌云凱滿臉不甘,“你們不能隨便抓我!”
“北鎮(zhèn)撫司又如何?我們南鎮(zhèn)撫司管不了別人,但管的就是你們北鎮(zhèn)撫司!”
葉君冷厲一揮手,道:“全部給我?guī)ё?!給我好好查查,這位凌總旗這些年的事!希望別叫我失望!”
凌云凱怎么可能束手就擒,真要是落到葉君手里,以葉家之仇,還不直接殺了他?
“弟兄們,動手,我就不信他們幾個人敢跟我們動手!出了這里,我立即就去找我舅舅……”凌云凱大吼,指揮手下人反抗。
但是,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如大雁一般飛掠而至,出現在他的面前。
“啪!”
葉君一巴掌將其抽飛出去,看著跌落塵埃如死狗一樣的凌云凱,隨意的甩了甩手,道:“對抗執(zhí)法,襲擊上司,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