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用這種語言說我嗎?我對你不客氣!”舒景指著孟云怒目而視,面色被氣得漲紅。
“姐姐,我沒有說你媽媽什么壞話啊,你可不能冤枉我?!泵显坪鋈婚g就轉(zhuǎn)變了,語氣變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她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太快,舒景一時有些詫異,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回頭一看,父親果然從屋子里走出來了。
原來她突然變臉唱這樣一出戲,是給爸爸看的。
“云云,你這是怎么了?”聽到吵架聲從屋里走出來的舒城慶看到倒在地上的小女兒,立刻疾步走了過來。
“哎呀,怎么都受傷了?”他眼里帶著心追問。
那樣心疼的神色被舒景看在眼里,心頭某處輕輕痛了一下,如同被針扎了一下,向四處蔓延開來。
曾幾何時,這樣心疼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
那年她上小學一年級,學騎自行車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胳膊肘也蹭破了皮,那時候的父親急忙過來,一把把她抱起來,一邊吹著傷口一邊心疼地哄著她。
曾經(jīng)的記憶還那么清晰地留在腦海里,當時的他也是被父親當做寶貝一樣呵護著的小公主。
可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這座庭院早已換了舒景人,她這個大小姐也被別人取代了。
如今的他看起來依舊是個慈父,可是心疼的卻是另外一個女孩。
“爸爸,我沒事的。”孟云眼里帶著淚花,“姐姐對我有成見,心里氣惱我奪走了屬于她的父愛,這我都能理解,我不怪她推我……”
“What?”
舒景簡直都要驚掉了下巴,明明是她沖過來想對自己動手,結(jié)果摔倒在地弄傷了,怎么反過來成了她推的?
“你這演技,不成影后真是太浪費了?!笔婢叭滩蛔@息。
“姐姐,對不起,我不該在你面前提你媽媽的。”孟云垂下眼簾,眼中的淚珠幾乎要掉下來,“我知道你們母女情深,即使那么多年沒有在一起,但畢竟血濃于水,我不該向著爸爸說話而惹惱你,我應(yīng)該體諒你護著母親的心……”
舒景覺得腦子都要炸了,這女人的城府也太深了,轉(zhuǎn)眼就像換了個人,滿嘴都是鬼話。
“你收起你那套嘴臉,別讓人看的惡心?!彼劾飵е梢?。
“小景,她畢竟是你妹妹,你怎么能這樣對她?”舒城慶轉(zhuǎn)頭看向舒景聲音里帶了些威嚴和不悅。
舒景只覺得心頭一陣發(fā)堵。
這就是她的父親,他心愛的小女兒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此刻的自己被善于演戲的孟云三言兩語就說的成了推人致傷的兇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哪有這樣的福氣,有這樣乖巧的妹妹?”舒景聲音里帶了冷笑。
“姐姐,真的對不起,你別怪爸爸,他跟你媽媽之間的所有事都過去了,你要是心里有什么怨都沖著我來好了。
爸爸他年紀大了,咱們兩姐妹要好好地,都別讓他生氣和擔心好嗎?”
“好一個孝順的女兒!”舒景冷笑,“有你這樣的好女兒,你父親肯定很開心?!?p> “小景,你怎么還這么不懂事?”舒城慶眉頭皺了起來,“你妹妹比你小四歲,可她一直都這么懂事,你就不能學學她嗎?”
“我學她……”舒景簡直無語,“我真的是服了你,她這么會演戲,你看不出來嗎?她跟她媽媽是一種類型的人,專會做戲蒙蔽別人。
只有你才會被騙,而且是心甘情愿的被騙,難怪我媽媽當年會負氣離家,這么多年都不回頭,因為你不值得……”
“啪!”舒城慶氣惱上頭,抬起手就甩了過去。
當意識到自己的巴掌落在女兒臉上時,他也愣住了
舒景被打的站不穩(wěn),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大小姐!”保姆劉媽驚叫著去扶她,一眼看到大小姐臉上紅紅的掌印,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董事長。
他竟然……竟然對大小姐動手……
看到舒景挨了一巴掌,摔倒在地,孟云忍不住笑了,在父親目光看不到的地方笑得滿臉桃花,同時給舒景一個得意的眼神。
“姐姐,你怎么樣?”她的聲音里卻帶著關(guān)切,“我之前就勸你不要頂撞爸爸,不管怎么樣,他也是我們的爸爸,我們做女兒的應(yīng)該順著他啊……”
孟云接下來說的什么話,舒景似乎都聽不見了,只覺得被打的那張臉火辣辣地疼,耳朵也嗡嗡作響。
心頭的那片涼意化作疼痛海浪一般奔涌著,讓她有一種猝不及防的感覺。
呵呵,這就是她的父親。
不,應(yīng)該說是孟云的父親。
他在小女兒面前,依然是那個護犢心切的父親。
“跟你妹妹道歉!”舒城慶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看著摔倒在地上的舒景,沉下聲音說,“但凡你稍微懂事一點,我都不會……”
“夠了!”舒景的聲音里滿是涼意,她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
她的目光看都沒看自己那所謂的父親,只任由心頭一片涼意四處蔓延。
他的生意做得那么好,在商場上也是呼云喚雨的人物,可最終還是很多事都看不清楚,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相信,卻相信這個信口開河的小女兒。
此刻她只想知道媽媽在哪里,只想盡快離開這個讓她滿心厭惡的地方。
“大小姐,你慢點?!北D穭尩穆曇衾飵е奶郏钩鋈淼牧鈦矸鍪婢?。
“別扶她!”舒城慶冷聲命令著,“她有本事把她妹妹推傷,就自己站起來?!?p> 扭頭看向小女兒時,他立刻收盡滿臉的怒氣,帶著溫和的關(guān)切,“云云,你傷的怎么樣?爸爸帶你去包扎一下?!?p> “爸爸,我沒事,你快去扶姐姐吧,看看她有沒有摔到?”孟云一臉的乖巧柔順。
“你呀,總是這么讓著她,所以才讓她這么無法無天的欺負你?!笔娉菓c一邊扶起小女兒,同時看了一眼依舊坐在地上的舒景。
此刻的她垂著眼眸坐在那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眼底的那一抹深深的涼,如同一汪寒澈透底的湖水。
這樣的涼讓舒城慶忍不住頓了一下,但最終,他還是扶著小女兒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