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道友,有何神通,盡管施展出來。此人已經(jīng)入魔,法力深不可測,我等不是他的對手,絕不可與之比拼法力,速戰(zhàn)速決,方能有一線勝機(jī)?!?p> 劍光花影縱橫,紫霞白虹蕩漾。裘元駕馭著騰蛟劍,與程浪心交戰(zhàn)在一起。
程浪心的飛劍是一柄三尺三寸長的纖細(xì)長劍,晶瑩剔透,亮如春水,利似秋霜,一經(jīng)施展,就化作漫天雪影冰凌,寒氣迫人。盛夏炎天,竟然將百草都披拂上一層潔白霜衣。
“哈哈,有什么手段都使出來吧!別說我恃強(qiáng)凌弱,沒給你們機(jī)會。”
程浪心一張俊臉扭曲的不成人樣,瘋癲大笑,似乎只有通過拼命殺人,才能宣泄出他心中無底的絕望。
“認(rèn)命吧!你們注定要成為我攀登仙道的踏腳石!再作抵抗也只是無用之功!”
他劍招忽然一變,飛劍一顫,驀然分化出七道劍影,分別朝裘元和云菡芝射去。
“分光化影!”
裘元眼神凝重,不敢托大,一抬手將騰蛟劍放到空中,任它自行施展劍招。
騰蛟劍久經(jīng)他真氣溫養(yǎng),已經(jīng)隱隱養(yǎng)出一點(diǎn)靈性。此時得主人命令,頓時叮的一聲,騰躍到空中,迎上劍光。以它溫養(yǎng)品質(zhì),不懼任何損傷。
裘元而后迅速地催動菩提玉葉,放出一道清光罩子,身形一閃,擋在了不知所措的云菡芝面前。
轟??!
七道劍影肆虐,劍氣如虹,來去縱橫,寒光閃耀,燭照九霄,在大地上、密林間、石壁上劃出千萬道劍痕,無數(shù)枝葉巖壁倒塌,漫天塵土飛揚(yáng),一時間,竟將方圓十丈之內(nèi)的密林清空,彷佛無窮碧濤中現(xiàn)出一塊白礁。
“哈哈!一劍在手,天下何人是敵手?”程浪心飛身立在半空,見此哈哈大笑,酣暢淋漓。
忽然,背著日光,他似乎看到一道亮光,一閃而逝,來不及細(xì)想,然后就胸口一痛,只見一根兩寸長許的銀針扎在自己左胸上。
“啊!”程浪心憤怒的暴喝一聲,聲浪中夾帶著法力,朝四周滾滾席卷,干徹云霄。
在他無可匹敵的氣勢下,白眉針竟然被一寸一寸的倒逼出來,最后程浪心獰笑一聲,食指中指一用力,就硬生生夾斷了白眉針。
“地溝里的老鼠,只會這些偷襲暗算的招式嗎?”
程浪心立在半空,眼神陰冷的朝下方俯視。
下方林地間突然綻放了六朵碩大的葵花。日光一照耀,吃六朵葵花鏡面一般的反射,頓時光束集中,化成一道二尺長神針,電也似疾,射向程浪心的面門。
“哼!雕蟲小技!”
程浪心冷哼一聲,一掌揮出,浩蕩法力鼓起天風(fēng),化作一面水晶神幕,但葵花金光刺乃是攻擊神魂的手段,無形無質(zhì),一般法力神通根本阻擋不住。
水晶神幕只稍微一阻,葵花金光刺就穿透而過,射中程浪心泥丸宮。
“??!”
