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人回來,一旁的張嫣立刻用眼神向朱由檢詢問了起來。
面對張嫣的詢問,朱由檢看著她,低下了頭,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刷!
霎那間,張嫣剛才由于天啟蘇醒而變的紅潤的臉色頓時(shí)變的蒼白一片。
她不傻,剛才朱由檢和魏忠賢兩人借故出去的原因她猜也猜的到了,如今朱由檢這般回應(yīng),顯然不會是什么好消息!
這也就意味著,天啟帝,他的夫君并沒有真的好起來,這一切可能都只是暫時(shí)的!
想著想著,張嫣的淚水就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猶如斷線的珍珠一樣不斷落下。
天啟立刻就注意到了,眼看著自己的皇后原本剛剛才開心起來的模樣變成如今這副傷心模樣,天啟卻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是抓著張嫣的手又緊了幾分。
他看向進(jìn)來后就臉色一片沉重的朱由檢和魏忠賢二人,緩緩道:“都知道了?”
朱由檢和魏忠賢皆沉默不語。
“呵,朕的身體,我比誰都清楚,你們能瞞的過我嗎?”
天啟自嘲一笑,看著兩人道。
“皇爺?。?!”
魏忠賢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跪伏在地上抽泣了起來。
朱由檢也臉色難看無比,低著頭半響說不出話來。
然而,看著這副場景,天啟卻灑然一笑道:“干什么呢!干什么?!朕可還沒死呢啊,這不還好好的嗎?至于現(xiàn)在就這樣嗎?
再說了,不就是死嗎?這有什么好怕的?
人?。】傆幸凰?,不過早晚而已。
朕如今也不過是父皇太想我了,這才想讓我盡快去陪他罷了,沒什么好難過的?!?p> “陛下!”
“皇兄!”
“皇爺!”
三人同時(shí)痛哭,眼淚不斷落下,整個(gè)殿內(nèi)都彌漫著悲傷的氣氛。
天啟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些許遺憾、些許不甘、些許的不舍,最后盡皆化作釋然。
他先是轉(zhuǎn)頭看向皇后張嫣,手中握著皇后的手緊了緊,隨即似是帶著追憶的神情緩緩道:“皇后啊,你還記得當(dāng)初朕第一次見你的情景嗎?”
張嫣哭著點(diǎn)頭:“嗚嗚嗚……記得!臣妾都記得,記得清清楚楚,一個(gè)畫面都不曾忘記!嗚嗚嗚……”
天啟愛憐的伸出手給皇后擦拭了臉龐,隨即用著感慨的語氣點(diǎn)頭道:“不止皇后記得,朕也記得一清二楚。
那年的朕,第一次看見皇后,皇后對著朕回眸一笑,那可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哪一眼過后,朕就在想,這世間怎么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皇后的一顰一笑,都化作春雨落入了朕的內(nèi)心深處,浸潤了朕的每一處心田。
也就是在哪一瞬間,朕就下定了決心,定要讓皇后成為我的皇后,執(zhí)之之手,與之偕老。
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陛下!”
張嫣眼中的淚水頃刻間化作奔涌的黃河一般傾瀉而出,眨眼間整張絕美的面龐便再此被淚水所覆蓋。
“莫哭,莫哭。”
天啟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幫著皇后擦拭眼淚,臉上始終帶著和煦溫暖的笑容。
“只可惜啊,朕看來做不到了,朕只能陪皇后走到這里了,往后余生,還請皇后善待自己,多多保重,如此朕也才能走的放心,走的安心。
是朕,對不住皇后了!希望皇后能夠原諒朕的提前離去?!?p> “陛下!”
皇后張嫣哭著撲進(jìn)了天啟的懷中,一邊哭著一邊道:“嗚嗚嗚……陛下沒有對不起臣妾,臣妾今生能與陛下結(jié)為夫妻,乃是臣妾不知修了幾輩子的福分,能得陛下相伴這一世,對于臣妾來說已經(jīng)足以!
