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銷自己
“今年冬天冷,我想去國外,找個暖和的地方度假。大概七天,還沒有同行者?!?p> 張目捏著花一禾的肩留戀不舍,他抬起手后很陶醉的聞了一下。
“你好香啊——”
花一禾想吐,但吐不出來。
她莫名的想到她應該感謝裴總,裴總一向嚴厲,很痛恨這種事。所以張目只敢偷偷摸摸的說,也不敢今天做什么。他還是明白花一禾的脾氣,也怕她真的鬧開。
倆千萬,交稅,公司,李燃。分完到她這,最起碼也還能有五百萬。找一個偏僻的地方,買一個小點的房子,最起碼一家人能有個容身之地。
讓爸爸待在家里,情緒能穩(wěn)定點?;ú┟髂觊_學的費用也都有了著落。
何況一部電影的女一號,收獲何止錢。張目無德卻有才,有的是演員想拍他的電影。
何況,他才三十五歲,還沒到腦滿腸肥,禿頂大肚讓人看著就惡心的地步。
花一禾望著通紅,掐出紫色指甲印的手。笑了,她在給自己洗腦,讓自己試圖接受。
“張導和你說什么了?”李燃跟林晗回來了。
娛樂圈最現(xiàn)實了,他們在圈里或許算的上有姓名。然而在寰宇,屬于切切實實的邊緣人物。寰宇的影帝影后,視帝視后倆手都不夠數(shù)的。更不要說什么名導名編劇了。
四處逛又聊不上天?;鸬谋梢暡换鸬?,戲骨看不上演技差的。有背景的跟沒背景的互相鄙視。
沒點東西,想靠著聊天往上攀,那不可能。與其攀關(guān)系,聊天,不如回來痛打花一禾這只落水狗。
“我們一禾就是厲害,那邊掉幾個代言電視劇算什么。轉(zhuǎn)臉,不就搭上張導的電影。”林晗扶著花一禾的椅背,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笑吟吟。
“呀——桌上的酒沒了,是和張導喝了個交杯嗎?一禾——”
相識也不是一天倆天了,打人就要打臉。林晗深知花一禾的驕傲和對這些規(guī)則的不屑。
“——你好會玩啊?!绷株陷p佻的摸著花一禾的脖子?!皬垖Т饝o你,女二還是女三呢?”
花一禾往前一躲,閃開林晗的手。她氣的手在發(fā)抖,脖子一層一層冒雞皮疙瘩,牙咬的咯咯響。
忽然,花一禾猛的站起來,她驚呼了一聲。
林晗手里的酒杯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小心,正好倒在花一禾身上,順著脖子往下淌。
這件禮服倆萬塊,剛才的腳印加上這紅酒,衣服就廢了。
錢!錢!錢!還是錢!
花一禾鼻子一酸,但她咬牙把眼淚憋回去。
“不是女二,女一。量身定制,投資不低于一點五個億的電影?!被ㄒ缓锑托σ宦?,她捏著林晗的下巴,問她。
“滿意嗎?要不還跟從前一樣,買一贈一,我?guī)氵M組?好不好?”
“你——”林晗指著花一禾。
花一禾直接拍開她的手。
“我什么我?滾開!”
“花一禾——你還想為自己耍大牌,欺負人的視頻,添磚加瓦嗎?”李燃閑適的笑道。
花一禾瞥他一眼,松開捏林晗的手。拿了桌上的濕巾,要去洗手間處理一下紅酒。
林晗還試圖攔花一禾,讓她兇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花一禾用濕巾捂著脖子往洗手間去,滿心煩躁。結(jié)果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她趕忙道歉?!安缓靡馑??!?p> “沒事,我擋了你的路。你要去洗手間嗎?紅酒用水也不太好處理的——”
花一禾抬頭。一個年輕的男人,她不認識。男人跟這個宴會廳也格格不入,他穿的休閑隨便,小腳褲,牛子襯衫,板鞋。
長的倒是挺帥的,五官棱角分明,可能是新簽的愛豆?;ㄒ缓滔?。
男人見花一禾打量他,微笑了一下,自我介紹。
“您好,我是裴嘉。你是叫花一禾對吧?我看過你的一個鏡頭?!?p> 說著話裴嘉拉開架子,連手帶腳,整個的比劃了一下。極低的弓步,鐵板橋,一手架上邊格擋,一手在底下做狠狠的沖刺動作。
雖然裴嘉學的不是很到位,但也有五分相像。
花一禾想起來這是她那部武俠電影里的一個片段。全程大概十秒鐘,她手里用的是峨眉刺。上邊格擋,下邊用峨眉刺往上刺入敵人胸腹。
這動作在電影里是一閃而過,但她練了無數(shù)次。那么矮的弓步,還要身形不動,還得鐵板橋。
還要一手峨眉刺格擋,一手攻其下盤。
武俠,動作要穩(wěn)、準、狠,有力度。
這十秒的行為流水和氣勢恢宏差點把她折磨死。好多次鐵板橋直接砸下去,弓步弓的腿抽筋。
“我是?!被ㄒ缓厅c頭。露出今天年會的第一個笑,也是這倆個月來的第一個笑。
對比那些虛偽的嘴上喜歡,饞人身體,這樣的才是真正的喜歡。
裴嘉非常直接。
“可以給我你的聯(lián)系方式嗎?你經(jīng)紀人是誰?”
