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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入才門

桀驁風流—馬文才

安入才門 純愛小宅 5039 2022-10-16 00:16:21

  崔子安把尼山書院當成了個無所謂的度假地,隨意披上一件衣服便出了門,在要過門時就又碰見了個晦氣貨,他正命人群毆一個男人,那男的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不知道從哪里扯出一塊布條來,甩的輕松。

  王藍田開口喧鬧后,一個叉腰轉(zhuǎn)身就碰見了崔子安,立馬換了副表情:“真是有緣分啊,崔公子,您也是準備要去尼山書院的?”

  “呵,尼山書院美名遠播,來者居多,你倒是有閑心在這與人,交談,本公子就不打擾了。”

  崔子安輕揮著扇子,不再多說一句,從王藍田視線里移開,懶得與這毫無作為的紈绔廢物多言,幾步遠離后就聽見了越發(fā)接近的馬蹄聲:“做老大,你也配!”

  她好奇的倚靠在柱子旁,立于人群之間。

  目光望去,就見不遠處一個少年郎持著韁繩,穩(wěn)穩(wěn)坐在那高頭大馬上。

  王藍田還是一如既往的搬出了自個兒引以為傲的家世,太原王家,打著哆嗦的講他老爹不會饒了人家,這姿態(tài)放狠話還不如不說。

  崔子安饒有興趣的盯著,見面若冠玉的少年踏馬奔來,舉起弓箭對準了王藍田就射來,不由自主的愉悅?cè)旧蟻?,她倒是想看看這一箭射過來,王藍田將會作何舉動,大概會嚇得狼狽不堪的癱倒在地吧。

  那少年郎當然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真的要人性命,小小懲戒一下又有何不可,要不是崔子安的父親要她做潤玉公子,這種調(diào)教蠢貨的事她當然不會放過,哪還輪得到那個馬文才。

  “額!不可!”一個人拿著個扁擔就要撲上去,還真是個善良之人呢,明明剛才還被王藍田嘲諷了一番,現(xiàn)在就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上趕著去救。

  沖上去的梁山伯高舉起扁擔,只身擋在了王藍田身前,兩人一同倒下去,王藍田則嚇得昏了過去,而梁山伯的腦門上頃刻間腫起一塊紅紫色的包,利落的爬起來去問候地上不動的王藍田。

  “好厲害,要不是那人,王藍田可不得丟了命?!敝車娜诵÷曎澴u著,同樣也是表示畏懼的感嘆。

  聞言崔子安只是輕輕勾起嘴角,暗自發(fā)笑王藍田的窘態(tài)和旁人連這簡單壓弓都看不出的無知,就剛剛那箭頂多就是擦過王藍田的發(fā)鬢,大驚小怪的也不曉得在害怕個什么。

  不過,這馬文才也不知怎的,讓崔子安有一種莫名的熟悉,總覺得這張臉在哪里見到過,仔細觀察著這副模樣,在腦海里努力回憶。

  馬文才果然是習武的人,他很快就感知到了崔子安的注視,對秦京生的奉承視而不見,就這么與崔子安兩兩凝望,人群中唯獨崔子安這么直戳戳的望自己,其余的人眼光全齊刷刷放在了此刻悠然走過的王蘭身上。

  “公子,那人好像在看你。”

  馬統(tǒng)小聲地在馬文才耳邊講著,小眼睛偷偷瞄著。

  隨著馬文才利落的收弓,冷哼著下了馬,暗暗驕傲著自己在哪都能受人關(guān)注,人群散去后,一個抬眼崔子安便不知何時消失在了人群間,略有不滿的抿唇。

  “真是有意思。”

  崔子安自言自語的一人坐在小亭子里,柏溪則是受命隔著其好幾步遠。

  【世上怎么會有兩個長的如此相像的人】

  那人身上與馬文才身上的氣質(zhì)大有差別,分辨是容易的很,但要是哪天她一個暈乎給認錯了,那還是如何麻煩,不過這張臉蛋的生氣模樣她也是看的覺得有趣。

  面對兩個長相相同的人,崔子安一時難以直面,畢竟另外一個擁有這張臉蛋的人時常做出那樣的舉動,要她立馬適應(yīng)根本不可能。

  崔子安難得的回想起與那人的相處,再代入現(xiàn)在的馬文才,越想越覺得有趣得很,要是這馬文才穿上那衣服,再一臉桀驁的射箭,那別提得多好玩了。

  “柏溪?!?p>  她喚過柏溪,盯著他:“本公子在眾仆人里唯獨挑中了你,知道什么原因嗎?!?p>  “知道?!?p>  柏溪不同于其他的奴仆,他清楚自己的用處,也清楚自家的主人不喜歡做作無能的下屬,即使是一個駕車的車夫也是要求極高。

