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一場小風(fēng)波
江辰也回過頭去，看著沐云溪和冷夜，微瞇著眼睛若有所思。
以前，很少在公開場合看到他倆同框。因為樊墨白的關(guān)系，平時見沐云溪多一點。至于冷夜，是那次擺了夜魅一道，沐云溪受傷，他們才第一次見面。當(dāng)時情況緊急，誰也沒時間也沒心思去看他一個大男人，印象里，只記得這個男人眉眼清秀得一塌糊涂。
后來沐云溪出事后，雖然夜魅跟警部合作過幾次，但是由于大家關(guān)系不好，誰也不會正眼瞧誰。
現(xiàn)在仔細(xì)看看，好像還真有那么一點像。
關(guān)于他們討論的，耿熊并不關(guān)心。
部隊規(guī)定不讓喝酒，耿熊就一杯接一杯的喝茶。思想斗爭了很久，他終于按耐不住，端起茶杯走到楚南山面前，“山爺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楚南山一愣，“沒有啊……要有嗎？”
“我哥耿虎是怎么死的，你還記得吧？”
江宇見耿熊又犯了牛勁，趕緊去拉他。耿熊按住江宇的手，“今天這事不說清楚，我耿熊一輩子都過不去這道坎兒！”
楚南山沉下眼睛，“你想怎么樣？”
耿熊給楚南山倒?jié)M酒，自己的茶杯跟酒杯碰了一下，“我耿熊恩怨分明，雖然我哥死得不明不白，但事后你對我母親和嫂子所做的幫助，我耿熊銘記于心，以茶代酒先干為敬！”說著，耿熊一仰頭，將茶一飲而盡。
楚南山也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耿熊又倒?jié)M一杯，“當(dāng)年我哥出事時我正在部隊出任務(wù)，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沒有親自參與，但，孰是孰非，是誰先挑釁的，我心里知道！”
“既然你知道，就不應(yīng)該來找我！”楚南山放下酒杯，又滿上一杯，杯口向外一歪倒在地上，“這杯算是我賠給耿虎的?！?p> “你賠？拿什么賠？我哥命沒了！”耿熊哽咽道：“從小，我哥什么都讓著我，本來參軍應(yīng)該是他去的，他知道我喜歡當(dāng)兵，所以也讓給了我，為什么這么好的人就這么死了？”
“他從沒做過對不起任何人的事，他不過是一個打工的，為了養(yǎng)家糊口賺點辛苦錢而已，為什么你不放過他？你告訴我為什么？”
耿熊聲音漸大，最后變成嘶吼。
“你們神仙打架關(guān)我哥什么事？憑什么讓我哥當(dāng)炮灰！”
“他是信錯了人，可是就該死嗎？”
楚南山又喝了一杯酒，低頭不語。刑偵大隊的人聽得云里霧里的，誰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們只知道楚南山在來海城之前是京都的少爺，因為得罪了人，才來了這個小地方。但這幾年楚南山的能力和為人大家有目共睹，如果說他害死了人，一定是那個人的錯?？墒菫槭裁闯仙接忠桓闭J(rèn)打任罵的樣子？
包間里的氛圍一度靜得可怕。
耿虎？沐云溪有印象，當(dāng)初無臉男給她的關(guān)于楚南山的資料里見過這個名字。
“你當(dāng)兵幾年了？”一道清冷的聲音打破沉靜。
耿熊看了看沐云溪，不認(rèn)識，卻沒來由的信服，回道：“7年。”
“上過戰(zhàn)場見過血吧？”沐云溪依舊慢條斯理的問。
“是。”耿熊不知道沐云溪為什么問這個，但還是乖乖回答。
“那服從命令和流血犧牲，你怎么看？”沐云溪抬頭看向耿熊的眼睛。
楚南山也驀地抬頭，“溪姐！”
沐云溪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楚南山立刻閉嘴。
耿熊似乎意識到沐云溪要說什么，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為我之信仰誓死服從！”
沐云溪點頭，拿出手機放到耿熊面前。耿熊不明所以，但還是接過手機看了起來。
看了約半分鐘，耿熊瞪著眼睛皺緊眉頭看向楚南山。楚南山嘆了口氣。
耿虎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這是他七年來第一次喝酒。他也猜測過這個結(jié)果，但當(dāng)他真正證實時，還是沒有辦法冷靜下來。就像此刻，辛辣的液體穿過喉嚨，聚集在他體內(nèi)，猶如熊熊烈火慢慢燃燒起來。
他對沐云溪說聲：“謝謝！”眼睛瞥了一下楚南山，然后回到副桌座位。
沐云溪微微點頭。局還沒有布完，有些事還不能說，但是他需要知道，人生的每一條路都是自己選的！
有的人一帆風(fēng)順，有的人一路披荊斬棘，也有的人，為了他的信仰和要守護的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既然選擇了第二條路，就應(yīng)該做好隨時成為第三種人的準(zhǔn)備。
沐云溪相信，他會懂得。因為他們是親兄弟，是同樣的人。
楚南山不知道沐云溪為什么會知道這些，但當(dāng)他看見身邊面色淡然的樊墨白也就了然了。
一場內(nèi)部風(fēng)波就這樣毫無預(yù)兆的開始，又不明不白的結(jié)束了。
大家都不知道到底發(fā)了什么，但也不會去問。
江宇也坐回耿熊身邊，“熊哥？”
耿熊釋懷一笑，“沒事。就是這么多年想不明白的事終于弄明白了！”
江辰拍拍耿熊肩膀，“兄弟，有些事發(fā)生了沒辦法改變，但我們活著的人還得繼續(xù)不是？以后都是兄弟！”說著，他舉起杯在耿熊茶杯上碰了一下。
這句話，很多人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耿熊懂了。他回頭看了一眼背對他的沐云溪，“這人是誰？”
江辰看到，附他耳邊小聲說：“大嫂?！?p> 耿熊看向坐在主位上那個始終沒有說話的男人。接到命令時，隊長跟他和江宇說了一句話：一切服從樊墨白指揮！
雖然身在部隊，但對于樊墨白他們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他們的神話。而能夠在樊墨白身邊的這些人，應(yīng)該也都各個不簡單。當(dāng)然，也包括楚南山在內(nèi)。
包間內(nèi)氣氛回升，大家又開始有說有笑。
楚南山憋了一晚上，終于還是忍不住了?！澳莻€，溪姐，咱們換換位置？”
沐云溪一左一右兩大護法向他投去一記眼神殺。
“不是，溪姐，有事想問一下你?！?p> “說吧。”沐云溪開口。
“那個，蕭，蕭雨怎么沒來?！背仙皆酵舐曇粼叫?。
“什么？沒聽見！”沐云溪聲音有點不耐煩。
“蕭雨，怎么沒來？”楚南山硬著頭皮又問一遍。
“誰？”沐云溪低頭偷樂，韓彬在一旁又嘴欠的問了一遍。
“不是，你耳朵不好使平時怎么出任務(wù)？”大頭大嗓門兒的來了一句，“他問，蕭雨怎么沒來？蕭雨是誰？”大頭一臉懵的回頭問楚南山。
一屋子人都聽見了“蕭雨”這個名字！
楚南山單手捂臉，真是丟人丟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