“……”
花一禾詫異,這現(xiàn)在小愛豆都這么有氣勢的嗎?好像他是她的老板一樣。
沒等花一禾想好怎么說,一個高大英俊很有氣勢的男人向他們靠近。
男人太高了,一米八五以上。在娛樂圈不討喜,太高不好搭戲。很標準的劍眉。眼睛狹長,眼尾朝上,很具有古典美的丹鳳眼。他輪廓清晰,五官明朗。眉弓高,鼻梁高,一雙薄唇。
花一禾不禁神游,想到他是不太好拍戲,但做模特拍雜志絕對可以。
包裹在三件套西裝里的身材也相當?shù)膬?yōu)秀,腰窄,肩寬。
“裴嘉——”男人叫花一禾旁邊的人。他低沉的嗓音里含著些許的警告。
裴嘉立馬往后退了半步,解釋。
“我什么都沒干!”
花一禾對上男人打量的目光,頭腦發(fā)蒙,下意識的捂住胸口。雖然她的V領(lǐng)不過是小V領(lǐng),到鎖骨下邊一點點,但他眼神太有侵略性了。
男人嗤笑了一聲,嘲笑花一禾的動作。
花一禾意識到她想錯了。
“紅酒不是他潑的——”
花一禾這一句話,奠定下了她和裴嘉的友誼。
裴嘉真的淚奔,他哥看什么壞事都是他做的,還不如一個剛認識的人。
倆人的眼神,一個防備,一個埋怨。裴寄尷尬的整理了一下衣服。
裴嘉自來熟的拉起花一禾,往裴寄面前拽。他樓上樓下溜達半天了,結(jié)合一下之前對公司這些明星的了解。心里已經(jīng)決定,就她了。
“裴寄,我哥。”
“花一禾,你好像是童星吧。我記得很早見過你?!迸峒蔚慕榻B不倫不類。
“你經(jīng)紀人到底是誰???”他問。
花一禾處在宕機之中。
裴寄?寰宇別稱就是裴氏。
這是——
——老板!??!
公司太大,人太多。花一禾以前沒到那個高度,也不關(guān)心誰是公司掌權(quán)人。
她有戲拍,有工資拿就行了。
不過今非昔比,花一禾立馬倆手握住裴寄的手,笑的那叫一個得體禮貌。
“裴總您好,我是花一禾。我五歲出道,除掉客串的角色。我演過十二部電視劇,三部電影。我今年二十二歲,我跟公司的合約是十年一簽?!?p> 裴寄望著這個跟他玩變臉的女人,娛樂公司,雖說變臉是基本功。但是沒遇到過手黏糊糊的就敢握他手,跟他玩變臉的人。
裴寄沒有潔癖,但黏糊糊的總是不舒服。他想抽出手,沒想到花一禾的勁還挺大的,他一下沒能拽出來。
主要他低估了姑娘的力氣,總不能拔河似的往外拽。
“嗯?!迸峒母呃涞狞c頭,以為花一禾能松開他的手,沒想到花一禾還推銷上了。
“我今年二十二歲,我也沒整容,演技也不錯?!被ㄒ缓虙吡伺峒我谎邸?p> “您弟弟能作證。我最近黑通稿比較多,屬于危機狀態(tài)?!彼e手發(fā)誓。
“但那都是假的,我沒有金主。我也沒耍大牌,罵人。那些是斷章取義?!?p> 花一禾進入主題,她現(xiàn)在需要出鏡機會,需要錢。
娛樂圈都是聞風而動的家伙,她要是這一段時間不出鏡。大家會覺得,她可能真的有問題。
以后在想拍好的電視劇、好的電影就難了。
好的電視劇和電影投資都很大,沒有人會想用一個不確定的人,萬一后期有事。
她要出鏡,繼續(xù)在電視電影里蹦跶。大家就會知道她沒問題,那樣才會有橄欖枝繼續(xù)向她伸。
“我希望公司能為我的公關(guān)費點心,我合同三年后到期,我可以現(xiàn)在續(xù)約十年。三十五歲之前,我的臉不會垮,我會健身,控制飲食。我的演技也只會更好?!?p> “現(xiàn)在市場上,二十到三十的女演員很缺的,然而劇本大部分都是這個年齡段。”
裴寄第一次見一個姑娘跟他說這些,她還很認真客觀的分析自己。
“我不會讓公司吃虧的,我希望能提前續(xù)約,公司能提前支付我一千萬?!?p> 裴嘉在旁邊恍然大悟?!罢f半天,就為這個啊——一千萬,我給你啊,你演我的電影?!?p> 裴寄半天沒抽出來手一下松了,花一禾瞬間轉(zhuǎn)向裴嘉。
“什么電影?我說的一千萬,是指扣稅后給我。公司和經(jīng)紀人的分成之后?!?p> 花一禾頓了下?!拔灏偃f也可以!”
“一千萬我給你,但這電影可能倆年都拍不玩完。這電影不好拍,也很辛苦?!?p> “倆年?”花一禾詫異,十年磨一劍不是沒有,但也不是什么東西都能磨成劍的。
“你很缺錢?寰宇的分成還沒到那個地步吧?!迸峒乃κ?,紅酒黏糊糊的真不舒服。
這姑娘一聽見錢字就轉(zhuǎn)頭的態(tài)度更讓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