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雅??!”
只見此刻的萱雅面色憔悴,嘴唇發(fā)青,血絲縱橫的雙目仿佛幾日都未曾合眼,正死死的緊盯著道士。
“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道士見狀剛欲抬手掐算,萱雅就道出了因果。
“呵,這還得多虧道長的功勞,”萱雅伸出纖纖玉手指著道士的鼻子憤憤道:“無論星皓是生是死,今日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否則就都同歸于此給他陪葬!”
道士一聽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說到底竟還是因為這件事兒,看來也是時候有個了斷了。
“不是本道不愿意你們重聚,只是肉身無存,就連靈魂都不得召見,”道士一把從身后將陳世予拉到了面前又言:“你不是想復仇嗎?兇手就是他,想怎么處置隨你?!?p> 萱雅初見這半透明的肌肉男也是嚇的一哆嗦,當想到自己還有底牌時又重新挺直了腰板,絲毫不懼的怒視了回去。
陳世予看著比自己矮半截的萱雅樂了。
先不說體型差距堪稱天壤之別,就論男女力量壓制都完勝于她,更何談一個普通女子,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不如你和道長打吧,畢竟我是他的小弟,這事兒都有責任?!?p> 陳世予沒有興趣和萱雅動手,便云淡風輕的推脫到了道士身上,而自己則挪步退了后去。
“你不知道說什么可以閉嘴嗎?”
道士本想通過陳世予嚇退萱雅,殊不知又折返到了自己身上,怒斥道陳世予不懂計策。
“呵呵呵,不用爭了,”萱雅打斷了二人你來我往的爭執(zhí),略帶幾分威嚴的說道:“你們都得死?!?p> “哦?”陳世予聞聲滿眼不屑的嘲諷道:“就憑你?煮熟的鴨子嘴倒是挺硬!小爺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我可從來沒說過要憑我自己?!?p> 說罷萱雅身后緩緩探出了一個腦袋,別人看見可能無關痛癢,可陳世予卻是驚的后退了一步,這血紅的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格外惹眼,正是夜襲隱居閣的那位小魔童!
在良好的光線條件下,陳世予也終于看清了它的全貌。
只見魔童渾身黑如礁石散發(fā)著陣陣陰氣,嘴巴裂開露出詭異的笑容,一排排尖牙極其違和的鑲嵌了半張臉,皮膚如被風化般出現(xiàn)了條條裂縫,又有如同皮膚癬樣的斑塊兒雜亂無章的覆蓋在身體上,恐怖的不僅是這滲人的外貌,更是那恐怖的實力直叫人驚嘆,被爆破符轟了個正著竟然能不死!
“道…道長!就是它!就是這個小魔童!”
陳世予支支吾吾的指著魔童大喊道。
道士聞聲望去,也是頓時驚的說不出話來,一度以為自己看走了眼,可揉搓眼睛幾個來回眼前的事物卻沒有發(fā)生任何改變。
道士的三觀炸裂了。
陳世予可能不知,可紫月秀杰包括道士在內(nèi),但凡多看一眼那孩子,都會瞬間認出它的身份來。
它不僅是道士迎接的第一單生意,也是被秀杰紫月連夜抱著徒步入林的主人公,小寶!
而此刻的小寶早已失去了所謂的靈魂,并不是什么小魔童,而是一種古老邪術煉制而成的——鬼曼童。
想要煉制這種極其強大的不死之物,必須將孩童放入吊魂窯的煉爐里,再用大火烘烤。
烤成尸干之后再往爐中加入七處墳場土,將撕裂的冤魂困在尸干中,再文火烘焙七小時,也就成了小寶現(xiàn)在的樣子,名副其實的鬼曼童。
一個不知世事的嬰兒連聲爸媽都沒叫出來過,萬萬沒想到第一次下地走路竟是以這種方式……
道士心中十分不解,壓抑著沖動的心高聲責問道:“虎度尚且不食子,你這婆娘怎么下得去手?”
“很奇怪嗎?”萱雅若無其事的撇了一眼道士說道:“心上人以死,我要做的事就是為夫報仇后自行了斷,孩子獨身一人也難以存活,索性不如發(fā)揮一點兒作用,攜子索你狗命咯!”
“本來還對你心生憐憫,現(xiàn)在看來不用了,”道士見萱雅依舊理直氣壯也開始不留余力了起來,手掌一揮應允道:“你不是想陪葬嗎?我這就成全你!”
只見道士招魂幡一揚,秀杰紫月世予三人皆朝著萱雅奔了過去。
本以為勝券在握,卻不料鬼曼童極其護主,嗖的一聲就擋在了萱雅面前,面對三人合力攻之卻絲毫不懼,用自己嬌小的身軀硬生生接了下來。
道士突然想起重中之重的事,倘若主子喪命其鬼曼童便會脫離指揮,若是暴走之際來臨,恐怕此事將會波及到整個城市,遂又命眾人集火至鬼曼童。
陳世予聽聞直接揮起拳頭狂轟濫炸了起來,卻不料鬼曼童直接抬手死死的抓住了陳世予的手,其力道之大竟讓他動彈不得。
“臥槽!!”
