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婉…我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安靜兩秒，他深吸一口氣說：“我…我喜歡你…”
楚婉婉這才轉(zhuǎn)頭驚訝看著他，隨即恢復(fù)正常：“抱歉，我不喜歡你?！?p> 于文辰愣了一會兒，笑了笑：“那我們…可以做朋友?！?p> “你會甘心做朋友嗎？”
于文辰的小心思被拆穿，慌亂避開她的眼神丟下一句話逃了。
“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p> 楚婉婉盯著他的背影上出租車，心里不是滋味，昔日好友成了過客。
慌張瞻前顧后沿街道走，迎面走來一個男人，她不動聲色快步往路邊移，離來人遠(yuǎn)點。
表面淡定滑著手機，實際心里張皇失措。
若是有人析微察異，會發(fā)現(xiàn)楚婉婉的撥號頁面已然呈現(xiàn)著“110”，而大拇指就停留在撥號鍵上方。
等那人走過，楚婉婉才松一口氣回頭望了一眼快速往前走。
楚婉婉迷糊瞅到對面走來一個人影，剛落下的心又提起來了，不自然點手機屏幕。
“接住它?！?p> 聽到后在楚婉婉抬眼時，籃球從地上彈起來，劃過一道拋物線，她伸手抓，沒接住…
章鶴嗤笑：“都提前告訴你了，這都接不?。恳阌惺裁从谩?p> “我又不會打籃球…”對面的人太欠打了。
“你怎么老是一個人？”
楚婉婉見男生過來，立即息屏把手機放校褲兜里，繞開他：“不關(guān)你的事?！?p> “楚婉婉。”
叫了一聲女生的名字，開始用她的后背練習(xí)，壓低重心，運球，轉(zhuǎn)身，投籃——成功命中楚婉婉的后背中心。
“yes！球進(jìn)了，完美！”章鶴小聲一句握拳給自己加油。
“…你…”楚婉婉轉(zhuǎn)頭看著他得意的笑，扭頭咬著牙往前走。
“再來一次?！?p> 楚婉婉停下看他，跑過去搶他的籃球。
男生就舉著球繞來繞去，后來干脆直接把球舉到頭頂，壞笑看著楚婉婉蹦噠。
努力半天夠不到，楚婉婉一氣之下用力踩了下他腳背，然后就見男生坐地上抱著腿呻吟。
“怎么這么狠…瘸了打不了籃球怎么辦？”
“對…對不起…我…”她想說不是故意的，可是那確實是故意的。
看著楚婉婉蹲在他面前蹙眉慌亂，手虛放在空中猶豫不決要不要摸他腳的樣子。
“噗…真好拿捏…”
“？”楚婉婉不解看他。
“沒道德才不會被道德綁架，懂不懂？”
“？”
“還不扶我起來？”
她聽話去攙扶他，又聽到命令聲：“去撿過來?！?p> 楚婉婉抿嘴去撿球，塞給他。
“站著干嘛？不回家？想我砸你了是吧？”
“呃…”
章鶴活動了下隱隱作痛的腳，抱球輕砸楚婉婉的頭。
“知道我這雙鞋多少錢嗎你就踩？差不多3000…”
“……”
楚婉婉小臉一白，不服嘀咕：“知道我腦袋多少錢嗎？”
“屁用沒有，只會死讀書的呆腦瓜?！?p> 楚婉婉快被氣死了，忍住踩他的沖動，加快腳步。
有一搭沒一搭的到楚婉婉家樓下，章鶴忽然把球往楚婉婉懷里扔。
“接著?！?p> “玩夠了沒有？”楚婉婉又把球扔給他：“幼稚的小孩就應(yīng)該乖乖回家找奶喝?！彼⒓崔D(zhuǎn)身跑進(jìn)去按了7層電梯。
“楚婉婉——”球砸進(jìn)入口，章鶴站了會兒才進(jìn)去撿。
翌日是周六，林曉琴和楚長華難得休息兩天。
“爸媽，以后晚自習(xí)下課你們能去個人接我嗎？”
