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質疑
小別勝新婚這話,放在二十多天沒見過面的熱戀期情侶身上來講,在合適不過。
裴寄急匆匆趕到咖啡廳,看到花一禾坐在二樓的角落里捧著冰激凌,吃的很開心。
白褲子粉襯衫,這么難以搭配的衣服,襯的她膚白如雪。她也很快的察覺到裴寄的目光,開心的揮著手讓他過去。
裴寄走近,衛(wèi)秀竹起身往外。
“走了,裴總?!毙l(wèi)秀竹不喜歡甜點跟冰激凌??Х?,她也只喝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不過也麻煩,她還是比較喜歡可以直接沖的黑咖啡。在這陪花一禾坐著,純粹是盡她的工作責任。
裴寄:“謝謝?!?p> “嘗一嘗嗎?哈密瓜味,好吃?!?p> 花一禾說著,直接舀了一口遞到裴寄嘴邊。
“很冰?!迸峒暮苌俪赃@些東西?!澳闵俪渣c?!?p> 花一禾點頭。
“有沒有打擾你???”
裴寄搖頭,問她。
“餓了嗎,想吃什么?”
“都行?!被ㄒ缓掏诹送?,準備把剩下幾口一股氣全吃進嘴里。他們好走。
裴寄看出她的意圖,伸手把冰激凌杯拉過來。拿過她手里的勺子,埋頭邊吃邊說:“找一找餐廳,看看你想吃什么?!?p> 花一禾不看餐廳,托著下巴笑瞇瞇的看裴寄。
“最近很忙啊?”
“還好——”
裴寄打掃完冰激凌,起身。
“走吧,去哪?”
花一禾戴上墨鏡,又戴上口罩。他們下樓往外走。
“吃火鍋吧,好久沒吃了?!?p> “哪家?”
“都行,你決定。”花一禾以前去的火鍋店基本都是很柯露去的,現(xiàn)在她不想去那些家了。
柯露這個人,她會徹底把她趕出她的生活。
“對了,你上次拿的那個電腦,弄好了嗎?里邊有沒有東西?”
倆人上了車,裴寄轉頭認真的望著花一禾,輕輕搖頭。
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對視,輕松的搖頭。裴寄手心都緊張的發(fā)汗了。沒辦法,誰叫他班門弄斧。
在花一禾這個演員面前演戲,可怎么都得硬著頭皮演下去。
“估計就是舊電腦,舍不得扔。運行太慢,我那天等的著急。不小心把咖啡潑到了鍵盤上,里頭硬件都燒了,一股糊味?!?p> 裴寄拿出手機,翻照片給花一禾看。褐色的咖啡液順著黑色鍵盤鍵的縫隙流進去,看著的確慘不忍睹。
花一禾把安全帶扣好,跟裴寄說。
“走吧,壞就壞了?!?p> 裴寄點頭,發(fā)動了車子。
晚高峰的魔都是擁擠的,但也是美麗的。聳入云霄的大樓,璀璨的霓虹。川流不息的車道,汽車尾燈幾乎要晃出一條彩色的線。
但太擁擠了,車子不停的停下。
窗外下起了小雨,小小的雨滴一顆接一顆的打在車窗上。又沿著車窗滾下,留下一條蜿蜒的水跡。
花一禾把車窗打開一條縫,帶著潮意的風涌進來。讓吹了好久的空調(diào),皮膚跟呼吸道都干的有點發(fā)癢的花一禾覺的舒服很多。
但是望了望白色的鞋子跟白色的褲子,花一禾又不開心起來。本來想吃飽了跟裴寄到外灘散步。
魔都的夜晚,突如起來的雨。都有讓人開心的一面,也有讓人傷心的一面。
裴寄潑灑筆記本亦是如此。
裴寄不是很喜歡咖啡,他江邊的那套房子不常住,也沒有咖啡機。
特意準備的速溶咖啡?或者是叫的外賣?
花一禾想,她把咖啡潑筆記本這事當成一場意外會舒服很多。但她并不智力低下的大腦,她不擅長自欺欺人的心,都做不到。
裴寄為什么要找個合理的理由毀掉電腦的原因非常簡單,電腦里存有不該存有的東西。
長達八十秒的紅燈,花一禾大概是唯一一個為此歡呼的人。她往裴寄肩上貼了貼,裴寄的肩膀很寬,也很暖,熨燙的她有點冷的臉舒服很多。
“不開心?!?p> 裴寄平靜又溫柔的說道。
“當然不開心?!奔t燈閃爍,花一禾享受完七十多秒的溫暖,直起身。“我穿的都是淺色衣服,萬一濺到紅油就慘了。這料子,好像也特別吸味道?!?p> “到時候,衣服,褲子,都將變成火鍋味的了?!被ㄒ缓虘K兮兮的抱怨。
裴寄聽的笑了,過了會。他沉聲道:“這樣也挺好的,之后健身不能吃這些的時候,可以拿出來。聞一聞,解解饞。”
花一禾的眼睛瞪大了一圈,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裴寄嘴里冒出來的。
“裴寄,你知道嗎——”
花一禾問完到一半,又不說了。裴寄等的著急,自己主動問:“什么?”
“我經(jīng)常懷疑,你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兄弟。”
還未到紅燈,但前邊堵了長長的一排。裴寄只好停車等待,他給花一禾保證。
“沒有,只有一個裴寄,只有一個我。”
花一禾很嫌棄的撇著嘴,搖頭不相信。
裴寄摸了把花一禾的臉,有點曬傷,摸著有點粗糙。他很開心,花一禾在質疑他,他很開心。
裴寄是很不喜歡被質疑的人,恰巧,父親就很喜歡質疑人。
質疑功課,質疑能力。
花一禾質疑的更過分,但裴寄很開心。她質疑的他不是他,因為她的目光只在他這個人的身上。
而父親的目光,在長子,要承擔責任這件事了。
“別傻笑,前邊車好像動了?!被ㄒ缓膛怨馇埔婇L長的車流前頭似乎在移動,她推開裴寄摸著她臉的手。捂著砰砰加速的心臟,心里罵自己沒出息。
就是讓裴寄這么看了幾眼,摸了下臉。怎么就心跳加速了。
嗯——小別勝新婚!
太久沒見的緣故。
裴寄帶花一禾來的這家火鍋店,花一禾從前還真沒有來過。
四層小樓,雕欄畫棟,弄的古色古香。風格也算獨樹一幟。
車子停在門口,地上是磚石地,雨水都滲入了地下。踩著很干爽,沒有花一禾剛才怕的問題。只是她沒戴帽子,在夜晚還戴個墨鏡,像個傻子,也像個瞎子。黑色的鏡片一擋,真的有點看不清地。
裴寄走過來,貼心的牽起花一禾胳膊?;ㄒ缓添樦贤熳∨峒氖直?。倆人往店內(nèi)走。
花一禾想起她的一個春夢。
她斜著往上看,良好的視力使得她透過沒有墨鏡片遮擋的縫隙,很好的看清裴寄的臉。
那個夢里,她總是看不清裴寄的臉。
裴寄察覺到花一禾的目光,如夢里一樣,低頭沖她笑笑,然后把有點滑下去的墨鏡推回鼻梁。
務必要擋住花一禾的眼睛,這樣花一禾就會全身心的挽著他。這樣他們就很像是一對出席晚宴的恩愛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