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神秘昏暗的空間,一位面無表情的黑袍青年男子,正雙眼緊閉,盤坐于一團(tuán)詭異的血云之上。
此黑袍男子一頭紫紅色長發(fā),刀削斧鑿般的五官,面容有幾分倨傲,周身隱隱散發(fā)出些許蕭殺之氣。
突然,黑袍男子猛地睜開了他那暗紅色雙眼,“哇”的一聲,嘴里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臉色霎時變得極為蒼白,眼神也一片黯淡無光。
“唉!好不容易才嘗試將凝煉出來的第二元神,通過共祭之術(shù)暫時寄身于人類修士體內(nèi),都還沒來得及吞噬足夠多的修士元神,就這么自爆掉,簡直太可惜了!紫陽宗與扶月宮,你們給本座等著,這筆賬本座早晚會跟你們清算!若不是那共祭之術(shù)遠(yuǎn)距離隔空施展,只能將自身十之一二的修為轉(zhuǎn)移到被附身修士身上,本座又何至于如此狼狽,被一個區(qū)區(qū)結(jié)丹中期修士逼得自爆第二元神。哼!不過那斯在本座第二元神自爆前,與本座只相距不到十丈遠(yuǎn),即便這次不死,也必然傷得不輕,想到這里,倒真是莫名痛快啊,哈哈哈!嘶!哎喲!本座現(xiàn)在元氣大傷,還是需要先盡快調(diào)養(yǎng)恢復(fù),之后還得重新凝煉第二元神呢。至于本座進(jìn)階元嬰后期的事,看來絲毫急不得,還需要從長計議,那個計劃應(yīng)該可以提前開始了!”
過了一會,黑袍男子總算緩了過來,臉上神情變了數(shù)變,喃喃地自言自語道。
“糟糕!轉(zhuǎn)界石還在于紅的儲物袋內(nèi)!”
黑袍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忍不住驚呼道。
“算了,就算轉(zhuǎn)界石落到其他修士手里,他們也根本不可能認(rèn)得出那是什么,更別說知道怎么使用了。那就先放著,等本座以后出去了,再找機(jī)會尋回吧!”
黑袍男子摸了摸下巴,腦子里念頭轉(zhuǎn)了轉(zhuǎn),好像終于放下心來。隨即,他將身體完全沉入到血云中,開始了療養(yǎng)調(diào)息。
真痛啊,渾身上下猶如散架般的疼痛,孟離川的意識剛一蘇醒,就只有這一個感覺。
就在這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起。
隨后,只聽見“吱呀”一聲,仿佛是哪里的房門被打開了。
“江叔,你快點,快跟我走!快來看看他到底怎么樣了,為何今天還是沒有醒過來?”
一道少女略顯焦急的清脆聲音,幽幽地傳來。
“哎喲!小姐你走慢點啊,老夫這把老骨頭可走不動了,你讓老夫歇歇!另外小姐啊,不是老夫說你,老爺之前說的話,你也全都聽見了,又何苦還要如此執(zhí)著呢。這小子不但頭部遭到了外力重?fù)?,?dǎo)致顱內(nèi)瘀血,從而昏迷不醒;而且他四肢的筋骨,也全都斷裂了,早已形同廢人。當(dāng)初他砸到小姐你的馬車上時,其實就已經(jīng)生命垂危了,若不是小姐你及時將他帶回救治,恐怕他如今尸骨都要腐爛掉了。現(xiàn)在這小子能僥幸活下來,真的已經(jīng)是奇跡了。至于能不能轉(zhuǎn)醒,什么時候醒來,這老夫也根本無法斷定啊!”
緊接著,一位老者痛呼了一聲,頗為無奈地說道。
少女在聽到那句‘砸到小姐你的馬車’后,臉上飛快閃過了一絲紅暈,也不知是不是聯(lián)想到了什么。
“哇,那這小子還真慘,不過艷福倒是不淺!”
孟離川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在心里略微同情了一下老者口中的小子,與此同時,他居然又鬼使神差地想到。
“我才不管呢!人是我?guī)Щ貋淼?,爹憑什么不讓我把他留下。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難道要我就這樣棄之不顧,任其自生自滅嗎?江叔,您老就再幫幫忙,救人救到底吧!您不是常常教導(dǎo)我,要助人為樂嘛!”
少女嘴里憤憤不平地說了一通,然后她又撒嬌似地晃著老者的手臂說道。
老者被少女纏得沒辦法,只能苦口婆心地勸說道:“我的小姐?。‰m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也應(yīng)該有個限度?。∵@黑衣小子已經(jīng)昏迷了快一個月,要是能醒過來早就醒了。這一個月來,小姐你天天來此處看這小子,你說老爺他能不生氣嗎?難道這小子一天不醒來,你就打算把他一直留在府里???你也要為自己和姚府的名聲著想??!這要是讓外人知道,小姐你救回一位年輕男子,并一直把他留在府中,你讓那些人怎么看你,以后你還怎么嫁人?。坷蠣斶@也是為了你好?。 ?p> “什么!黑衣小子?不會這么巧吧!難道他們口中說的就是我?”
孟離川心里頓時一驚,眼皮一番顫動掙扎后,猛然睜開了雙目。
“醒了!醒了!江叔,你快來看,他醒過來了!”
老者的話,說得少女臉上有些通紅,她本來還想辯駁些什么,卻忽然瞥見躺在床上的人猛地睜開了雙眼,霎時驚喜了起來。
“我才不信呢!小姐你可別又誆騙老......這怎么可能?竟然還真的醒了!”
老者將藥箱放在桌上,一臉懷疑地走上前,嘴里話還沒說完,立馬瞳孔放大,見鬼似的驚呼道。
只見床上的少年,一雙溫潤明亮的眼睛,此時睜得大大的,略帶幾分迷茫,也不知是不是還沒適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