林曉琴吃了口青菜，凝神看了楚婉婉一眼：“你又不是三歲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還要人專門接送?！?p> “沒那么多時間?！背L華滿臉疲倦。
“別人的父母都親自接孩子放學(xué)，為什么你們不會可以？”楚婉婉攪拌米飯，低頭問道。
“你害怕你不能跟同學(xué)一起回來嗎？”
“我…沒同學(xué)順路?！?p> “社區(qū)里不是有好幾個二中的嗎？你找他們一起上下學(xué)啊。”林曉琴皺眉。
楚長華沉默吃飯。
“我跟他們不熟…也不是一個班的，找他們多尷尬?！豹q豫兩秒才開口：“你們能不能去接我…我一個人實在太害怕了?！?p> “都說了…沒時間，我和你爸在醫(yī)院忙得腳不沾地，這樣吧…我們把奶奶接過來陪你?！?p> “奶奶年紀(jì)大了哪經(jīng)得起跑上跑下的，要在半路摔著了怎么辦？”
“行…那你就自己上小下學(xué)，打出租車，我們多給你錢?！?p>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一個人不敢坐。”
“你就不能勇敢點嗎？都過去快三年了…”
楚婉婉本來就委屈，一個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還來指責(zé)她不勇敢。
她“噔”把碗摔在桌子上：“勇敢點？你說勇敢點就勇敢點？我難道我不夠勇敢嗎？過年時我一個人回去害怕，讓你們跟我一起回奶奶那兒過年，你也是這樣勸我勇敢點，不陪我?！?p> 吸了一下鼻子哽咽道：“知道我是怎么走那條路的嗎？哭著跑回去的…你肯定不知道我多害怕…”
楚婉婉沒忍住掉淚，憋著嘴：“你經(jīng)常讓我勇敢勇敢…我也逼自己了，可就是自己不爭氣，時常怪自己長得太矮小無能為力，誰也打不過。從前我也天不怕地不怕，出了那樣的事難道我愿意？我不想勇敢？人少的地方不敢去，晚上不敢出門…”
“哪有那么多壞人？老二…你心理出現(xiàn)問題了，聽媽的話，改天去醫(yī)院看看吧？”
“可之前我偏偏遇到了啊，最近也遇到醉漢…要不是別人幫我…我…我受不了了?！?p> 根本沒有人能感同身受，只有當(dāng)那個人親自體會才知道什么感覺。
“婉婉…你想開點，下午我們就去醫(yī)院看看心理醫(yī)生，他會治好你的。”
“我承認(rèn)我有病…但是我覺得這種害怕是正常的，醫(yī)生治不好…除非天下的壞人都死光了，但這是異想天開！”
“婉婉你聽話，我們?nèi)タ纯础?p> “聽話？你不能聽我的話下自習(xí)去接我嗎？這很難嗎？還是你們都只顧著在醫(yī)院往上爬…其實，我不是你們親生的吧？不然…”
“啪！”巴掌聲響徹客廳。
“楚婉婉——”林曉琴氣紅了眼。
楚婉婉錯愕看著她媽，立即哭出來，崩潰大哭。
“你可以隨便想我跟爸，但是你不能亂說你不是親生的?！?p> 她抽咽著：“我就問你們一句…晚自習(xí)有沒有人去接我？”
“我們真的很忙…”
“所以工作比我的安危更重要…爸，你說話??？”
楚婉婉抹了把眼淚站起來：“好…既然你們那么喜歡工作喜歡賺錢，也不關(guān)心我的需求…那以后除了給我錢別跟我說話，也休想管我！”
“無理取鬧！”楚長華放下碗，低吼一句：“晚上不敢一個人回家就別出去，矯情！飯不吃了，我去醫(yī)院。”
楚婉婉哭著跑到房間摔門反鎖。
林曉琴無神坐在椅子上，哭得更傷心了。
放下工作養(yǎng)不了她，扛起工作陪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