  “那便好…”

  祭孔大典上,崔子安面容平淡的望著前方,面對側(cè)身時不時打量自己的馬文才是不給一個回應(yīng),裝作若無其事的立在原地,之后就聽到耳旁一個不大不小的哼聲,崔子安現(xiàn)在是真的暫時無法去平視馬文才,那人的臉蛋與他長的太相似。

  馬文才身懷傲氣,在短短的時間里,他便把崔子安對他視而不見的行為當作是了一種欽慕者的矜持,可到了后面這種想法就漸漸淡去。

  馬文才手拿香悄然無聲的向右側(cè)挪了挪,不只是錯覺還是什么,覺得向右湊近了些這香火的熏味都淡了許多,等了等都不見崔子安轉(zhuǎn)頭,嘴角有些微微抽搐,為數(shù)不多的耐心正被慢慢消耗,而崔子安又怎會沒有發(fā)現(xiàn)這馬文才的注視。

  “什么有教無類,根本就是騙人!”

  一個偏細的聲音突然想起,打斷了眾人,是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

  她穿過人群來到前頭,含笑望了眼崔子安,面對夫子的警告和威脅,目光堅定:“出去就出去,沒想到聲名遠播的尼山書院也會騙人。”

  聞言眾人稍稍皺起眉頭,崔子安即是多了分看熱鬧的心,她本就不是儒生,也從不信儒,她只信自己。

  “英臺說得對!”

  梁山伯大步慢悠悠的走過來,身后還跟著三個女人:“他說的沒錯?!?p>  “尼山書院向有清名,本是教化人心,培養(yǎng)人才的圣地?!?p>  “沒想到夫子,你居然違背圣人之道,重利輕人,嫌貧愛富,就連排個座位都要分束脩多少…”

  一大串下來,崔子安或多或少的也就明白了,無非還是這點利益熏心的破事,再正常不過了,只是要是擺在明面上來講,的確是不大好聽、讓人難堪,畢竟他們所敬仰的孔夫子可不是個貪戀權(quán)貴的。

  這山上似乎認識梁山伯,他轉(zhuǎn)過身來,你一言我一語說個沒完,崔子安是徹底放空了心態(tài),眼望前方嘴角帶笑,只是意識早已神游到遠方,謙謙公子模樣在身旁馬文才的眼里,卻已然變成了略帶睥睨的似笑非笑。

  祭孔結(jié)束,崔子安無比悠閑的在學院內(nèi)到處逛著,很快就找到了個練武的好地方,馬廄后面有一處隱秘的好去處,在那無多少討厭的蟲類。

  沒等高興,身后就來了個人:“崔子安同學,山上找你?!?p>  來人正是祝英臺,她揚起腦袋,自顧自的在前頭帶起了路,時而快時而慢,總算是都齊了步,與她并行。

  去的時候梁山伯的訓話已結(jié)束,里面的學生只有馬文才和王藍田,正巧聽到了馬文才解釋:“山長,我與王藍田同學之間只是一些小誤會,爭執(zhí)之下這才不小心射傷了他,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和解了,并沒有什么事了…”

  光是聽著聲音都能感受到王藍田這廢銅的恐懼,答應(yīng)的嗯字都說的斷斷續(xù)續(xù),誰又會輕易相信,可在相比馬文才的正值面孔和清清白白的履歷來看,王藍田的哆嗦也不能夠證明什么了。

  “山長,您找我?”