在陳世予驚訝之際,鬼曼童的身形也逐漸越變變大,直至體型幾乎與他別無二致時才停止了變化,伸起如石柱般的胳膊朝著陳世予掄了過去,捶的陳世予頓時連退了好幾步才停下。
“紫月!快躲開!”
突然秀杰大喊了一聲,紫月聞聲回頭一看,竟發(fā)現(xiàn)鬼曼童伸著粗手朝著她抓了過來,可惜這距離已經(jīng)來不及躲避,就這樣在秀杰眼皮子底下埋沒到了亂石般的巨手中。
秀杰見狀頓時慌了,騰空躍起對著鬼曼童的手就是一頓猛劈,奈何這雞蛋碰石頭的力道根本無法傷他分毫。
道士趁著鬼曼童不注意遠遠的扔了一張爆破符,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鬼曼童頓時收回了手,全身似有熔巖燃燒般充斥著周身紋路,顯然面對道士的偷襲開始生氣了。
好在紫月身體柔韌度極高,被方才鬼曼童的猛烈一抓竟毫發(fā)無損的退了回來,心中卻是小鹿亂撞,慌得不得了。
道士見眾人不能與之一敵,試探性的向鬼曼童又射出了三道符紙,卻被它靈巧的躲避了開來。
果真如意料之中一樣,高度集中時反應速度與力量皆是逆天的強。
道士思量片刻,便決定設百符大陣用其勢不可擋之力致鬼曼童破防。
“你們合力阻擋鬼曼童近我身,拖延時間即可,待我百符大陣起,定能一舉攻下!”
三人聞言皆是士氣暴增,又奮力朝著鬼曼童攻了過去。
鬼曼童本以為陳世予是想和他比拼比拼誰的拳頭更硬,卻不成想被陳世予死死的一把抓住了雙手。
紫月見勢直接化身如蟒蛇般長度緊緊的捆住了鬼曼童的雙腳,致使他寸步難移。
“這……你們都占完了我困哪兒。。”
秀杰看著幾乎被五花大綁的鬼曼童頓時沒有了頭緒。
打量許久又突然眼前一亮,奮力一躍跳到了鬼曼童的腦袋上,本想利用腦海中的搏擊術給它來一個背摔,卻不料體型懸殊巨大,鎖著喉自己卻吊到了半空中。
鬼曼童見道士已盤膝而坐欲設百符陣法,深知此陣法但成也就意味著它的泯滅,遂不斷汲取著萱雅的血氣供自己所用。
三人只覺鬼曼童的力氣越來越大,幾近要控制不住它的身體,而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萱雅的身體也隨之消瘦了幾分。
“道…道長!”秀杰感覺自己幾乎要從半空中掉了下來,遂連忙對著道士喊話道:“還沒有好嗎?我快要堅持不住了!”
“快了,再堅持一下!”
道士極力的控制著陣法運行,身邊若隱若現(xiàn)的出現(xiàn)了淡藍色法線,數(shù)百張符紙似遷移的燕子般來回盤旋著,陣法也具有了初步的形態(tài)。
“轟??!”
突然一聲巨響傳入道士耳邊,睜眼觀之竟發(fā)現(xiàn)鬼曼童的一只胳膊已經(jīng)掙脫了束縛,直接把鎖喉在脖子上的秀杰提起來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而紫月本就幾乎拉到極限的身體又拉長了將近一半,終于撐不住力崩脫了開來。
鬼曼童見自己大勢已來,伸著獠牙就朝著陳世予的脖子咬了過去。
“不好!”
道士見陳世予瀕臨消亡直接自主破解了陣法,指捏一張爆破符奔著鬼曼童的腦袋貼了過去。
就在距離咫尺之際,鬼曼童突然咧起大嘴陰笑的轉(zhuǎn)頭看向道士,仿佛這這一切皆在它的預料之中一般,反手猛的一掌將道士拍飛了出去。
而陳世予也終于瞅準時機逃離了出來,扭頭看向道士,卻見道士被硬生生拍進了墻壁,雙目緊閉不知死活。
陳世予連忙跑了過去清理了周圍的碎磚片,將道士小心翼翼的扣了出來又緩緩地滑落到了地上。
看著道士竟為自己一個最叛逆的手下奮不顧身不惜失去自己的性命,陳世予心中頓時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五味雜陳。
“老鬼!我跟你講我tm以后就叫你老鬼!”秀杰見道士為陳世予受了重傷憤憤不平的說道:“自從你出現(xiàn)就沒發(fā)生過什么好事,不想呆你倒是走??!成了現(xiàn)在這樣兒你高興了?”
陳世予認真的聽著秀杰各種訓斥卻再也無力懟回去。
曾經(jīng)不想呆是真的,甚至別人不知道的想置道士于死地的想法也是真的。
但當事情真正發(fā)生的時候,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了…
“不用說了,我這就去給道長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