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殺神鳳寧
“巨靈神是喂養(yǎng)出來的妖？”顧靈雨本想安靜在一旁當個聽眾，但聽到葛老的話還是沒有忍住。
葛老本就猶豫要不要將巨靈神的事情告知楚云旗，一看顧靈雨這反應將腹中的話盤了又盤，對楚云旗說：“殿下，這條線索雖說可能會給我們扳倒秦家助力不少，但牽扯到巨靈神，怕是真查到了什么，也是難以成為呈堂的證據(jù)?！?p> 只要是大晉子民，家中都供奉著巨靈神的牌位，四季供奉不停，歷來的大晉皇帝都會在巨靈神誕日那天親自去祭神殿祭拜，但青帝除了剛登基的那幾年還會去祭拜，之后卻是再也沒有去過。然而巨靈神誕節(jié)那日，仍舊是整個大晉最重要的節(jié)日，從上至下，舉國歡慶。
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關于巨靈神不好的消息，都會被打上不尊神靈的罪名。
楚云旗一時默然不語，只將杯中茶飲盡，道：“葛老多慮了，這只是個傳說罷了?！?p> 葛老聽楚云旗這么說，心里松了口氣。
“葛老，那本古籍上提到，巨靈是只篡位的巨妖，是哪位神靈這么倒霉，可否詳細說說。”
葛老剛剛端起的茶杯又僵硬地放了下來。
“殿下又問那不相干的神靈做什么？”
楚云旗往空杯子里倒了滿滿一杯酒，看著心情不錯的樣子品了品，抬眼看到葛老那戒備的樣子，笑著說：“不過想聽聽故事罷了。”
葛仲看他神態(tài)放松，眼里看花看酒看棋盤，確實像是隨口扯些聊聊罷了，于是終于放下心來，說道：“關于這位神靈，也只有那只言片語了，殺神鳳寧，人妖共主，隕落浮山。”
“鳳寧？”顧靈雨聽到這個名字，驚異地問道。
“這，靈雨姑娘可是知道什么?！备鹬俦凰@一嗓子吼到，頗為震驚，這姑娘看著小個，沒想到勁兒這么大。
楚云旗手中地酒倒是端的很平穩(wěn)，還好他有先見之明，這一次沒有將酒倒?jié)M。
“靈雨之前做了個夢，與這位神靈有關?！背破煺f。
接著，顧靈雨將夢境中見到的與葛仲細細講了一遍，那一日之后，顧靈雨時常反復回憶那個夢境，一絲一毫都沒有忘記。
“其實，準確的說，我夢到的是那個紅衣白發(fā)的男子，是他在喊鳳寧的名字，并沒有真的夢到鳳寧?！?p> 顧靈雨又將夢境回憶了一邊，在夢里，鳳寧似乎就是那個白發(fā)男子抱在懷里的女子。
葛老和魅影都是第一次詳細的聽到顧靈雨的夢境，心中困惑大過驚異。
葛仲乃是本行走的活字典，文采或許比不上大晉的那些狀元書生，但是若論涉獵之廣，在大晉他稱第二，沒人敢居第一。
可鳳寧二字，他也是這幾日才在一本從積了灰的角落挖出來的古籍上看到。
“靈雨姑娘，你是否之前在哪本書里看到過關于這位神靈的傳說，或者是曾經(jīng)聽到過，才有了這個夢?！备鹬傥⑽櫰鹆嗣?。
顧靈雨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認真地回憶了一遍，其實她已經(jīng)回憶很多次了，但是她現(xiàn)在認真回憶地模樣是做給對面兩個人看的。
良久，顧靈雨才說：“并沒有?！?p> “當真?！币慌跃梦窗l(fā)話的魅影追問，他淺棕的眸子在陽光的折射下越發(fā)接近透明，嘴唇繃得緊緊的。
顧靈雨看了他一眼，覺得這魅影似乎對她一直都有些許敵意，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拋在腦后了，他確實應該更謹慎。
“其實相比起這位鳳寧，我更想知道夢中的那位男子是誰，還有那頭巨獸。”
那一聲聲喚著鳳寧的紅衣男子，他看向自己的血目，幾欲泣血，明明是極為震撼人心的眼神，可他在夢境里望向她的時候，顧靈雨只覺得自己與他之間隔著厚厚的濃霧，不僅隔絕了視線，還有情感，平日里看到話本里的男女生死離別，她都會跟著難過，也在那個夢境中卻沒有，似乎自己的所有情緒都已經(jīng)被抽離。
葛仲聞言搖著頭說：“這我也無能為力，只知道她是人妖共主，隕落于浮山，關于那名男子，連只言片語都不曾留下?！?p> 顧靈雨聽了，垂下了頭，還是一無所獲。
葛老接著說道：“這個傳言不太可信，鳳寧若真是人妖共主，為何如今都找不到一座她的廟宇，連那些精怪雜談里都沒有記載上三言兩語，還有這浮山，究竟在幽冥大陸的哪一處？”
“或許在忘澤之內(nèi)?！摈扔霸谝慌匝a充到。
“倒是有幾分可能。傳說在大晉開國之前，人與妖能在一處生活，彼時還未曾有國家，人族部落與妖族以浮山為界，和平共處，可這浮山究竟在哪兒，卻也說不清，究竟有沒有過人妖共處的時期，也難說真假呀?！备鹬僮ブ约旱暮樱粫r忘記松開，只苦著一張臉，思來想去，沒有個結果。
顧靈雨在一旁想著，該如何讓一個大晉的子民相信，人與妖是可以和平共處，甚至，他們還奉養(yǎng)了同一位神靈。
他們絕對不會相信的。
他們也不會認同那位神靈。
“是人族喂養(yǎng)了巨靈么？”顧靈雨脫口而出。
聞言，楚云旗三人皆是一愣。
“不是說了么，那是尸陣魔窟喂養(yǎng)出來的。”魅影沒好氣地說。
“那尸陣又是怎么來的？”顧靈雨看都沒看魅影一眼，只盯著葛仲問。
葛仲本不想細聊關于尸陣的事情，只想著給楚云旗提個醒，讓他別在巨靈神這條線索下繼續(xù)追查，如今卻是又說回了尸陣。
“珍寶閣中的尸陣，是否與那尸陣魔窟有關？”看葛仲遲遲不說話，顧靈雨追問。
“葛老，你如實說吧。”楚云旗在一旁，看到顧靈雨難得認真了起來，倒是有幾分新奇。
“不錯，珍寶閣中的尸體排列方式，與那古籍中記載的尸陣魔窟核心陣法，極為相似?！备鹬僬f道。
“可有記載這尸陣，有何用途？”顧靈雨問。
葛老搖了搖頭說：“殿下，無論這尸陣是何用途，你都不能再繼續(xù)追查下去，這看似是條關鍵線索，卻是條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