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阿卡姆瘋人院潛在患者
隔壁的動靜大概響了半小時。
直到沃森從洗澡間里出來，還能聽見四眼在哼哼唧唧。米歇拉靠在走廊墻壁上，有以下沒一下的揉擦著那柄大馬士革獵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沃森好像看見刀面上有幾縷毛發(fā)。這女人該不會給四眼剃了個光頭吧？
“洗完了？那到我了。”
女孩收起武器，好像已經(jīng)徹底恢復了原樣。徑直從沃森旁邊走過去，也沒多說一句話。過了一會兒，四眼抓著幾件臟衣服從房間里出來。她那頭短發(fā)還在，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瞥了沃森一眼，緊接著便推門去了垃圾堆。
沃森看著四眼的背影，總覺得她走路姿勢有點怪異。
略加思索，恍然大悟，陷入沉默，轉身回房。
......
兩天后。
“做完了？”
“做完了?！?p> 看著從無菌室緩沖間大門走出來的四眼，沃森心里有些緊張。這個房間原本是用來研究病毒和細菌的，不像醫(yī)院里的標準手術間一樣消毒措施完善，但有了那個帶著營養(yǎng)供應管道的密封艙，總體來說也不至于增加感染幾率。
四眼最終還是參與了進來。
不過她主要負責操作機器，設定完程序以后，只要系統(tǒng)不出故障，那就沒她什么任務了?，F(xiàn)在事情很順利，米歇拉就躺在密封艙里，兩人之間隔著幾層厚重墻壁。
“她可能要睡到假期結束?！?p> 嘴里淡淡地說著，四眼重新披上白大褂，轉過身子走向沃森，然后抱著胳膊瞇起了眼睛：“你沒有給我完整的資料?！?p> “是嗎？”
“是?！?p> “為什么你會覺得我手上有更多的呢？”
走廊里的氣氛頓時開始凝滯下來，沃森表面不動聲色，心里開始思考怎么對付這個女人。按照常理來講，自己當初只說了給資料，可沒說給全部的資料。四眼那個缺根筋的腦子和情商，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想不明白，那只能用其他辦法了。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給我？”
“你真覺得我手上有？”
“是?！?p> “可我沒有?！?p> “不，我覺得你有?！?p> 沃森捂住了額頭。
狼隊這幾個人，平時到底是怎么和四眼溝通的？半抬著一只手，他試圖主導話題：“我們之間缺乏一個良好的合作基礎，明白嗎？你看，首先我對你缺乏了解；其次我們認識的時間也短，所以我對你的信任度也很一般。這是一個正常人都會有的想法，就算我真的有這些資料，你也不能就這么張口索要，你知道它們有多少價值?！?p> “你要怎樣才肯給我？”
四眼的神色中浮現(xiàn)出一些不耐煩，看得出來，她正在試圖控制情緒：“你給我的強化試劑和急救配方都是衍生產(chǎn)物，只是和病毒有些關系而已，我要T病毒、G病毒和始祖病毒的所有資料。而且我對你的身體也很感興趣，你要怎樣才肯給我？”
她完全沒懂我的意思。
“你......”
