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剛欲抬頭追問壯漢其人為誰,卻見他一把關(guān)上了窗戶,顯然因為自己的不聽勸言而有些生氣了起來。
雖然意見未能達成一致,可道士卻深知師父也是出于好意,想著既然丟下卡片自有他的用意,遂跟著卡片上的地址尋了過去。
待尋至終點已是深夜,道士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四合院又踱步走了進去。
院中一女子正徒手搓洗著衣裳,見道士面生的很遂起身相問道:“敢問先生深夜至此有何要事?”
“叔母好,晚輩乃是奉師父之命到此求助于叔叔,不知當下可否一見?”
“實在抱歉,今日他并未歸家也不知去了何處,你還是改日再來拜訪吧。”
女子看著這一身道士裝扮生怕無意間惹上禍事,猶豫片刻后還是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便又自顧自的搓洗起了衣物。
道士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剛欲轉(zhuǎn)身離去卻聞房門“吧嗒”一聲自內(nèi)而外地敞了開來。
“有事進屋說吧?!?p> 道士聞聲頓了頓身形,朝著女子微微施禮后便又踱步朝著里屋走去。
男子本就聽著聲音極其熟悉,直到兩人面面相覷之際才終于一眼認出了道士,果真是那舊日老友的弟子。
“小郝啊,我們也有好幾年沒見了吧,當時我見你的時候你也才剛成為入門弟子,沒想到時間過得這么快,一轉(zhuǎn)眼你都這么大了?!?p> “額,是啊……”
雖然男子認出了道士,可道士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關(guān)于男子的記憶,聞言也只能一邊尷尬的回應(yīng)著,一邊在腦海中努力的翻找著男子的面貌。
“想不起來也無所謂,畢竟我們也只有一面之緣罷了,”男子見道士想不起來自己索性甩了甩手又轉(zhuǎn)言道:“不過我和你師父那可是生死的兄弟,有什么事兒不妨直說,我定當竭力相助于你?!?p>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師父派我來此的目的,莫非是您能幫我解毒快速恢復(fù)修為不成?”
“解毒?!”
男子聞聲頓時身軀為之一顫,連忙一把拉過了道士的手把起了脈。
只見道士體內(nèi)血流受阻,靈氣紊亂擴散久不聚,而那陰霾之息卻如下山虎一般來勢洶洶直逼心臟,若不是被外來靈氣阻擋而停滯不前,恐怕道士也早已命喪于黃泉之下。
“你怎么會招惹到那老毒物?!”
“說來話長,您還是先幫我解毒吧,我還要盡快去組織救回徒弟才是?!?p> “救?你拿什么救!”男子見道士根本不清楚自身情況還欲救人,遂一把甩開了道士的手憤憤道:“你這毒我可解不了,還辛虧你師父相救及時,但你若是再動用靈力便會沖破封印,陰霾之息也會乘機進入心臟,到那時你必死無疑,就這還想救人?還是先救救你自己吧!”
道士聽聞全叔所言頓時明白了師父為何不讓他以身犯險,但王會森也是不得不救,思量許久道士最終還是決定了以解毒為先。
“全叔說的是,可這毒您都解不了的話,又有誰能解得了呢?”
“死人解得了?!?p> “死人?!”
道士聞言頓時懵圈的愣在了原地,實在無法理解這活人都辦不了的事兒死人竟然可以,不禁以為全叔是在說些氣話。
“沒錯,死人,要死了幾百年的人,又最好是身存劇毒之人,你身上的毒早已深入骨髓,唯有以毒攻毒之法破解,否則你還是做個普通人吧,不要再動用靈氣了?!?p> “普通人?!”道士聽罷猛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尖銳著嗓音又揚聲道:“普通人是不可能當普通人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當個普通人!做生意又不會,就是當?shù)朗窟€能找到生存的意義,唯道是從執(zhí)人行大道!”
“年輕人就是有血性,也罷,那全叔我就順了你的心意。”
說罷全叔俯身自柜中掏出一張地圖交到了道士手上又言:“這是我同你師父自闖蕩江湖以來最后一個沒有盜的墓,你且按照圖紙尋得便是,記得只取墓主肝臟食用即可,切勿貪財奪取它物。”
“盜墓?我從未行過此事恐怕有去無回,不如您……”
“不要得寸進尺臭小子!”女子不知何時就藏于屋外偷聽,但聞道士有意讓全叔同往墓地遂直接一把推開了門怒斥道:“你全叔早就不再干涉此事,即以給你圖紙自己前往便是,再教唆你全叔別怪你嬸嬸翻臉不認人!”
