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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難哄

第十三章 金屋藏嬌

侯爺難哄 荔元酒 3550 2021-02-01 18:27:25

  白清實一回來還沒見著顧長云就聽王管家說,侯爺大早上出門遛彎,轉(zhuǎn)了一圈竟帶了個女子回來。

  正將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疊好擺回原位,白清實隨口笑問,“是嗎,怎么帶回來的?”

  王管家一哽,訕訕笑了幾聲,“是,是陸侍衛(wèi)扛回來的?!?p>  白清實也不收拾了,把箱子蓋兒一合,“陸沉現(xiàn)還在侯爺那嗎?”

  王管家忙道,“都在書房呢?!?p>  白清實抬腳就往外走,走了兩步突然想起正事,扭頭問王管家,“空房可收拾出來了?”

  王管家說,“北邊那溜兒有三四間空屋子,我剛接著話就派人去打掃了,被褥什么的都是現(xiàn)成的,如今正開著門窗通風?!?p>  白清實點頭,“勞煩王管家了,我這就去給侯爺說一聲,咱們府里新添的侍衛(wèi)到了。”

  “好好好,白管家一路辛苦了。”王管家連連點頭,自從上次侯爺?shù)貌∷@心里就老不踏實,想著要不要給侯爺說一聲調(diào)些侍衛(wèi)巡衛(wèi),還沒說出口白清實就來了信,說是在外頭莊子里帶些侍衛(wèi)回來,讓他幫忙收拾出些房間。

  書房中只有慢悠悠翻話本子的顧長云,白清實在書房里里外外轉(zhuǎn)了一圈都沒見著陸沉人影,問顧長云,“陸沉呢?他不知道我回來了?”

  “知道啊,”顧長云慢條斯理的掀過一頁,“就是知道才急著回去收拾自己去了?!?p>  白清實失笑,順了順氣,回歸正事,“云衛(wèi)帶回來了,侯爺現(xiàn)在見嗎?”

  顧長云夾了枚玉簽在話本子里,站起身,“不急,晚些再見,你過來看。”將身后書架旁一花幾移開,書架一側(cè)慢慢向后翻轉(zhuǎn),露出藏在其后往下延伸的幾節(jié)臺階。

  白清實暗暗有些吃驚,沒想到顧長云用這暗室關(guān)那帶回來的女子。

  顧長云看他一眼,“怎么了?”

  “聽說侯爺出去遛彎帶回來一個女子,”白清實朝暗室抬抬下巴,玩笑道,“屬下還真是好奇,什么樣的女子用得著侯爺這般金屋藏嬌。”

  “一只上躥下跳的小野鳥罷了,翅膀太硬,若不關(guān)好一不留神就飛了個沒影兒?!鳖欓L云冷笑一聲,端著杯茶順臺階往下走。

  白清實往門外看了一看,將腰間的平安扣解下來放在桌角,隨顧長云進暗室,輕輕一按內(nèi)側(cè)墻上突出的一塊石磚,書架緩緩關(guān)上。

  云奕醒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躺倒在地上,眼上蒙著黑布雙手反剪在身后,麻繩一直從手腕綁到手肘,半分不得動彈,她緩過神,腰上用力坐起身,胳膊沒了知覺,肩頸疼的厲害,半邊身子被冰的簡直麻木。

  云奕動了動脖子,慢慢轉(zhuǎn)動手腕,暗嘆侯爺真不知道憐香惜玉。

  這是個暗室,一點兒光亮都沒有,云奕歇過勁兒,費勁站起來摸索著一點點踱步,沒兩步就踢到了東西,左邊右邊都踢了幾下,辨認出這是一面石壁,她磕磕絆絆的在暗室里轉(zhuǎn)了半圈,除了幾個箱子柜子什么都沒碰到。

  靠著墻盤腿坐下,云奕腦海里飛快盤算著怎么應(yīng)對顧長云的質(zhì)問,她設(shè)想了無數(shù)次,無論是身世緣由還是后來的打算,她都能滴水不漏的給出回答,黑暗中,她聽著細微的腳步一點點靠近,接著,被潑了一臉茶水。

  顧長云收回杯子,瞥了眼剛開始云奕躺著的地方。

  茶水不燙,云奕將粘在唇上茶葉舔入口中,無奈道,“侯爺,人醒著呢?!?p>  “哦是嗎?”顧長云毫無波瀾,“本侯方才沒瞧見。”

  云奕點點頭,“原來侯爺有眼疾,還是早日醫(yī)治為好。”

  白清實沒撐住,噗呲一下笑出了聲。

  云奕像是才意識到這里有第三個人,驚訝挑眉,“侯爺這是帶著人看稀罕來了?”