這回程浪心是真的感覺到了痛苦。他在胎藏?zé)o量須彌法的輔助下,通過奪取他人法力,迅速煉化七魄輪,霸道的轟開泥丸宮,剛躋身煉神還虛的境界,還未來的及穩(wěn)固修為。
泥丸宮初開辟,內(nèi)中幽精正值弱小柔嫩之時,吃凝太陽光束的葵花金光刺一照,頓時有大片幽精損傷。神魂受損,其痛苦仍在身體受傷之上。
便是程浪心已經(jīng)瘋癲入魔,也經(jīng)受不住靈魂的痛擊,立即雙手抱住頭顱,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趁此機(jī)會,裘元放出白骨戮魂幡,神幡一展,九只栲栳大小的鬼頭,獰笑著飛了出來,身影一閃,就出現(xiàn)在程浪心身旁,分別咬住程浪心的雙臂、雙腿、腰腹,后背和胸口。
唰!唰!唰!
程浪心尚未反應(yīng)過來,又有三十六根晶瑩紅著從幡內(nèi)射中,依照天罡星斗陣勢排列開來,頓時將他同大天地隔絕開來,讓他再也無法汲取任何靈氣。
狄胡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洗練,早將三十六根天罡鎮(zhèn)邪柱煉化,如今一得裘元命令,當(dāng)即嘿嘿一下,施展出新得手的法寶。
“莫要傷他性命!”
裘元冷靜的聲音從下方林地中傳來。他們之間還立有心魔大誓,互相不得攻伐,否則就會心魔發(fā)作,走火入魔。即使程浪心再瘋狂,也只作捉住裘元、云菡芝的打算,沒想過殺死他們。
“嘿嘿,主人放心,小奴有一千種手段收拾他!”狄胡嘿然一笑,然后雙手快速結(jié)印,嘴中念念有詞,最后更是倒立而起,在半空中作天魔舞狀,而后“疾”的一聲,猛地轟出一道手印。
程浪心痛苦大叫,一道稀薄人形從泥丸宮中飛出,還未被日光照耀,就飛上白骨戮魂幡,成為幡內(nèi)囚奴。
“小奴已將此人的陰神攝到幡上,主人可以鞭撻拷問?!钡液~笑一聲,不敢久待,收了三十六天罡鎮(zhèn)邪柱就回轉(zhuǎn)了幡內(nèi)。九只鬼頭也一同返回。
這時,密林中才走出一男一女兩名修士。
“云道友……”裘元剛想就白骨戮魂幡替自己辯解兩聲,就見云菡芝小臉一紅,低聲道:“裘大哥放心,小妹不會將你的秘密說出去的?!?p> 裘元見狀嘆了口氣。說實(shí)話他真的不想在云菡芝面前暴露這件魔寶,有風(fēng)險(xiǎn)不說,還損傷自己的形象,畢竟他對云菡芝還是頗有好感的。
不過剛才他手段盡出,都奈何不了程浪心,又不敢與他久斗,畢竟他法力沒有程浪心雄厚,就只能放出白骨戮魂幡。
六欲紅塵網(wǎng)更不能拿出來,見光鐵定死翹翹。相比而言,白骨戮魂幡還好說,東方魔教遠(yuǎn)在東極陸洲,白骨神君縱然知曉自己有白骨戮魂幡,也未必肯千里迢迢捏死自己這只小螞蟻。
但五淫尊者可不會如此,六欲紅塵網(wǎng)是他賴以成名的寶貝,一旦被他發(fā)現(xiàn)在自己手上,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jià)殺死自己,奪回異寶的。
“裘大哥,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云菡芝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將對裘元的稱呼轉(zhuǎn)變?yōu)椤棒么蟾纭绷?,似乎?jīng)此一役,兩人之間關(guān)系更為親密了。
裘元思忖片刻,道:“既然胎藏?zé)o量須彌法是一樁騙局,那么我們應(yīng)該立刻告知韋九公和瀟湘客伉儷,以免他們誤入歧途,被成蛟控制?,F(xiàn)在我們要盡快找到他們,同時避免遇到成蛟。他是凝煞修為,我們不是他的對手?!?p> 云菡芝點(diǎn)點(diǎn)頭,取出七人彼此相與的信物,忽然驚叫道:“韋九公竟然和成蛟在一起,而且他們離紅拂夫人和瀟湘客也不遠(yuǎn)!”
……
“得饒人處且饒人,道友何必苦苦相逼!”
