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補(bǔ)身子的湯,差點把這個給忽略了。
這句話倒是點醒了含璋,她們同住一宮,冬充媛第一次有孕,宮里上下對這一胎著實格外重視。
因此每次湯水是不斷的,但是因著她身子孱弱,虛不受補(bǔ),太醫(yī)便開了個溫補(bǔ)的湯,特意囑咐是隔一日飲一次湯。
不說是來往的宮人,就是含璋每次外出,也都能看見宮人一刻不離地守著小爐子熬湯。
“哦,是當(dāng)歸薏仁鴿子湯,還是太醫(yī)院開的方子,我每日照著熬的,并不是每日都喝,按照太醫(yī)的囑咐,兩日喝一次?!?p> 她抬頭看了王賢妃一眼,接著又道:“因為主子嘴角胃口不好,所以在喝完湯后,還會吃兩顆梅子蜜餞?!?p> 看著太醫(yī)院院首沉默不語的樣子。
王賢妃看著太醫(yī)院院首的反應(yīng),沖著她擺擺手:“好,那你先在內(nèi)室候著吧?!?p> “待下官看看,再給娘娘答復(fù)。”
他適時的提出了另外一個解決辦法,找找她身邊的東西或者是入口的東西有沒有問題。
王賢妃指派了身邊一撥人過去她殿中搜尋東西,并格外叮囑道。
“她的寢宮尤其是衣物,香料等等,一定仔細(xì)查一查,搜到任何異常的東西,親自帶過來,不要假手他人?!?p> “奴才領(lǐng)旨?!?p> 含璋抬頭一看,又是熟悉的面孔,剛剛帶自己來的劉于,這還真是大忙人啊,前腳剛來,這后腳便又要出去。
劉于擺著一張冷臉,一抬頭意外的對上含璋探究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帶著一行人出去了。
人早就扣在了外面,兩個宮人將她拖進(jìn)來,看來是動了私刑,她的十個手指都夾爛了。
含璋一看臉,心下一個咯噔,這不是順妃身邊大宮女,她一下子記不起名字了。
“另外把伺候茶水間的人一并都帶上來,讓斕昭儀認(rèn)認(rèn),是不是她宮中的人?!?p> 來的是個宮人,身姿十分熟悉,她低著頭,含璋有些看不清臉,但是她一直握著雙手的模樣,倒是引起了王賢妃的注意。
王賢妃臉色不變,沉聲道:“抬起頭,給斕昭儀認(rèn)認(rèn)?!?p> 順妃迫不及待的開口冷嘲道:“斕昭儀,這是你宮里的宮人吧。我之前見過她,這次的事情,她也在茶水間伺候,指不定這次的事情就和她有關(guān)系?!?p> 順妃壓了半天的脾性,此刻總算是爆發(fā)了出來,話里話外,矛頭直指含璋。
含璋并未被她的話給激到,反而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她狗急跳墻,想要把罪責(zé)撇到我身上,這是不能的。
她定了定心神,當(dāng)時停雁是犯了錯出去的,何況她也不是衷心之仆,現(xiàn)場的人各自都心懷鬼胎,她得想個法子把自己摘出去。
含璋一挑眉,狀似詫異的問道:“停雁,是你,你不是被罰去了浣衣局當(dāng)差,怎么會在此處?”
順妃本想攻其不備,可不想含璋早有準(zhǔn)備,她一進(jìn)來便心中有了對策。
停雁不敢抬眼,只諾諾的道:“斕昭儀娘娘,是奴婢。”
含璋眸光一動,先把責(zé)任拋出去,即便是我曾是她的舊主,自然也罪不在我這里。
倒是她現(xiàn)在的新主,怕是居心不良。
王賢妃不愿暴露此人,先發(fā)制人,冷靜的問道:“既是在浣衣局當(dāng)差,何故到了此處?”
“是順妃娘娘開恩,許奴婢在殿外伺候?!?p> 停雁不敢瞞著舊主王賢妃,更不敢造次,自己此次本就是別有用心,想要取信于某人,更不能露了馬腳。
順妃一聽,背后冷汗一冒,嘴上連忙接過話:“這是我身邊的宮人領(lǐng)回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含璋用拿著不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眼中明晃晃的意思是:那這事情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而且這茶也是你身邊伺候的宮人準(zhǔn)備的,再推脫也怪不到我頭上來吧。
王賢妃主持大局,沒在意她們的你來我往,開口又問:“這次的茶水,是誰準(zhǔn)備的?”
“回娘娘,是姑姑準(zhǔn)備的茶水,按照順妃娘娘喜歡的口味泡制的,娘娘近些日子上火,便泡了一些降火的茶來喝?!?p> 回話是另一個在順妃身邊伺候的宮人,看樣子明顯是頗得順妃信任,一直在她耳邊私語。
含璋聽了她的話,仔細(xì)看了看順妃的臉,此言確實不假。
她觀察到:她嘴角有些燎泡,眼眸還有些發(fā)紅,茶水喝的也比常人要多,明顯是燥熱之癥,此話確實是不假。
“只是這也太湊巧了?!?p> 她心里的話,被胡昭容說了出來。
胡昭容看不慣順妃的跋扈,勾了勾嘴角,忍不住落井下石。
含璋看著她放下手中的茶盞,仿佛是有些好奇的問道:“怎么偏偏冬充媛來,也上了蓮子心泡的茶呢?”
她面帶指責(zé)之意,眉眼飛揚(yáng),繼而又添油加醋的說道:“你們是不知道,孕婦不能喝寒性的茶水的嗎?怎的如此不小心?”
順妃聞言臉色一變,橫著眼眉就要反駁,只見身邊的宮人連忙扯扯她的衣袖,示意她稍安毋躁。
“娘娘,咱們先別說話,看王賢妃娘娘怎么處理。”
宮人小聲提醒道:“今日可不是爭一時之氣的時候,您若是此刻開口,倒是顯得咱們自己心虛?!?p> “呵呵,可能是王姐姐沒有注意?!倍懦鋬x接過話,有幾分想要為順妃開脫的意圖。
王賢妃端坐在上首,看著她們一來一往,臉色不愉,對下面的幾人說道:“怎么,大家都有了結(jié)論了,莫非已經(jīng)想明白了今日此事是誰錯?”
“呵呵。沒有的事?!?p> 胡昭容訕訕的閉上了嘴,她最大的靠山就是王賢妃,自然是不會在此時再亂說一氣,惹得她不快。
其他人看著王賢妃的態(tài)度,也閉上了嘴,噤若寒蟬。
含璋則是眼觀鼻,鼻觀心,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管她是誰,反正不是在我宮內(nèi)發(fā)生的,左右賴不到我頭上來。
劉于一行人領(lǐng)著一個宮人走了過來,嘴里呵斥道:“老實點,跪過去?!?p> “劉公公,這是何人?”賢妃看著底下跪著的宮的人開口問道。
“回娘娘的話,奴才帶著人去冬充媛的寢殿檢查,結(jié)果一出來,就看見這個宮人在宮外偷偷摸摸的,模樣十分可疑,便將人一起帶了過來審問。”
她輕飄飄的說道。
“哦?抬起頭來。”
“停雀?怎么是你?”
眾人的臉上不約而同的浮上了詫異的神色:這不是斕昭儀宮中的人嗎?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