  “稀罕倒是說不上,”顧長云微微俯身,鉗住她的下巴抬起,輕笑,“來看一看這牙尖嘴利丑不拉幾的小野鳥罷了?!?p>  云奕淺淺一笑,“侯爺有眼疾,草民不怪侯爺凈冤枉好人。”

  牙尖嘴利不知道,丑是真不丑,白清實唇邊的笑意藏不住,輕咳兩聲,“侯爺帶回來個寶貝?!?p>  云奕故作遺憾的嘆氣,“可算有個明白人?!?p>  顧長云也不生氣,拇指按上她的唇,湊近些問,“茶葉好吃嗎?”

  唇瓣癢麻,云奕笑笑,“四明十二雷,怎么會不好吃?”

  非禮勿視,白清實沒眼看兩人有傷風化的姿勢,默默把身子轉(zhuǎn)了過去。

  指尖沾了點濕潤,顧長云收起手指改抬著下巴,低聲道,“庸鼓有斁,萬舞有奕,你就是云奕?!?p>  云奕笑了,“侯爺聰慧。”

  顧長云頓了頓,問,“我們是不是見過?”

  云奕有一瞬時的驚訝,“不是故人?!?p>  顧長云一笑,“那就是見過?!?p>  白清實靜靜垂眼站著,顧長云不再多言,直起腰轉(zhuǎn)身從白清實身側(cè)擦過,“走吧?!?p>  白清實上臺階的時候側(cè)了下眸,云奕安靜靠墻坐著,姿勢絲毫未變,聽他們要走也不出聲。

  黑布綁的太緊,稍微掀一點眼皮都困難,云奕半張臉都被擋著,沒有看見白清實臉上一閃而過的古怪神色。

  暗室打開,陸沉和阿驛等在外面,見他出來陸沉連忙遞上一直握在手里的平安扣,白清實若有所思的接過系回腰間。

  阿驛眨眨眼,“少爺,你和白管家去底下做什么去了???”

  阿驛這幾日跟著陸沉東奔西走,小臉眼見著瘦了些,顧長云隨手端起小幾上的一碟綠豆糕給他讓他吃,正想隨口找個理由糊弄過去,白清實倒是說話了。

  白清實笑的像只狐貍,“你家少爺在下面金屋藏嬌呢。”

  阿驛咬著綠豆糕,一貫是不懂就問,“什么金屋?藏什么嬌?”

  顧長云白他一眼,“別教壞小孩子?!迸ゎ^對阿驛說,“少爺想吃桂花糕,你去問連翹姐姐要一碟過來,就說書房里的點心不夠了,讓她多拿一些來?!?p>  在阿驛這里吃第二要緊,少爺?shù)谝灰o,現(xiàn)在第一第二要緊加在一起,阿驛頓時什么都忘了,端著綠豆糕碟子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扭頭看顧長云,喊,“少爺少爺,阿驛想吃棗泥酥,阿驛能拿一碟棗泥酥嗎?”

  顧長云提著聲音對他喊,“想吃什么就拿!”

  再轉(zhuǎn)過身來時,白清實已經(jīng)斂了笑意,認真而嚴肅,“她能嘗出四明十二雷?!?p>  顧長云看著杯底殘留的茶葉,眉眼間風雨欲來。

  四明十二雷乃前朝貢茶,千金難求,顧長云自小喝慣了這茶葉,皇上便差人將上貢的四明十二雷全送到了明平侯府。

  “不是故人……”顧長云口中念了幾遍。

  白清實等了少頃,看他抬手往杯中又倒了杯茶。

  茶水已涼,掛在杯壁的芽葉被水一激打轉(zhuǎn)舒展,似蘭花苞初放。

  顧長云神色倦倦的撐著腦袋,手指將茶葉撈起來捻爛,沉聲道,“往前朝查?!?p>  白清實腦子麻了一下,不自知放輕了呼吸。

  指尖一片濕潤,顧長云想起云奕那雙眼,話說的像是嘆息,“前朝,官宦后人?!?p>  在場三人皆是前朝官宦后人,他這話說出來像是平地一聲雷,炸的白清實和陸沉好半晌沒有反應(yīng)。