抽了幾下嘴角，沃森抬手一指四眼的房間：“好吧，我們別杵在這里了。去找個地方坐，我用你可以理解的方式來告訴你?！?p> 下一秒鐘，四眼直接轉身往房間里走，那動作是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搞得沃森在原地愣了一下，這女人莫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要說這句話？然而就在進入房間以后，出現(xiàn)在眼前的場景，讓他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在干嘛？”
正在脫衣服的四眼回過頭來，眼神非常莫名其妙：“你不是要上我？”
你這人有問題吧？
絕對有問題吧？！
沃森瞪大了眼睛，他覺得自己找到魯珀和四眼勾到一塊的原因了。可是這個短發(fā)女人的腦回路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以前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事情？究竟是怎樣的生長環(huán)境，才能影響出這樣的一個人啊？雖然以正常審美標準來看，四眼的相貌和身材都屬于一流，不過當初蝰蛇夫人脫光都沒能達到的色誘成就，面前這個三無屬性科學家自然也不可能。
“衣服穿上，坐好?！?p> 伸手指著椅子，沃森盡力壓抑著自己吐槽的沖動：“我只是要和你進行語言交流，不會有其他的動作和要求，明白嗎？你要是還這個樣子，那我們沒辦法溝通了?！?p> 四眼歪著頭沉默半晌，然后回了一段話：“人類只是一種繁殖能力很高的生物，他們一年四季都處于發(fā)情期。繁殖行為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也不存在什么顧慮，這是可以用來交易的條件。魯珀對我的身體評價很高，我確定我符合正常男性的求偶和審美標準。我不明白你為什么不想，如果你身體的相關功能有問題，我可以幫你做全身檢查?！?p> 沃森也跟著歪頭，露出了想要打人的微笑：“我再說一次，要么你現(xiàn)在穿衣服坐好，要么我現(xiàn)在就走?！?p> 過了幾分鐘。
“姓名？”
“......Christine Yamata（克里斯汀·山田），本名Yamata Kyoko（山田恭子）?！?p> “年齡？”
“26歲?！?p> 坐在一張厚實的桌子上，沃森就像警察審犯人一樣不斷向四眼提問，折騰了好一陣子，他發(fā)現(xiàn)還是這種方式最適合。這個短發(fā)女人坐在椅子上，一點反感的情緒都沒有，問什么答什么，從頭到尾配合得不得了。
不過這應該也是因為想得到資料。
“你對病毒學這樣癡迷，為什么會選擇做雇傭兵？”
把頭往四眼的方向湊近幾分，沃森說出了自己最想了解的問題：“你缺乏必要的社交能力，甚至也沒有同理心，難以體會正常人際交流的情感因素。你這樣的人應該在實驗室工作，為什么要來到狼群小隊里待著？這對你的研究有什么幫助嗎？”
四眼罕見的沒有立即回答。
腦袋垂了一下，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就這么看著桌面，整個人陷入了呆滯。半分鐘以后，女人又抬頭看著沃森，黑褐色的三七分短發(fā)配上那雙死魚眼，讓她體現(xiàn)出一種獨特氣質。
一種情緒障礙精神病人的氣質。
“戰(zhàn)場前線有實驗室不具備的優(yōu)勢?！?p> 沉默一會兒，短發(fā)女人終于說話了：“我很難在實驗室里獲準進行人體實驗，但是在戰(zhàn)場上，我可以觀測病毒如何在人體中發(fā)揮作用。所有敵對生物、俘虜和尸體都是素材，這能提供直觀的數(shù)據(jù)和結果，幫助改進我的作品?！?p> 直覺告訴沃森，女人這次是在故意偏題。
“你的作品？大概是哪些？”
“液態(tài)揮發(fā)毒氣，神經(jīng)麻痹素，還有基于吐真劑開發(fā)的大腦皮層刺激藥物?！彼难燮揭暻胺?，像是在描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貝莎的肉體拷問技巧很精湛，但不是對所有人都奏效。如果遇到意志特別堅定的對象，那就需要我來幫忙?！?p> 我覺得你很適合加入九頭蛇，真的。
