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們不要走!不要丟下孩兒一個人!”孟離川無助地呼喊著,猛然間驚醒了過來,臉色煞白至極,背后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爹娘都在自己身邊,他們又回到了那個溫暖的家,一家三口幸??鞓返纳钤谝黄?。
突然有一天,可怕的惡魔降臨了!
他們的家鄉(xiāng),被身著紅色鎧甲的異國兵將,無情地侵占了。
那些士兵殘暴無比,到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簡直毫無人性。不少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喪命在他們的魔爪之下。整個世界仿佛都變成了恐怖的血紅色,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強烈地充斥于天地之間。
孟離川的爹娘,驚慌失措地帶著他與其他人一起逃命??墒呛髞?,他們被慌亂的人群沖散了,他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己的爹娘了。
“孩子,你終于醒了!是不是做噩夢了?”一位看過去二十多歲的白衣女子,略微擔憂地走上前來問道。
孟離川睜開眼醒來后,第一感覺就是自己一定還在夢里。
他此刻不但躺在一塊舒適的毛毯上,身上蓋了一件厚實的大襖,面前烤著一團溫暖的柴火,而且還有人對自己噓寒問暖,這簡直太不真實了。
孟離川飛快打量了白衣女子一眼,緊接著慌忙移開了目光,有點靦腆的樣子。
在他眼前的,是一位猶如母親般溫柔美麗的年輕女子。
她眼似水杏,彎彎的柳眉,皮膚白皙無瑕,舉止端莊優(yōu)雅,落落大方,仿佛一陣和煦的春風,溫暖光明。
孟離川頓時不知所措,微微低著頭,怯生生地問道:“這是哪里?我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我們現(xiàn)在身處于一個山洞中。孩子,你可別胡說,什么死不死的,你還活得好好的!”白衣女子秀眉微皺地說道。
孟離川提起精神,抬頭向四周望去,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面積不小的洞穴。
洞內(nèi)空間足有方圓三四丈大小,不遠處有一黑衣男子閉目盤坐著,似乎是在養(yǎng)精蓄銳,洞口散落著從外面照射進來的朦朧光線,依稀還能聽見冷風呼嘯的聲音。
“咕咕......”
就在此時,孟離川的肚子,毫無征兆地發(fā)出了抗議的聲響。
“你是不是餓了?快先吃點東西吧!”
白衣女子聽到聲音,不禁莞爾一笑,接著從腰間的一個黑色小布袋中,取出了幾塊酥餅和一壺水,遞給了他。
孟離川漲紅了臉,顯得有幾分尷尬,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接過了酥餅和水,立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他都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
與此同時,他心里正暗暗驚訝,那個黑色小布袋,竟然能存放得下這些東西。
“你不要著急,慢點吃,別噎著了!”白衣女子見孟離川吃得非常快,眼里滿是心疼,忍不住柔聲提醒道。
“謝謝你!”孟離川不一會就把那些酥餅全部吃完了,又喝了幾口水,然后把水壺遞還給白衣女子,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她,十分感激地說道。
“這沒什么!你吃飽了嗎?不夠我這還有?!卑滓屡邮掌鹆怂畨兀州p聲問了句。
“嗯!”孟離川連忙把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一樣。
“雅柔,既然這孩子已經(jīng)醒了,也吃過東西了,那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都已經(jīng)耽擱不少時間了?!焙谝履凶悠鹕碜吡诉^來,對白衣女子溫柔地說道。
這黑衣男子看起來二十八九歲,眉目有神,鼻梁高挺,小麥色的皮膚,氣質(zhì)溫文儒雅,身形高大挺拔,給人一種可靠的安全感。
“夫君,我們把這孩子也帶上吧!他這么小,一個人在這冰天雪地中,是無法生存的,我們不能把他丟在這里不管啊?!卑滓屡涌粗谝履凶?,眼神中暗含期盼,向他提出了請求。
“這恐怕不合適,我們已經(jīng)救了他,他如今也沒事了,再把他帶在身邊不太好吧。更何況也許他爹娘,正在焦急地到處尋找他,要是我們就這樣把他帶走了,他爹娘找不到他得多傷心?!焙谝履凶硬毁澩負u了搖頭。
白衣女子聽到此話,心里有點失落,隨后轉(zhuǎn)過頭,對孟離川關切地問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呢,怎么一個人倒在雪地里?”
孟離川早已知道這不可能是夢,沒有夢境會如此清晰的。他聽到年輕男女之間的對話,好像明白了他們二人是夫妻,也隱約猜出他們似乎并不是普通人。
而且不知為何,雖然他們看起來平易近人,與一般人沒有什么太大區(qū)別,但孟離川還是感受到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他有些局促不安,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擺,嘴里小聲答復道:“我叫孟離川,是從北方逃難過來的,我爹娘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病世了,我又不想再繼續(xù)連累大家,就自己悄悄離開了。”
黑衣男子聽了孟離川的話,突然沉默了下來。他們二人,是在從天幻山坊市回來的路上,無意中發(fā)現(xiàn),暈倒在雪地里的孟離川,一時心善將之救下。
黑衣男子本來以為孟離川,只是和自己父母走散了,現(xiàn)在聽起來身世倒是坎坷,心里不由得生起些許憐惜,看向他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夫君,這孩子居然和你同姓,這可真是太巧了!而且他如此乖巧懂事,寧可自己犯險,也不愿拖累他人,品性實屬難得!我們就帶他一起走吧,他現(xiàn)在沒爹沒娘,一個人怪可憐的!”白衣女子聽了孟離川的話,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與憐愛,再次對黑衣男子懇求道。
“雅柔,可是他終究與我們不是同路人,凡人之間的事,我們真的不應該插手太多的!”黑衣男子雖然剛剛有一瞬間的動搖,但是一想到某些方面,還是不太同意白衣女子的提議,只得無奈地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