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苦明
小佛寺。
演武臺。
此時早已集聚了大量人群，交織著各種吵雜之聲。
月初會考，雖只是針對新入寺的弟子，但也可憑此望見后一代，幾十年小佛寺的扛鼎力量。
所以，雖中青一代沒多么重視這次活動，但對于許多小佛寺中的老人來說，卻是不得不來觀摩的重要的大事。
畢竟，他們此時氣血衰敗，斬妖除魔已無余力，只想找上一位衣缽傳人，也算為小佛寺和自己這一脈盡一份余力。
也算是發(fā)揮余熱吧。
“苦明，沒想到你這老不死也來了?！?p> 作為小佛寺的老人，自然不會在演武臺邊聚集，而是位于一處高臺之上，一眼便可觀盡整個演武場的情況。
祖慧明心覺，了苦圓空悟，洪普玄廣宗。
自小佛寺祖師建寺以來，便是劃定了以后輩分。
“苦”字輩，便是小佛寺第八代入寺弟子輩分。
而苦明，自然便是小佛寺的第八代第子。
而這新入們的這一批不過是“悟”字輩而已。若是見到“苦明”，尊稱一聲祖師也不為過。
并且，就算是現(xiàn)在小佛寺的佛主，也不過是才園字輩而已。
若是見到苦明，那也要畢恭畢敬地喊上一聲師叔。
這足以見苦明輩分之高，恐怕整個小佛寺都再找不出幾個來。
簡直可以說是活化石了。
不過此時，在所有人都畢恭畢敬，不敢在祖師面前喧嘩的時候，卻是有人敢直呼其名，甚至還辱罵其為“老不死”。
本明轉(zhuǎn)過頭來，睜開渾濁的雙眼，等來人離得近了，這才咧嘴笑起，本來就皺巴巴的臉上，更添了許多紋路。
“我道是誰這么沒大沒小，也敢稱呼本佛其名，原來是“苦悟”你這個老東西??！”
苦明突然揚了揚拳頭，罵道：“見到本佛，竟然敢不叫一聲師兄，怎么？是不是又想吃吃本佛的佛門鐵拳，長長記性了?！?p> 拳頭變?yōu)榧兘穑鹆毠饬鬓D(zhuǎn)，散發(fā)著厚重氣息，鎮(zhèn)壓十方虛空。
這直接就嚇得那些前來觀戰(zhàn)，收取好苗子的后輩弟子面色發(fā)白。
即使是他們?nèi)荚缭缛氲摹拔錈挕鄙先罚彩强刂撇蛔☆^冒冷汗。
畢竟這可一位通玄七重，人間絕頂在發(fā)怒??！
“哼，叫就叫，苦悟見過師兄?！?p> 苦悟看到那純金拳頭，面皮一抽，雖然心有不甘，不過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叫了起來。
他只是知道，如果不如了他的意的話，自家?guī)熜质强烧娴臅崴摹?p> 而且還是貼臉揍的那種。
拳拳到肉，就是自己已經(jīng)通玄五重，那也是挨不住的。
“不過，這老家伙火氣那太大了吧，怎么就要直接出拳，簡直不講武德。”
苦悟登上高臺，心中憤悶，站于苦明三尺之外，語氣有些生硬，道：“還請師兄收了神通吧?！?p> 而這時，其他人也是趕緊勸了起來：“求祖師收了神通吧?！?p> 一群“空”字輩，叫苦不迭，眼中流露出悔意。
自己就是聽從師命來看看這一批有什么好苗子，怎么就倒霉地遇上兩位祖師了呢。
而且，這就一個小小的月初考核，也不至于驚動祖師大駕吧。
眾人心里想不通。
“哼，收了神通？”
苦明冷哼一聲：“那我怎么聽說，前一批弟子考核，有人打了起來呢？甚至打出了真火！”
聽到此話，眾人立即醒悟了過來，總算知道祖師為什么發(fā)怒了。
不過就讓他們覺得更冤了，上次打架的是他們師傅，又不是他們，怎么就把罪責怪到了他們身上呢。
而且想到當初自己師長面帶笑容叫自己前去觀禮的“笑容”，眾人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不懷好意”。
“師祖，你這可就錯怪我們了，上一次動手的可是我們的師尊，我們只是屬于被爭搶的那一批?！?p> “對啊師祖，我們才是受害人呢?！?p> “冤啊，冤啊，當初是師尊他們不顧及師祖你的規(guī)矩出手的啊?！?p> 眾人毫不猶豫就把自己師尊給賣了。