做人體實驗的組織肯定有，絕大部分都屬于某些國家，或者某些大型資本企業(yè)表面上絕不承認的機密部門，或者就是屬于九頭蛇這類第三方武裝集團。但很明顯，四眼在其成長歷程中并未能夠加入任何一方。除開運氣的因素，沃森覺得很大一個原因，可能是對方糟糕至極的人際交往能力。
然而，這種人心里就想著實驗。
只要有足夠的籌碼，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為誰服務。比如現(xiàn)在立刻有個什么人，手上展示了某種神秘莫測的超級病毒，那么四眼或許會直接選擇出賣隊伍，心里甚至不會覺得內疚。她就是那種必須要鎖在實驗室里、安排武裝小隊嚴加看管的類型。
當然，這是沃森心里充滿惡意的推測。四眼既然愿意待在狼群小隊、服從魯珀的命令，還在戰(zhàn)斗中盡力掩護隊友，想來多少還是有點人性的。
大概吧。
“這樣，除去源頭那部分資料，我給你的兩個配方本身很完整，我希望你可以先把強化藥劑和急救藥物給制造出來?！?p> 反正安布雷拉集團現(xiàn)在被徹底干碎，各種資料都在外泄。沃森想了想，決定談個條件：“除此之外，里面還有幾個已經(jīng)取得初步進展的改進方向，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么難題。完成了這件事情以后，我會想辦法給你找一份T病毒的完整資料，你看怎么樣？”
“想辦法給我找？”
“好吧，我會弄到的，我保證。”
“成交。”
四眼站起來，沒再看沃森一眼，徑直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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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恭子女士已經(jīng)投入工作，沃森重新回到房間，摸出了那塊懷表。阿蕾莎當初強調過‘這是進入寂靜嶺的鑰匙’，而具體使用方法，就是站在任意一扇不透明的門上啟動懷表，然后推開這扇門就可以到達寂靜嶺。
很像是《黑客帝國》里那個任意門，一開一關，兩邊的場景就完全不同了。沃森把懷表貼在門面上，擰動內側的小機關，不一會兒，秒表上的指針便開始快速轉動起來。
這扇門能用。
沃森等到指針徹底停下，便扳動了門把手。原本外邊應該是地下室走道，此刻眼前卻充滿濃霧，環(huán)顧一圈四周，他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位于小鎮(zhèn)中央?yún)^(qū)域的教堂。房門在身后閉合，再度打開則是變成了教堂長廊。
空蕩蕩的禮拜堂沒有一個人。
管風琴在角落靜靜趴著，仿佛再也不曾響起。
我怎么覺得阿蕾莎那個壞心眼小女孩，實際上根本都還沒有死呢？歪了一下思緒，沃森重新看向手中的懷表。冬兵巴基現(xiàn)在就位于寂靜嶺的某個位置，只可惜沃森不知道在哪。但他覺得這事不急，假期還有一個多星期，足夠自己找到人了。
這次沃森準備完全測試一回身體能力。
他放下身上的幾個箱子，開始換衣服。
在吸收了蜘蛛女俠以后，如今沃森攀墻上壁已經(jīng)非常輕松。相比以往那種純靠力量的方式，現(xiàn)在腳面踏在墻壁上的力道減輕了很多，基本上不會留下明顯痕跡。不過這里邊也有個問題，那就是他不能穿太厚的衣物和鞋子。
蜘蛛俠的制服其實很薄，尤其是在手足這個部分。他必須保證自己的指腹、足面可以充分貼合在物體上，才能為身體提供足夠的支撐力。如果穿著厚重的喪鐘盔甲，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像蜘蛛一樣攀墻的。他只能用老辦法，憑力量硬爬，或者更加粗暴一點，用整只手摳進墻體去。
也正因為如此，沃森帶來了老霍華德制作的全密封緊身作戰(zhàn)服。
在此前飛機上的戰(zhàn)斗中，他曾經(jīng)穿著那套男款，結果被幾枚手雷的破片給撕裂，現(xiàn)在都還沒時間去修。思來想去一陣子，沃森小姐現(xiàn)在只能選擇先穿著女款了。還好自己當初多嘴一句，讓對方額外做了一套女款，不然現(xiàn)在完全就沒得穿。
配套的頭盔是第一次拿來用，看著很像是當初‘軍服公主’套裝頭盔的升級版。使用單向透明的一體式目鏡，整體視野寬闊了很多。
女款作戰(zhàn)服的感覺就是很緊，特別特別緊，但是又不至于勒住某些部位。就像之前看到的蜘蛛女俠一樣，身體的肌肉線條被完全貼合出來，沃森小姐拉動手臂，能夠清晰看見肱二頭肌的變化。
她不禁有了一股奇異的感覺......
