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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切白記事

勸和

黑月光切白記事 燈影長 1982 2021-04-13 23:59:35

  謝昶坐在桌案后,靜靜地望著眼前的桌案。

  他與謝辭晏不同。

  謝辭晏溫潤沉靜,驕矜自持,喜怒一向不形于色,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謝昶我行我素,放蕩不羈,向來不畏他人眼光,看上去倒是個略微輕佻的世家紈绔。

  他碰到一件事,這件事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然而卻對謝辭晏很重要。

  他煩躁地翻著書卷,雖然眼前已經(jīng)攤開了一堆書籍,卻仍舊沒有找到他想要找的東西。

  謝昶長嘆一聲,靠在了太師椅上。

  閣樓外似乎有人來,腳步匆匆,步伐卻跟常人有很大不同——常人邁步時,腳跟先著地,前腳掌隨后跟著落地。

  而那個人與常人不同,她走路時總是前腳掌先落地,緊接著才是腳跟。

  這種習慣讓她的步伐獨一無二──往往更加沉重而具有威懾力。

  蕭寶凝走到藏書樓內(nèi)時,便看到了閉眼小憩的謝昶。

  她上前將攤著的書收拾好——謝辭晏以前最是愛惜書,若是他在,斷然不會讓這些書就這樣大咧咧地胡亂擺放著,甚至任由它們被壓彎了頁腳。

  從前總是蕭寶凝拿書,謝辭晏去整理被她弄亂的書。如今人還是那兩個人,做的事情反而對調(diào)了。

  她收拾好了書,又將它們一一歸位后,便走到了謝昶跟前。

  謝昶聽蕭寶凝一直未出聲,疑心她先走了,便睜開了眼睛。

  眼前之人,容貌出眾,姿儀上乘,許是天生尊貴,又得父母憐寵,氣度比之當今圣上更具天家風范。

  倘若第一眼見到她的是自己,會不會也像謝辭晏一樣深深陷入她所織就的甜美愛戀中?

  謝昶并不敢保證。

  他望著她出聲:“殿下有事?”

  蕭寶凝雙手負于身后,這個動作讓她的肚子更加凸顯——她懷有身孕,嚴格來說,也是他的孩子。

  這個認知讓謝昶有些羞有憤,羞的是自己在不知情的狀態(tài)下與這個算得上是陌生的女人有了子嗣,怒的也是自己在不知情的狀態(tài)下與她有了子嗣。

  這個彎兒,蕭寶凝起初也沒有轉過來。但是經(jīng)英王一番提點后,她便有了一個奇思妙想——離魂癥再如何,他們也是同一個人,只不過狀態(tài)不對。謝昶和謝辭晏有什么區(qū)別呢?對于她而言不過是醒著的謝辭晏和睡著的謝辭晏的區(qū)別罷了。

  “跟我回去?!笔拰毮馈?p>  謝昶頓了一頓,似乎沒想到她會開口說這個。

  “殿下讓臣…回哪兒?”他開口道。

  蕭寶凝揚起頭,下巴朝著他,因為最近事情太多,吃睡有些不舒坦,所以精致的下巴有些削尖。

  “回哪兒?你是我夫婿,我在哪兒你自然就要在哪兒?!彼馈?p>  這簡直是蠻不講理。

  謝昶想要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理由十分蒼白。

  “殿下,臣是謝昶。”他只能甩出這個殺手锏。

  蕭寶凝“嗯”了一聲,又道:“多帶兩件衣服,我那里沒有你換洗的衣物。”

  她對他的殺手锏不屑一顧。

  謝昶有些頭痛,她的態(tài)度讓一向不羈的他也有些苦惱。

  “臣并不是殿下的夫婿。”這句話甩出,可算得上是殺人誅心了。一般女子聽到,定要掩面而逃。

  蕭寶凝左手抬起,撫上了肚子:“你不是,所以它是什么?”

  血緣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它是你的,就會讓你在看到它時,涌起對它無限的柔情與憐惜來。

  謝昶帶著這漫天的情緒,有些不知所措。

  蕭寶凝又道:“可以先分床睡,你這是病,要治一治,治好了再一起,沒什么大不了的。”

  “好。”謝昶道,“我去收拾一下,你先等我。”

  見勸服他了,蕭寶凝便往外走。

  將要出門時,她扶著門檻,半張明艷的容顏對上他投來的眼神。

  “昨晚打雷,我很害怕?!?p>  丟下這么一句,便輕飄飄地走了。

  女子示弱沒什么,但是素來好強的美貌女子示弱卻不多見。

  謝昶嘆了口氣,起身去收拾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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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王立在院中,聽蕭白樓稟報了朝中要事以及蕭寶凝今日行蹤。

  “她不是個榆木腦袋,早晚自己能想明白?!笔捔⒀酝靥林星宄阂姷椎囊煌羟逅?,“你說,這池中是不是要添些魚?”

  蕭白樓聞言一窒,他知英王素來不喜花草魚鳥,不知道今日突然想起養(yǎng)魚是什么個意思。

  是真想養(yǎng)魚,還是有其它含義?

  “臣愚鈍。”蕭白樓老實道。

  英王聞言,淡淡一笑。他抬眼望著遠遠過來的二人道:“萬物都是靠繁衍而生,孤這池塘不過是一潭死水,興許添兩條魚,它便能活了?!?p>  蕭白樓依著他的眼神望去,見是謝大人攜同郡主前來。

  他頓時明白了英王的意思,俯首道:“臣這就找人去辦?!?p>  蕭寶凝走到英王跟前,見他手里捻了一把魚食,再看池塘里卻未曾養(yǎng)魚。

  “爹爹不養(yǎng)兩條魚嗎?我們院子里有好些魚,夫君經(jīng)常釣呢。”

  謝昶聞言苦笑,他并不喜歡釣魚,只是另一個他喜歡罷了。

  英王摸了摸她的頭,又看向謝昶:“想清楚了?”

  謝昶垂眼未言。

  英王見他如此,便知他還未繞出自己那個彎兒來,便也不曾逼迫他。

  “不是什么大事,不過你我總歸一家人,心在一起便好?!庇⑼鹾盟撇⒉唤橐猓敖袢粘缭卤粴?,趙庭芳有所動作。孤剛得了消息,天子嘔血,病癥難料。”

  謝昶和蕭寶凝同時抬頭望他:“陛下嘔血了?”

  英王點點頭:“沒錯。他昨日召見東宮孀妃文惜后,便嘔了血。此事隱秘,就連他近身內(nèi)侍都不曾得知。”

  姚安都不知道的事情,英王卻知道。蕭寶凝和謝昶同時打量著英王,似乎今日才第一次見到他一樣。

  謝昶心道,可見他這位泰山的眼線不僅遍布禁宮,怕是太醫(yī)院也有其擁躉在為他效力。

  謝辭晏也并不賴嘛…

  見他們驚訝,英王笑了笑:“別這樣看孤。誰沒有些底牌?只不過很多事情現(xiàn)在不方便說罷了?!?p>  “今日你去大理寺后,宇文晗前來見我?!闭f著,蕭寶凝偷覷了一眼謝昶。

  謝昶眼觀鼻,鼻觀心,一副雨我無瓜的表情。

  蕭寶凝有些氣惱——若是謝辭晏在,宇文晗找上門來怕要一頓奚落將其罵走的,哪里會如此淡定自持?

  思及此,她道:“他傳話來,說趙庭芳近日要為崇元寺募捐。還送來了那枚玉指環(huán)?!?p>  聽到“玉指環(huán)”三個字,謝昶這才抬眼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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