見“成蛟”一拿出玄陰聚獸幡,韋九公就暗地里催動了小乾坤挪移符箓,但令他額頭冒汗的是,符箓竟然完全沒有用。
“呵呵,道友不必再作掙扎,我這玄陰聚獸幡具備隔絕天地的效應(yīng),莫說一道岷山派的小乾坤挪移符箓,便是峨嵋派的太清一氣神行符,在我神幡十里之內(nèi),也是無用的?!?p> “成蛟”,不!應(yīng)該是九天勾魂玉郎君邪笑一聲,好整以暇的看著韋九公的各種小手段。
“閣下是北方魔教中人?”韋九公似乎放棄了抵抗,反而心情平靜的問起話來。
九天勾魂玉郎君搖頭一笑:“道友是在套我的話嗎?還是想等待援兵?嗯,我想想!裘道友和云道友法力低微,韋道友不會看上。程道友表面光風(fēng)霽月,但實(shí)際上量小氣狹,肯定會見死不救。所以就只剩下瀟湘客和紅拂夫人兩位道友了?!?p> 他低低一笑:“可惜,那兩位道友也像韋道友一樣,沒有經(jīng)受住胎藏?zé)o量須彌法的誘惑,已經(jīng)奪取過他人法力了。呵呵,一旦修習(xí)了此法,就成了我的奴隸,永生永世不得超脫?!?p> “道友還沒有回答老夫的話?!表f九公面不改色。
九天勾魂玉郎君無奈一笑:“好吧,既然道友如此執(zhí)著,那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吧!我的確是北方魔教中人。我?guī)煾甘潜狈侥Ы态F(xiàn)任教主,人稱‘忘情魔君’的孟神荼是也。而我則是北方魔教五陰魔子之一的‘玄陰魔子’陸巽?!?p> ……
渝州城上空,三途大陣內(nèi)。
藏難大法師面露喜色:“快!準(zhǔn)備祭品,我感應(yīng)到黃天尊神的靈識了!”
圖蘭大法師袖袍一展,從中飛出無數(shù)頭顱,全都鮮血淋漓,死不瞑目。
都靈大法師將手一指,三座法壇立即冒出油綠火焰,無數(shù)頭顱在火焰中堆成人頭塔,最頂上一枚頭顱雙目驀然睜開,暴發(fā)出無量金光。
“吾當(dāng)歸來!”
一股沛然莫御的靈壓瞬間降臨,壓的三座法壇吱呀作響,仿佛下一刻就要分崩離析。壓的三位孔雀法師直不起腰來,全都匍匐在法壇上,高呼“黃天尊神”!
渝州城上空忽然風(fēng)云激蕩,血色閃電中夾雜著一團(tuán)金光,似乎有一扇門戶將要打開。
“吾當(dāng)歸來!”
淡漠浩大的聲音瞬間傳遍每一個角落,凡是聽到這個聲音的生靈,無論仙凡,全部匍匐在地,身心顫抖,生不出一絲反抗之意。
……
“黃天邪神!”
九天勾魂玉郎君陸巽聽到這道浩大聲音,臉色猛然一變,他體內(nèi)綻放出一道紅光,抵擋住了聲音的壓迫,所以才沒有匍匐在地。
他的對面,韋九公微一愣神,但立刻張口吐出五道煞氣,猛然炸裂開來,抵擋住聲音的壓迫,隨即催動小乾坤挪移符箓,化作一道清光消失在原地。
陸巽眼神一凜,隨即柔和了下來,輕笑道:“竟然舍得胸中五氣。也罷,既然你甘愿以修為換取生機(jī),我便不殺你了。不過現(xiàn)在你修為比我還低,只能乖乖淪為我的奴隸了。呵呵!”
……
與此同時,一道耀眼金光瞬間劃破蒼穹,朝渝州城方向駛來。這是一只金船,船頭立著幾道人影。
其中兩道分別是郭蘘荷和雷去惡。他們畢恭畢敬的看著立在船頭的三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