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東籬下的規(guī)矩
十點,正是燈紅酒綠初上時。明晃晃的燈光漸漸暗了下去,一抹幽藍(lán)迷離的紫光縈繞在“東籬下”的上空。
沐云溪找了一個角落坐下,摘下口罩壓低了鴨舌帽,點了一杯酒慢慢喝了起來。
現(xiàn)在的“東籬下”是海城最大的酒吧,初來海城時,它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酒吧,格調(diào)清雅,生意不溫不火。有幾個駐唱,每晚唱著憂傷的情歌,三三兩兩的客人買醉療傷。
所以沐云溪當(dāng)時很喜歡里面的氛圍。
那時她拋開一切詐死,一個人來到海城改頭換面重新開始。真的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絕嗎?
每晚夢回,樊墨白的臉仿佛就在眼前,可是她卻不敢觸摸,怕一碰就會變成泡沫幻影。
可是當(dāng)時的情況,為了保住樊墨白、保住沐樊悠、保住她身后的夜魅,她只能選擇離開。
所以,她喜歡來“東籬下”,一邊聽著老舊的情歌,一邊緬懷過去。
老板知道她不能喝酒,于是特地為她調(diào)制了一款無酒精飲品,一來二去,她就與老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后來,沐樊悠出生了,沐云溪的重心全在孩子身上,就很少來這里了。但是每隔幾個月還是會來一次,畢竟她也入了股,拿了分紅也總要做一些貢獻(xiàn)才好。
換句話說,沐云溪現(xiàn)在也是“東籬下”的老板之一。
這幾年隨著格局的不斷發(fā)展,“東籬下”從最初的緬懷風(fēng)逐漸順應(yīng)發(fā)展過渡到現(xiàn)在的綜合風(fēng)格,客人也變得龍蛇混雜起來。
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沐云溪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重新戴上口罩壓了壓帽檐往外走。
走到門口,剛好趕上一波人進(jìn)來。五六個人推推搡搡的嬉鬧著,一不小心撞上了沐云溪。
“沒長眼睛啊?”那人撞了人卻惡人先告狀,囂張到了極點。
沐云溪不想生事,沒理他,低著頭往外走。
“唉,你這人怎么回事?撞了人就想走啊?”同行的一個女孩也叫囂著。
沐云溪側(cè)頭瞪了她一眼,女孩沒來由的一哆嗦,站到后面去,拉了拉為首的一個男人的袖子。
“桐少。”女孩嬌滴滴的喊了一聲。
男人上前,“怎么著,連句對不起都不會說嗎?”
沐云溪回頭,男人正是之前在海云間找麻煩的薛桐。想不到上回冷夜給了他點教訓(xùn)小懲大戒,還是沒能改邪歸正學(xué)會低調(diào)做人。
“就是,撞了人連句對不起都不會說嗎?長這么大沒人教過你們嗎?”沐云溪厲聲質(zhì)問。
“呦呵!有人想當(dāng)老師?。 毖ν┱{(diào)侃,幾個人瞬間哄笑起來。
“老師不敢當(dāng),但教你做人還是可以的!”沐云溪伸手一把拉回剛才撞她的男人,“道歉!”
男人顯然沒想到一個女人竟然手勁這么大,一個趔趄被拉過來,差點兒摔了。
“動手?不道歉你能把我怎么樣?打我??!”男人欠揍的把臉湊了上來,算準(zhǔn)了沐云溪不敢動手。
沐云溪抬頭看了一眼監(jiān)控。
“哎,不敢動手了吧?在這動手鬧事,可有你好果子吃!”薛桐嗤笑一聲,像是算準(zhǔn)了她不敢動手,但又故意挑釁,等著看一場好戲。
他們沒看見,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一揚,一個巴掌“啪”的一下就扇了下來。
男人吃了虧憤怒至極,擼起袖子就要上前,卻被薛桐拉住了。抬抬下巴示意他看上面的攝像頭,一臉看好戲的壞笑。
不一會兒功夫,幾個大漢走了過來。為首一個長相粗獷,留著絡(luò)腮胡,后腦勺還扎了一個小辮。
“東籬下不準(zhǔn)打架生事,不知道規(guī)矩嗎?”來人打量著沐云溪,捂得這么嚴(yán)實,一看就是不想讓人看到長相,不會有什么問題吧?正琢磨著要不要打個報警電話。
“東哥,這人撞了我們,還不分青紅皂白動手打人,明顯不給東哥您面子啊!”薛桐添油加醋道。
沐云溪看著他冷笑一聲。
叫東哥的人也瞥了薛桐一眼。剛才從監(jiān)控里他明明看到是他們撞了人又揪著人不放的,現(xiàn)在竟然惡人先告狀起來。
但是不管怎么說,也確實是這位戴帽子的客人先動了手?!皷|籬下”的規(guī)矩是老板定的,不管在外面是什么身份,進(jìn)到里面都要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不-準(zhǔn)-鬧-事!
“你剛才有看見是誰先撞了人、是誰先出言不遜的吧?”沐云溪看著東哥。
“什么時候起,東籬下也開始接待這種人了?”
“做生意是來者不拒,顧客至上,但東籬下是有底線的!”
“違法者、生事者列入黑名單,永不接待!”
“這規(guī)矩,你忘了?”
最后這一句的語氣,怎么聽著這么耳熟?
東哥皺著眉頭看向沐云溪,小心翼翼的問:“您是?”
沐云溪摘下一側(cè)口罩,給了東哥一個側(cè)臉。
“溪姐!”東哥立刻恭敬低頭行禮。其他幾個大漢見東哥如此,也都跟著低頭叫溪姐。
沐云溪戴上口罩出門。薛桐叫嚷著:“東哥,您怎么讓她走了,這人太不講理了!”
東哥給幾個手下使個眼色,幾人圍上來,做個請的手勢,“薛少請吧,以后東籬下恕不招待!”
“什么情況,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每年在你們這花多少錢嗎?敢趕我走?叫你們經(jīng)理出來!”薛桐氣不過,繼續(xù)叫囂。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就是,你一個保安在這裝什么裝,得罪了我們薛少,叫你老板開除你!”
正說著,里面走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雖然年紀(jì)大了些,但是保養(yǎng)的很好,風(fēng)韻猶存。長期浸染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中,卻沒有一絲風(fēng)塵俗氣。
“金姐!”東哥低頭叫了一聲。
“嗯,怎么回事?”
東哥在金姐耳邊低語了一會兒。
“好,知道了。”金姐對身后的秘書說:“帶薛少進(jìn)去吧?!?p> 薛桐一臉得意的看著東哥,意思是:怎么樣?你老板都不敢得罪我,你裝什么大尾巴狼?
但是話在心里想,薛桐沒敢說出來,畢竟在金老板面前還是要見好就收的!
這些年,“東籬下”發(fā)展得很快,從一個小酒吧發(fā)展成為海城最大的酒吧。正所謂樹大招風(fēng),可是在“東籬下”卻從沒有那些烏煙瘴氣見不得光的東西存在。傳言金姐背后有一個神秘人當(dāng)家,凡事在這搗過亂的人都沒什么好下場,所以后來就沒人敢在這里搗亂了。
“東籬下”雖然是娛樂場所,卻成為了海城夜生活里的一支清流。
金姐把人帶到辦公室,對秘書說:“看一下薛少卡里還有多少錢,清空、退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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