  崔子安緩步跨入,站在馬文才左側(cè),進門之時看了一眼害怕垂頭的王藍田,又覺好笑的不自覺朝著右邊更近了一分,這種受人迫脅的樣子實在是好笑極了。

  山長肉眼可見的高興,像是見到老友的快步向前,可有抑制欣喜的可以放慢,等讓馬文才與王藍田出去后,才上趕著走近,后邊的陳夫子望見這場景可是有些愣住了。

  “竹安先生,果真是你?!?p>  山長熱情的叫了聲,那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又道:“曾經(jīng)我多次邀于你,這回你可算來了?!?p>  “山上客氣了。”

  崔子安一時有點接受不了的回應(yīng),她可不記得自己與這個老伯有什么交集,難不成是在過去哪個文學交流會上認識的?可她參加過的那么多,也不可能每個都記得清清楚楚,更何況每次的參加她也只是為了闊大自己的名望,毫無真心實意。

  “呦哎,可不是客氣,竹安先生的才學老夫是真真實實的敬佩的?!?p>  說著就急不可待的讓陳子俊把那幾張詩詞拿出來,在桌子上鋪的平整,提起筆就往崔子安手里遞,說是要請崔子安來幫忙看看,還有何處需要加一改變。

  刷刷幾筆,崔子安就這么一臉懵的接過毛筆改了起來,改完后才發(fā)聲:“您找學生有什么事嗎?”

  “可別這樣說竹安先生,你學才的深淺我們是有目共睹的,若你在尼山書院應(yīng)該當個夫子才是。”

  王山上是真的敬佩崔子安的才學,他閱覽過崔子安在外的幾乎所有可看的詩文圖卷和藝術(shù)畫作,后來又聞身邊好友講述,自此他對崔子安這個后輩小聲尤為感嘆。

  到底還是崔相的孩子。

  “山上過譽了,崔某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怎能局限于此,而此次前來除了探望您以外,還有我父親的意思,所謂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學生認為,距離做夫子,還需多些時日………………………”

  一整套的“謙卑”話術(shù)下來,陳子俊和王山上被哄的一愣一愣的,硬是感動個一塌糊涂,與崔子安相談甚久,邀其共進晚膳,又是吟詩又是作詞的,要不是她委婉的說了疲倦二字,怕不是還要再呆上些時間。

  當晚她就被留在了書院睡覺。

  次日又是有人親自送來的早膳,來的是昨晚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子,王山上的大女兒—王蘭

  她氣質(zhì)溫婉,和王婉君的氣質(zhì)相近:“崔公子?!?p>  很快外邊就響起了敲門聲,因為昨晚與人相處的太過疲憊煩躁,也或許是練習劍法受了涼風,使崔子安今早的嗓子帶著微微沙啞,是柏溪開的門。

  此時崔子安正坐起身,隨手撩過發(fā)梢的一縷碎發(fā),裝著咳嗽一聲,以此拒絕與王蘭的交流。

  誰知這人上來就從籃子里掏出一包藥來放在桌上,走近聲音柔柔叮囑:“崔公子定是昨夜受了風寒,我這正好帶了幾副治風寒的藥………”

  “多謝王姑娘?!?p>  崔子安淺淺的笑著,雙眸看著王蘭道謝,那聲多謝咬的很深。

  本身要吃的藥就多的要命,這回又多了一副。

  不到三日崔子安終于是應(yīng)付走了醫(yī)者父母心的王蘭,同是會醫(yī)的人,崔子安自己見到病人卻沒那么大的反應(yīng),在這一點上崔子安對王蘭頗有好感。

  接連一陣子的學院生活崔子安就開始有了厭煩,在這除了那個馬文才能勾起點她的興趣以外(雖然是惡趣味),其他的一概都是無聊的要命。

  但還好的是,那個崔子君很少再來煩自己,寫再多的信又怎么樣,她要是不看,那么就是一堆廢紙。

  想著,崔子安揮劍的速度就變得愈發(fā)快、狠,周圍稀稀拉拉難免掉下些樹葉枝條之類的,要是掉下來寫什么果子什么的她就撿起來丟進樹洞里,什么動物見著了既然就可以飽餐一頓。

  練完后的崔子安香汗淋漓,擦去額角的汗順便在小山后那黑不溜秋的穴洞內(nèi),用河水將身子簡單的擦了擦,整理完銳器后便直往蹴鞠場上走,那里是去膳堂的近路。

  吃膩了糕點偶爾也要換個口味不是,更何況她總是不去膳堂也是不行的,回頭那舍友又踹幾個燒餅來送給她,煩都煩死了。

  聒噪的爭論聲近了,不用看都知道是哪幾位在吵。

  “馬文才,別欺人太甚了!”

