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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來巳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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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來巳不是少年 王木火 1622 2021-05-06 14:37:55

  晚上,我們財會班二宿舍的人單聚在云上咖啡廳。艾米說,你們還記得簡汀嗎?就是宛中校草簡汀。

  記得啊,當然記得!大家異口同聲。

  怎會不記得,他就是學校的一道風景!我們就是站在樓上看風景的人!

  曾有人在學校公告欄貼書:

  翩翩佳公子,

  溫潤如藍玉。

  星眸沉大海,

  皓月映山雪。

  詩書孜不倦,

  琴音繞梁歇。

  君子神仙品,

  桂蘭也羞列。

  似乎所有贊美詞堆砌在他身上都不為過,他都擔得住。曾之一分,則去其俊逸,減之一分,則少其風采。他就象萬林叢中里最挺拔俊雋的那棵樹,你能一眼就分辯出來。

  我卻開不得口,一顆心卻無由的慌張而酸楚。

  他和青子衿結婚了嗎?晚晴按捺不住好奇。

  對晚啨的好奇,其實大家都心照不宣。當年她對簡汀頗有幾分癡迷,記得她說看見青子衿在商場挽著簡汀的手,其實并不是偶然,那是她尾隨簡汀發(fā)現(xiàn)的。不過我們大家也很期待艾米的答案,只因那是簡汀--大家心目的男神。

  艾米輕輕地用湯匙攪著面前的咖啡,臉上隱隱有沉郁之色掠起,半晌,她才緩緩開口道,你們別急,這個故事說來有些話長。

  艾米是在飛往巴黎飛機上遇見青子衿的。無巧不成書,她們座位是一排。艾米并沒有認出青子衿。艾米說,青子衿變化有些大。已難尋昔日倩影。她很瘦削,衣服就象掛在曬衣桿上;一頭短發(fā)細卷,讓人聯(lián)想到秋天枯黃的衰草;雙頰似載不動光澤一般,凹陷下去;那一雙幽邃的眼眸,如深不見底的寒潭,氤氳迷濛。艾米說到這里,我仿佛覺得青子衿就站在我面前,一瞬不瞬的盯著我,遲疑的眼神,欲言又止。我略略不安起來。艾米說青子衿喊出她的名字時,她遲疑不敢答應。直到青子衿說,她是青子衿時,她才仔細打量青子衿,雖然青子衿變化大,但還是隱隱有些昔日的輪廓。

  青子衿見到艾米,仿佛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她伏在艾米的肩頭久久不愿離開…艾米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以靜制動。青子衿大概也察覺到自己失態(tài),她揚起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沖艾米笑笑,抬起滿是青筋的手,掠掠頭發(fā),借此整理著自己的情緒,半響才迭聲道,見到你,真的高興,真的是高興!

  艾米奇怪著青子衿的話,在學校時與她并無交集,而青子衿能進入我們視線,是因為簡汀的原因,所以大家對青子衿印象才比較深刻。但艾米還是禮貌性的回應:是啊,一別經年,能再見少年故人,真高興啊。艾米和青子衿在飛機上十多個小時都是在談話中度過的。

  青子衿說她與簡汀是表兄妹。艾米剛述說到這,大家都驚呼起來:什么?!

  我只覺胸口一窒,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捏住,一顆心似乎要被它捏碎。我想此刻我的臉色一定很蒼白,我將自己往暗影里縮了縮。

  艾米端起咖啡呷了一口說,我當時聽到青子衿這話時,也和你們現(xiàn)在一樣。不過,你們現(xiàn)在什么也別問,聽我講,否則這個故事就失去了它的魅力和意義所在。

  青子衿說,她從小就喜歡簡汀。簡汀是她姑姑的兒子。因為姑姑家生意遭遇前所未有的挫折,姑姑不想讓簡汀牽扯進這些俗事里,才讓簡汀從南方回來上學。青子衿說到這里,聲音小了下去,臉上漾起少女般的神情,一雙眼睛閃爍著動人的光芒,她仿佛又回到那個青蔥的歲月,挽著簡汀沐浴在朝陽里,晚霞處…

  你們…后來…?艾米試探性低問,似乎又覺不妥,到底沒將結婚倆字問出口來。

  沒有,他愛的是別人…,青子衿笑得有些悲涼,聲音落寞下來,象秋夜空山里的雨,能夠敲碎一個人的心;與此同時,她快速地低下了頭。艾米分明地看見,一顆晶瑩的淚珠滴落在青子衿交叉放在膝上瘦骨嶙峋的手背上。艾米無措地握了握青子衿手臂,競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來。艾米本想問問青子衿后來的情況,發(fā)現(xiàn)在這種氛圍下,怎么也開不了口。

  良久,青子衿才緩緩開口道:讓你見笑了,這些事這么多年來一直如一塊重石壓在我心頭,現(xiàn)在說出來,感覺心里輕松多了。說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艾米露出一副表示理解的神情,拍了拍青子衿的手,旋即轉移話題,問,你住在巴黎?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吧。青子衿搖搖頭說,沒住在國外,這次去巴黎是因為有事情要處理,可能時間來不及相聚。當她說到這里,神情黯然下來,隱隱有悲哀之色在眼角眉梢漫延。隨即她掩飾地強擠出一絲笑容,似乎不經意的問起財會班二宿舍的每個人來。

  當艾米和青子衿在機場分手后,艾米以為再也不會見到青子衿。幾天后的一個清晨,去接到青子衿的電話,并邀請她去一個叫'梅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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