而且，還有人更狠，道：
“師祖，我?guī)熥瓞F(xiàn)在就在院子里，要不您老去找他看看，他這次還偷偷叮囑我，如果見到好苗子的話，一定要動手搶呢?！?p> 刷！
所有人的目前都集中了過去，就連苦悟都稍微投去了幾分目光。
這是真的狠啊！
完全就是兩敗俱傷的“拳法”，等會等苦明祖師真收拾了你師尊，你小子估計在你師尊那里都討不了好果子吃。
而空性，也就是那位狠人，完全就是當看不到眾人的怪異目光，只是在心里默念：“竟敢坑小佛我，這就把老頭子你給坑回來。”
空性念頭一轉(zhuǎn)，面上微微一笑，說道：“而且，我家?guī)熥鸲啻握f了，師祖你制定的規(guī)矩有誤，這有實力的弟子就該憑實力去搶，這樣才是相得益彰。”
“圓通真是這么說的??？”
苦明瞇起雙眼，身上散發(fā)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出家人不打誑語?！笨招噪p手收拾，一行佛禮，道。
“那等會你讓他來和我搶弟子吧！”
苦明拳上再放金光，一尊恐怖明王虛影聚于身后。
這一拳下去，真的是要山崩地裂。
眾人一陣錯愕：“合著祖師你也是來搶人的啊??？”
而空性，則更是一臉拉夸了，這好像不對?。?？
難道自家?guī)熥鹗侵雷鎺熞獊頁屓?，這才不來的嘛？
可何必呢？
而且這一代，好像沒什么天才弟子?。?p>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不過倒是對于兩位祖師突然駕臨，多多少少又多了幾人了解。
而這，顯然也更讓眾人多出了幾分好奇，紛紛目光似電，落在了演武場中，想要找到那一位連祖師都心動的弟子。
而此刻，演武場內(nèi)。
江羽也是被那“鐵頭”少年求著硬拉了過來，目光在一眾新入寺的弟子面孔上掃過。
這里面有不少面孔熟悉的人，都是和江羽當初參加了他們那一片區(qū)域“初考”的人。
而其他還有很多人，則是來自其他地域，或者更多的一些，都是一些曾經(jīng)小佛寺嫡系在外界留下的后代。
“鐵頭，你說的那天才弟子在哪兒呢？”
就在那“頭鐵”，并且小名還叫著“鐵頭”的孩童帶著江羽閑逛之時，院子里其余幾個孩童卻是突然找上門來。
“呵呵，我可是已經(jīng)和我進入武道院的同村問過了，他可根本沒聽說過有什么小村落里出來的天才，而且就算有，那也是一些嫡系后輩，或者大城里曾經(jīng)的公子，那才是真的天才?！?p> “我看，你就是在胡說八道吧?！?p> “嘿嘿，你就等著做一個月幫工吧，只希望到時候累死了，不要怪到我們頭上?！?p> “哈哈哈……”
幾人得到同村傳來的消息，顯然已經(jīng)有了底氣，此時毫不猶豫地對鐵頭羞辱了起來。
而這，也并不是沒有原由的，只因他們幾人干的都是重活粗活，而鐵頭雖也辛苦，但是“油水多”啊。
甚至，雖然因為雜役院曾經(jīng)走出了一個曠世魔頭，而被禁止“授武”。
但自己若只是鍛煉一下，尋個強身健體，那上面可也是不會管的。
而這幾周，他們可是親眼看見鐵頭在院子擺弄姿勢，打出拳腳的。
這由不得他們不嫉妒啊！
而最可惡的是，他們前去詢問鍛煉之法時，這鐵頭竟說教習不讓外傳，只有武道院雜役可以練上幾手，免得以后熬不住武道院的工作。
“可恨！這次看我們怎么治治你?！?p> 幾人心頭都是恨意涌現(xiàn)，都在想在那一月幫工，要怎么去折磨“鐵頭”。
“你放屁，那可是我偷偷聽見教習說的，一定有那么一個天才的，只是你們的同村不知道罷了?！?p> 鐵頭受不了幾人奚落，立即就是梗直的脖子回擊起來。
“咦？”
而也就在幾人爭得面紅脖子粗的時候，江羽卻是看著一道人影，面露怪異。
同時心中也是一股怪異：
“這小佛寺竟玩的這么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