臣妾只恐今后陛下不在,臣妾思念時(shí)陛下卻已不在身邊。
那種苦楚,臣妾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夠面對!嗚嗚嗚嗚……”
天啟愛憐的撫摸著懷中人兒的秀發(fā),安慰道:“莫哭,莫哭,臣的皇后可不是這般脆弱的女子,在朕心中,皇后可是那等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皇后的堅(jiān)強(qiáng)是朕能放心離開的依仗,皇后定不會讓朕帶著擔(dān)心離去吧?”
皇后的哭聲驟然變大,但卻又漸漸小了下去,終于天啟懷中的人兒微不可查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嗚嗚……陛下,你放心吧,臣妾定會好好的活下去,帶著陛下哪一份好好活下去,替陛下看著我大明,替陛下過好接下來的每一刻人生,只為讓陛下能夠放心。嗚嗚……”
天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緩緩點(diǎn)頭:“好,好,好,如此便好,如此朕也就能放心了,接下來的人生,還請皇后帶著朕的哪一份好好的活下去?!?p> 話落,天啟輕輕將皇后從自己懷中扶起,待起在一旁坐穩(wěn)后,這才轉(zhuǎn)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朱由檢招了招手。
“由檢,來,到皇兄跟前來。”
朱由檢緩緩起身,擦了擦眼角落下的淚水,來到了朱由檢床前蹲在了床旁,面對著天啟。
初始,天啟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打量了朱由檢的面龐一番,良久這才慨然一笑道:“時(shí)光易逝啊,沒想到當(dāng)年那么小的一個(gè)人兒,眨眼間也已長成如今這般的翩翩少年了!”
說著,天啟伸出手在朱由檢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隨即這才緩緩點(diǎn)頭道:“嗯!不錯(cuò),身子骨很結(jié)實(shí),這副肩膀也很結(jié)實(shí),看來,你應(yīng)當(dāng)能抗的起我大明江山社稷的這番重?fù)?dān)了!”
“皇兄!”
朱由檢面色惶恐的跪了下去。
天啟搖了搖頭:“起來吧,怕什么?朕如今的情況你也知道了,你我兄弟骨肉相連,當(dāng)年登基之時(shí)朕便說過,弟與朕當(dāng)為堯舜!
如今,也到朕把祖宗們傳下來的這個(gè)擔(dān)子交到你手里的時(shí)候了,朕累了,很累,很累了……”
雖然明知道這一刻會來,但以前這對自己來說不過是歷史課本上短短不過歷史字的記錄罷了,但如今這五年來天啟對于自己這個(gè)弟弟的關(guān)心可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
人不是冷血?jiǎng)游铮诵目啥际侨忾L的,是有感情的!
真到了這個(gè)時(shí)候,朱由檢心中的悲傷根本無法抑制,明知這一幕終究會到來,但當(dāng)它真的來了,卻還是難以接受。
“皇兄!臣弟豈敢有這些想法?臣弟只想皇兄好起來,這大明的江山社稷還需要皇兄來撐著??!皇兄!嗚嗚嗚!”
但是,天啟的臉色卻緩緩冷了下來,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落淚的朱由檢喝道:“不準(zhǔn)哭!給朕站起來!
身為我朱家兒郎,豈能有這種懦弱的姿態(tài),朕已經(jīng)無力在挑起這江山社稷,這時(shí)你作為我朱家子孫就當(dāng)站起來,挑起我大明的江山社稷,如此才上對的起列祖列宗,下對的起我大明的億萬黎明百姓!
你給朕記住,從今以后,你便已經(jīng)失去了隨意哭泣的權(quán)利!
你的眼淚,只能為我大明的百姓而落!
而你自己,朕不管你今后會遇到什么,遭受什么樣的痛苦什么樣的打擊,朕都不希望你落下哪怕一滴的淚水!
你!聽到?jīng)]有!”
在天啟的嚴(yán)肅面龐下,朱由檢止住了眼淚,擦干了眼角的淚水,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皇兄放心!今天將是臣弟最后一次隨即落淚,往后,臣弟的眼淚將只為我大明百姓而流!”
“如此!便好!”
聞言,天啟嚴(yán)肅的臉龐柔和了下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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