“哎,何必對年輕人發(fā)這么大火兒,”全叔拍了拍老婆的后背又轉(zhuǎn)身對著道士說道:“你也聽見了,我可不能置家人于不顧跟你冒險,你還是自己前去吧,祝你好運。”
“晚輩明白,晚輩告退?!?p> 道士見全叔不愿同行索性也不再苦苦相逼,告別后便拿起圖紙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門。
早就聽聞盜墓一行風(fēng)險極高,倘若技術(shù)不精死于墓中也是常有的事,就憑自己小白的身份道士根本不知何去何從,思索片刻還是先打開圖紙看了看墓地所在。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道士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墓地竟是曾經(jīng)去過的老地方——石坂村。
這時道士才終于明白,一個區(qū)區(qū)小村即使風(fēng)水再好又怎么可能支撐起四獸陣法運轉(zhuǎn)來,果真是華麗的外表下還暗藏著玄機,竟有一座古墓藏于群山之間。
想著既然不能動用靈氣也只能靠著交通工具前往,道士哀嘆了一聲便踱步朝著車站走去。
本以為想去偏僻之地若是沒有王會森的車技恐怕抵達目的地已是隔天,卻不料自市區(qū)到石坂村的大路竟在風(fēng)水先生的開創(chuàng)下早就順利的通行了起來,其路程縮短了不止一半,速度自然也是要快上很多。
待到石坂村之時仍是黑夜,道士伸了個懶腰便跟著其他人一同走下了車。
雖然同是前往一地,可道士卻與他人并非一路,看著眾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了村落,道士便轉(zhuǎn)身獨自踏上了尋墓之路。
行至途中歇息之時,道士自半山腰俯身望下,只見村落燈火通明,即使夜幕星河卻仍舊有叫賣聲悠悠揚揚的傳來,儼然有了一副富村的樣子。
“你答應(yīng)我的已經(jīng)做到了,我于他日也定將攝魂鈴歸還于你,赤目在萱雅的照料下過的很好,你就安心的去吧?!?p> 跟隨道士許久的男子聞聲頓了頓,猶豫片刻又輕聲問道:“可以讓我再最后見他一面嗎?”
“你現(xiàn)在這血肉模糊的樣子怎么見他?若是知道是你暴走了就連你這個親爹也不認!”道士顧慮到赤目的狀態(tài)又轉(zhuǎn)言道:“你有什么想對他說的話不妨現(xiàn)在就說,我會挑選合適的時間轉(zhuǎn)告于他?!?p> 男子聞聲思量許久,微微張了張嘴略帶哭腔的輕聲道:“將驕兒抱在懷心酸難了,為父我有話對你云……”
說罷男子竟突然散落成碎片隨風(fēng)而逝,道士見狀連忙伸手欲挽回男子卻不料撲了空,眼睜睜的看著碎片飛升至半空又頓時消失不見。
“你要云什么???怎么沒云就沒了呢!”道士狠狠的一拳錘在了地上,又語氣有些不悅的嘀咕道:“這tm說了個什么玩意兒,艸!”
道士緩了緩情緒,想著自己的職業(yè)生涯都不一定能不能保住,索性也不再去管男子的事兒,轉(zhuǎn)身繼續(xù)朝著深山走了進去。
本以為按照地圖走就一定不會出錯,卻不料到了紅叉的地方竟還是一片空地。
道士舉目四望見周圍也沒什么門道,索性直接徒手在地上挖起了坑。
“呦!我說這是誰呢,這不老熟人郝道長嗎?怎么,知道我們來了提前給自己挖墳?zāi)匕?!?p> 突然嘲諷之聲自道士身后傳來,道士連忙回頭望去,竟看見是黑市的矮個兒同彪悍女帶了一隊人馬正站在不遠處緊盯著自己。
道士深知自己不能動用靈氣,倘若開戰(zhàn)也是必敗,轉(zhuǎn)念一想便欲以聲勢恐嚇退眾人。
“怎么?沒見過盜墓的??!”道士緩緩起身指著矮個兒厲聲大喝道:“我早就感知到你們尾隨而來,這墳就是給你挖的,不信你躺進去試試,這大小正合適!”
但聞道士話音剛落,矮個兒不懼反倒捧腹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們聽見了沒有?連個鐵鍬都沒帶他竟然說他是來盜墓的,笑死我了!”
道士見狀頓時汗如雨下,本以為自己已被矮個兒識破在劫難逃,卻不料彪悍女攔住了躍躍欲試的眾人又獨自走到了道士面前。
“你不是說你是來盜墓的嗎?正好我們也缺個會看風(fēng)水,不妨一同前往如何?得到的寶物五五分。”
“五五分?”道士聞聲揉搓著下顎想了想便應(yīng)聲道:“我同意?!?p> 說罷道士為其讓開了路,彪悍女見狀揮了揮小手,身后的人馬便拉著鐵鍬自道士挖過的坑內(nèi)繼續(xù)深掘了起來。
而矮個兒對彪悍女的條件卻心存不滿,見道士并未在旁遂連忙拉著彪悍女追問道:“老婆,這五五分也太虧了吧!我們這么多兄弟他tm就一個人,憑什么他得到的最多!”
彪悍女見矮個兒不解其中深意,隨之嘴角也勾勒出一抹不似嘲笑的弧度來。
“你這傻子還當真我要給他五五分??!”說罷彪悍女把手架在了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又輕聲道:“等我們順利得到寶物之后就直接做掉他!”
“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