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又出去吃呀,回來也給大爺帶點啥的?”門房大爺看見張憨要出校門,從窗戶伸出頭來。平時張憨就活躍,見到誰都打招呼,一回生二回熟,慢慢的就和門房的大爺熟絡(luò)起來。
“您等好吧,咱爺們要出去吃雞去,回來捎個骨頭給您下酒?!睆埡┱{(diào)侃著大爺。說是這么說,但肯定不能這樣做,張憨家里也不缺錢,交好大爺也是很有幫助的。
大爺笑罵著,“這混球小子……”
出了校門,看著滾滾的車流,紅綠燈旁螞蟻般的行人,張憨腦袋瓜子嗡嗡的,人還真多,再這樣下去還不得人滿為患,盡管每次出來都置身于摩肩接踵場景中,但不知為何總是要一遍接著一遍不停的感慨,好像真和他有關(guān)一樣。
張憨的手機鈴響了,“你這憨批,還來不來,在窗戶里面就看見你在那站著呆,是看見小姐姐了還是睡懵逼了?!北胱拥穆曇魝鱽怼?p> “奧,這就進來了?!被亓艘宦暰蛼鞌嗔穗娫?。
張憨剛進門,彪子就一招手,“看這兒,咋說,夠豐盛吧,花了老子一百多塊大洋?!北胱右荒樔馓鄣谋г埂?p> “說吧,又有啥事要辦,還說你咋出息了,說話算數(shù)一回,沒想到擱這兒憋悶屁呢?!睌?shù)落了彪子一通的張憨感覺格外的舒爽。
彪子和張憨是表兄弟,原名張彪,不愛上學,又能敗家,老早就進入社會和那些不正經(jīng)人廝混,一直想繼承他爹那點財產(chǎn),就因為這個原因,他家里人斷了他的補給,讓他自生自滅。又加上這兩年張彪的父母努努力又給家里添了一丁,這就更不在乎他了。好在張彪從小和張憨玩到大,關(guān)系鐵,時不時的靠張憨資助點,再加上從社會上再掙點錢,這幾年倒也是夠花。張憨逗王若萱也是因為他倆之間打了一個賭:賭張憨能不能把五大三粗的團支書搞毛。
彪子搓了搓手,“憨,這兩天哥手頭緊,這不快過年了,咱家里給的經(jīng)濟來源也切斷了,我辦點年貨,嘿嘿,嘿嘿?!?p> “你快滾一邊去吧,這年都過完一個多月了,不然我咋來的學校。還辦年貨,你怎么不去死呢!”張憨這小脾氣也來了,這段時間零零碎碎借走了大約兩萬,也不知道這小子拿著錢干啥去了,反正一問就是沒錢還。
唰,旁邊的大桌子站起約么五六個人,為首的一個人掏出一盒軟中華,抽出了一根吊在嘴上。貌似是一個中年人,長相兇狠,左邊的臉頰上有一道蔓延到耳后的疤痕,斜著腦袋點燃了香煙。在他將腦袋直愣起來過程中,眼睛輕瞇,擴著鼻孔噴著煙,那疤痕像一條小蜈蚣似得隨著臉部的運動蠕動著,邁著八字步朝張彪的方向走過來。后面的小弟仍然原地不動,手中好像摸索著什么。
“這不是上次砍了我一刀的彪哥嗎,你他媽的,”說著一個嘴巴子扇了上來,“要不是六爺說了句話,讓你賠個十萬八萬了事,老子不砍死你的?!?p> 臉上貼著一個巴掌印的張彪遞了一個眼神給張憨。旁邊在飯店吃飯的食客們見狀不對都爭著往外跑去,老板娘躲在吧臺后面顫抖著?;熳右姞钜矝]攔著,也攔不住。
“逼崽子還敢遞眼神兒,老子玩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嘎達穿開襠褲呢,”轉(zhuǎn)頭看向后面幾個小混混,“你們過去幾個看著那小子,別讓他跑了。來,彪哥咋倆好好敘敘舊?!?p> 張憨瞬間就被幾個小混子看住了,而張彪則被疤臉混子拉到了后面的拐角處“吃席”。拐角處斷斷續(xù)續(xù)的有叫罵聲傳來,充斥著本就不是很大的黃燜雞店鋪。而張憨則是眼中充滿著擔憂,盡管說是張彪欠了他兩萬多,又將他置于如此境地,但他依然是擔憂著張彪,畢竟那是從小玩到大的表兄弟。要說是不埋怨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張憨還沒有這么“大度”。心里想著:這個家伙怎么沒和我說,看樣子是尋仇來了,不應(yīng)該啊,那還說要還錢的事兒是怎么個情況。想著想著,再結(jié)合之前張彪一直問自己借錢的事兒,張憨頓時明白了。砰~哐,突然拐角處傳來一聲吼叫:“憨子,快跑!”
聽見了這一嗓子,張憨二話沒說,拿起旁邊的醋壺澆向了離他最近的混混的臉上,混子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猛地眼睛就沾滿了醋,猛吸了一口涼氣雙手趕緊擦眼。見狀,張憨瞬間推開倒霉蛋向門外跑去。其余混子見狀,哪能讓這小子跑出去,那還不得讓老大給罵死,但都跑出去有四五米了,在這狹小的地方要說追肯定不現(xiàn)實,也不知道是哪個虎逼混子抄起旁邊的木頭凳子就向張憨砸過去,說時遲,那時快,頓時張憨就被砸倒在地,猛地撲向了前方一兩米。說來也倒霉,恰巧凳子的一條腿就直接上了張憨的頭,在最后一刻,張憨感覺腦后有熱流涌出,用手一碰拿到漸模糊的眼前,宛若血色荊棘般的血,還夾雜著些許腥味兒?!芭P槽,老陰……”話還沒說完,就兩眼一抹黑,暈了過去。
原來剛才,張彪讓張憨跑是因為那疤臉混子要扣下張憨,讓他回去取錢,不然就讓張憨身上多上幾朵花。這一下張彪急了,怕他有點閃失,再加上旁邊就是張憨的學校,只要進了學校,張憨就安全了?;熳硬桓疫M學校,一想到這兒,不容分說,張彪這一嗓子就出來了。
接著疤臉混子拽著鼻青臉腫的張彪出來了,出來的時候嘴里還罵罵咧咧的嘟囔著,“老子都說了過段時間給你,你還找人來,還敢堵我表弟,你是不。。”說到半拉竿兒,看到了倒地不起的張憨,瞬間,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也變成了煞白,雙眼圓瞪,手指哆嗦的指著張憨,向著一邊叼著煙一臉無所謂的疤臉混子怒吼,“他是誰你們知道嗎,?。克怯兄L兩短,你們這些人全得完蛋!”說罷,沖向一旁倒地不起的張憨,可疤臉混子哪能如他所愿啊,拽著他的一直肩膀就往后拉。“我們有沒有事兒,你先莫管,但我知道,今天你要是不把錢交出來,你哪個地方皮緊了,我們幾個給你松松?!闭f著,猙獰地一笑。
這時候的張彪哪還管什么威脅,心里全是對張憨的擔心,用力甩開抓著肩膀的手,急急的沖向倒地張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