就好像自己多了一層皮膚一樣。
咔噠！
將脖子上的金屬環(huán)扣好，向前幾步小跑蹬上墻壁，整個人呈垂直姿態(tài)，在老舊的教堂鐘樓表面奔跑。足底的薄墊十分柔軟，完全能夠感受到粗糙石磚表面的凹凸不平。
在即將到達鐘樓塔尖的位置，身體向正后方高高躍起，半空扭動腰肢，一根細長觸須從中指和無名指的根部關節(jié)開口處射出，穩(wěn)穩(wěn)粘住了十米外的屋檐。這個開口可以選擇封閉起來，原本是給那兩根骨刃用的，也算是秉承了‘軍服公主’套裝的設計。
然而沃森小姐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兩根骨刃了。
這倆玩意貌似很久都沒出場過......
腦子里開著小差，并不影響沃森小姐繼續(xù)當空中飛人。迅捷的觸須一根接一根，和蜘蛛俠那種用完就丟的方式不一樣，這些觸須還可以自己收回來。但是蕩了一陣子，她發(fā)現(xiàn)觸須的回收并非每一次都完全，如果末端在物體上纏得太緊，這部分會直接斷開溶解，留下主要的軀段回歸身體。
觸須的噴射距離是20米左右。
寂靜嶺沒有什么特別高大的建筑，如果換作紐約那種鋼筋水泥林立、而且還有刮風天氣的地方，這個距離應該可以再延長一些。沃森小姐興致勃勃地繼續(xù)試了一陣，飛出去的觸須末端依然能夠被自己控制，想往哪爬往哪爬。
再往前爬了大概幾米遠，開始不聽使喚。
不過沃森小姐覺得這是暫時的，回想了一下《虐殺原形》1代主角，啊不，2代主角結局那個覆蓋整座城市的百萬根密集觸須大殺陣，她立刻覺得自己的觸須比蜘蛛絲強太多了。
晃蕩幾個小時，把整個寂靜嶺小鎮(zhèn)大致都轉了一遍。其實不管是游戲版本還是電影版本，寂靜嶺的地圖規(guī)模都不小。尤其是在游戲中，經(jīng)過七八部作品的陸續(xù)補充，寂靜嶺也在不斷擴大。整座小鎮(zhèn)圍繞著一個叫做托盧卡的湖建造，剛開始的寂靜嶺舊址位于西北邊，后來增加了寂靜嶺西南谷、東南谷和東北方向牧羊谷等區(qū)域。
不過現(xiàn)在這座小鎮(zhèn)應該是電影版。
傳說中的托盧卡湖完全不見蹤影。
所有的建筑都集中于單個區(qū)域，中間穿過一條河，完完全全是坐落在山嶺間的小城鎮(zhèn)。在公路盡頭，濃重霧氣幾乎要凝成實質，沃森小姐試著沿公路一直前行，但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繞回了寂靜嶺。
好吧，是時候做點別的事情了。
腦中回憶了一下路線，她一路直沖到小鎮(zhèn)邊緣的河畔汽車旅館。中間狂奔了大概一公里，但是看看手表，時間才花費半分多鐘。這個速度換算一下，好像已經(jīng)超過每小時100公里了。輕微的燃燒感覺在體內沸騰，有點像是百米沖刺以后酸痛的肌肉。不過鑒于已經(jīng)抵達目的地，沃森小姐也沒有繼續(xù)嘗試，她其實挺想知道自己能以這個速度奔跑多久。
走到一臺皮卡車跟前。
蹲下身子，伸長雙手抓緊底盤，沃森小姐直接把車給舉過了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