  顧長云在杯中洗凈指尖,將茶水盡數(shù)澆給了一旁的盆栽。

  瓷杯磕在盆栽的瓷盆上,白清實如夢初醒,拉著陸沉的袖子匆忙下去了。

  顧長云靜了片刻,坐回桌前仰頭靠上椅背,拿帕子遮了臉。

  百條巷內(nèi),“頭兒,我已經(jīng)找人問過了,說是已經(jīng)許久未見了住在這的姑娘,你看這房子空蕩蕩的,人家肯定是不住這兒了,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p>  汪習苦著臉,偷瞄一眼臉色如冰的凌肖,暗嘆頭兒這是個什么事兒,好不容易找到個心儀女子,面沒見幾次,人倒是找不著了,月老這紅線約莫系的太過隨意。

  一個時辰前,凌肖今日不當值在房中看書,往日若是無人打擾他能獨坐一日,而這次手里捧著書半日都沒有翻頁。

  心不在此,百條巷附近他每日都去巡備,卻沒一次再見著云奕。

  云奕住的地方他怎么想都不放心,這一連幾日沒見著,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凌肖越想越坐不住,猛地站起來,雙唇緊抿,要不還是去看一眼罷,若是出了什么事他或許也是能幫上忙的。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打算來看一眼,遠遠瞧著院門緊閉,凌肖側(cè)耳聽了片刻院中并無動靜,走近一看,門前已經(jīng)落了薄薄一層灰,一踩上去就是一個不甚明顯的腳印。

  凌肖心肝兒猛地一顫,也顧不上什么禮法規(guī)章,攀上院墻往院內(nèi)一看,空無一人房門緊鎖,頓時頂頭如一桶涼水潑下,失了魂魄一般在墻頭掛了半日。

  汪習也不當值,提著透花糍來找他的小月兒,左拐右拐打算從百條巷穿過去抄近路,走過一個路口,愣了一下倒回來,一扭頭就看見凌肖青天白日大剌剌在人家姑娘墻頭半蹲著,驚的下巴掉在地上,喃喃道,“親娘嘞,原來我們都錯怪頭兒了,頭兒他……那么熱情的嗎?”

  凌肖耳朵尖,聽見他的聲音側(cè)臉,喊他,“汪習你過來?!?p>  汪習看他臉色難看的很,以為是被別人撞見頭兒不樂意了,不怎么敢過去,小碎步往那邊挪,小心道,“頭兒,我什么都沒看見,要不我……”

  凌肖臉色更冷,厲聲道,“大男人磨蹭什么!”

  汪習一個哆嗦,忙提氣飛身過去,然后就看見人走屋空的這個情況。

  凌肖抿緊唇,刀柄狠狠抵在掌心,克制的喘著氣,那么多年,他找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見了個有些相似的,現(xiàn)在,現(xiàn)在人又不見了……

  汪習看他臉色,小聲道,“頭兒你別急,你看這屋子,也不是能住長久的樣子,人家姑娘保不齊是在別處找房子住了,我讓兄弟們都幫著四處打聽打聽,看前幾日有沒有找房子住的姑娘,說不定一問就找著了呢?!?p>  凌肖像是抓住了希望,低聲重復(fù),“這屋子不能住長久,是在別處找房子住了……”稍微提起些精神,對汪習拱手,道,“多有勞煩?!?p>  汪習連忙擋住他的動作,“頭兒你可別折煞我了,”見他神色還是略有些恍惚,心中嘖嘖感慨沒想到頭兒是個癡情種,寬慰道,“一定能找到那姑娘的,頭兒你不如想想,若是同那姑娘再見面該說點什么做點什么吧,可別讓人家再這樣一聲不吭就走了?!?p>  凌肖恍惚點頭,腦子里率先浮現(xiàn)出來的是一四字成語。

  金屋藏嬌。

  沒錯,藏起來,就不會再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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