  喊叫中的祝英臺和梁山伯看見了崔子安,馬文才也跟著轉(zhuǎn)過臉看過來“徐徐向他們走進的”崔子安。

  “馬文才,你身邊有那么多的追隨者有什么用?還不是屈服于你的武力威脅之下,可有一人對你是真心以待的?!”

  趕著去吃飯的崔子安只是匆匆一瞥,與他們擦肩而過的離開,她望見了馬文才黑下來的臉,那眼神,事情絕對不會就這么結(jié)束。

  “崔兄常來蹴鞠場,就不見旁人有絲毫異議?!?p>  “只有才學兼?zhèn)涞木硬艜屓瞬蛔杂X的去欽慕和追隨!”

  崔子安前進的腳步慢了些,感到莫名其妙,就是她崔子安是個溫潤謙遜的,也并不代表人人皆可稱親昵稱呼于她,于是裝作沒聽見的繼續(xù)前行。

  飯后崔子安獨自返回,一樣從蹴鞠場邊緣穿過,要回到寢屋時,她從身后抓住一只揮過來的拳頭,一個腰身回旋下踢,將人牢牢按在木樁上,看清人臉后,過了兩秒才詫異的露出笑容:“馬公子?”

  木樁的邊角撞的讓馬文才腰間有了些痛意,但他沒有任何明顯的痛苦的表情,只是回笑,一動不動的盯著,眸眼里唯倒映著崔子安的笑顏,在這笑容中馬文才看出了“許多”:“別以為這樣就是贏我了,滾開。”

  他猛地推開崔子安,可這一動作,右手心就被木樁尖銳處刮傷了一道深深地血痕,血紅色染上了白色上衣。

  咎由自取,完全的活該,看著這張寫滿不服的臉,崔子安又聯(lián)想到了在居仙閣里的那位,一只手把人按了回去,再次坐在草坪上的馬文才眸子變得有些幽暗,那右手拽過崔子安的領(lǐng)口想要恰上,卻又被抓住,后面就是被強行抹上層藥膏。

  “傷好了,才有機會再來不是嗎?”

  “這個藥膏,不出七日,那便會痊愈?!?p>  馬文才情緒變化,迅速站起身,對著右手心上的藥膏就是一頓擦:“這沒別人,你這么做裝給誰看?!?p>  “別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

  他一邊說,動作也未停止,直到那只手被人抓住:“不用手,你就沒有勝算?!?p>  馬文才顫顫巍巍的奮力甩開,然后無能狂怒的向崔子安沖過去,那門今日也是脆弱,兩人這么一撞就進了門,這次輕松占了上風的馬文才驚愕了幾秒,在看到崔子安還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就更加氣憤,嘴里喊著要殺的話。

  一路的相持之下,二人發(fā)絲凌亂,崔子安頭頂束發(fā)的簪子摔落在一邊。

  這個姿勢極為曖昧,在下一秒崔子安在馬文才沉迷于惱怒時轉(zhuǎn)而強迫兩人換了個方向,禁錮住了這只暴躁的狼犬。

  近在咫尺的距離,還有這玩味的表情。

  崔子安他絕對是故意的!

  “你想干什么?!放開?!?p>  馬文才有些難堪的咬牙威脅,可惜這么一個兇狠的表情在崔子安眼里就像是看見了一只貓在嬌嗔,喵喵叫個不停。

  崔子安領(lǐng)口的衣服被扯的皺皺巴巴,馬文才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胸口露出大片春光。

  眼見此景,就是見過無數(shù)的崔子安這時候也莫名的感到別扭萬分,于是立馬又將那衣服拉回來,然后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綢緞裹在馬文才的手上:“傷好了再來,我等著你來殺我?!?p>  就這么一句話,被馬文才當作了挑釁,可看這突然“溫柔”下來地語氣,才覺異樣的抽回手,摔門而出。

  崔子安背對著門不曾回首,她只是淡淡的嗤笑一聲,然后拍過身下衣擺的灰塵,抬眸望向四周,桌面上的書卷因方才一時興起的玩鬧而弄的一團糟,字畫掉落在地面上被沾染塵埃,怎么拍也變不回原來的模樣。

  她捏起來,斜視過卷上的白蓮,隨手丟進了一旁的木桶之中,不再多瞧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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