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飛羽回道。
“那你們主人去哪了?”
“這個,我們并不是很清楚?!痹?lián)屧陲w羽前面回答,“我們只是下人,公子從不向我們說他的行蹤,或許出城去了,或許拜訪老友……”
袁屏屏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二哥哥!大哥哥!”又皺著眉頭,如在無人之境般自言自語,“大哥哥現(xiàn)在朝中,那就是二哥哥那里了,不過他們關系這么好的嘛?也不休息,這么快就見面嗎?”
袁媛看著袁娉娉失神的樣子,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好了,既然他不在的話,那我也不久留了?!痹虫城迩迳ぷ樱瑢ν瑏淼呐右惶掳?,“讓他們把我的大禮搬進來吧?!?p> 那同來的女子得令,跑到門口,拍拍手掌,“來!”
袁媛和飛羽再次抬頭看時,幾個彪形大漢搬著一個巨大的箱子,步履輕松,進入房間,輕輕放下。
“放地上干嘛?放床上!”袁娉娉不滿的下達這自己的指示,那幾個彪形大漢,趕忙搬起箱子,放在了羅孚的床上。
“好了,你們出去吧!”袁娉娉揮揮手,繼而吐槽道,“用得著找這么多人搬嗎?費錢!”
對著兩眼發(fā)出疑問的袁媛道:“這是我精心挑選的大禮,請務必讓你家公子親自打開!切記!”又補充了一句,“你們都不要私自打開,不然!”做出一個兇狠的表情,隨后輕哼一聲,揚長而去。
飛羽關好門后,一臉的不爽,“這個女人活像個瘋子?!?p> 袁媛很不愿意聽這樣的話,阻攔道:“別這么說,她是公主殿下?!?p> 但她好像也有點不太認識這個公主殿下了。
她何曾有過如此過激的舉動?她一直循規(guī)蹈矩,絕不做出逾越常理的事情,從沒有私自出宮,也沒有苛待下人,欺辱百姓,嫁給羅孚,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叛逆,也是最大的錯誤。
袁媛猛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她已經(jīng)變成了別人,占據(jù)了別人的身體,那么剛剛進來的公主袁娉娉必然不是自己了,也應該是被別人占據(jù)了,如若被一個好人占據(jù)了倒還可以,要是被一個和羅孚一樣別有用心的人占據(jù)了,可就完了。
而且現(xiàn)在的這個公主急切的要找到羅孚,昨日與羅孚初見時,那迷戀的眼神,又說明了什么呢?
袁媛不忍在內(nèi)心做最壞的打算——他們有可能是一路人,要聯(lián)手毀滅掉慶國,是以比前世更快的速度,更狠絕的手段。
真是天亡慶國嗎?
如果真是這樣,她該怎樣來阻止這樣一場可怕的悲劇呢?
感覺無能為力,無從下手啊。
袁媛落寞的站在原地,以至于沒有聽見飛羽的話,看著飛羽跑到床邊,要打開放在床上的箱子,也無動于衷。
“這送來的是什么啊?還用這么大的箱子裝著?!憋w羽好奇的打開了箱子。
可看到箱子里的大禮,飛羽瞬間就驚呆了,全身惡寒,跳躍著往后跑,嘴里哇哇大叫,“啊啊啊——蛇,是蛇!蛇??!全都是蛇!”
還在出神的袁媛也被飛羽的驚叫驚醒,“蛇?”
袁媛走上前去,定定的看了一眼,果然是一箱子的蛇,有的會動,正在慢慢蠕動,要爬到外面來,有的則一動不動,像是死了。
袁媛也被嚇得退后了幾步,一想也不能任由這些蛇往外爬,回頭看看飛羽,只見飛羽已經(jīng)蹦到了房門口,瑟瑟發(fā)抖,指望不上了,只得硬著頭皮,強忍著害怕的情緒,上前將爬出來的蛇撥弄回去,重重的關上箱子。
“不要怕了,飛羽,沒事了。”袁媛喘了口氣,喚著飛羽,她想著應該要把這個箱子挪走,羅孚可是非常怕蛇的……
突然,一件事從她的腦海中奔涌出來——羅孚怕蛇,她送了這么一份厚禮,里面全是蛇,她是如何知道羅孚怕蛇的呢?是歪打正著的惡作劇嗎?
飛羽閉著眼睛,嗚嗚亂叫著進來,“沒有蛇了嗎?”
“沒有了——”袁媛道,“全在箱子里?!?p> “啊啊??!姐姐,你快把它們都扔掉!我最怕蛇了!公子也最怕蛇了!那個瘋女人,真是沒安好心!”
袁媛一皺眉,“我一個人搬不動——”
羅孚坐在水榭之中的石凳上,慢慢悠悠的品茗,是不是還要揮動一下手,以為自己的手中還有扇子,一派閑適自然。
立在一旁的墨染卻沒有這樣悠閑的神情,他一直緊繃著臉,兩眼不斷冒出疑問——慶平公主為何要這樣做?把他們請到公主府,讓下人引領來至一處水榭,之后便不見蹤影,到現(xiàn)在過去半個時辰了,別說公主的人影了,就是其他人的半個人影也都沒有見到啊。
墨染覺得全身發(fā)毛,周圍的氛圍怪怪的。
但歪頭一看公子羅孚,還是神情自若,公子如此表現(xiàn),那便是沒有什么事情了吧,墨染安慰著自己,為了緩解呆立在原地的尷尬,兩眼不斷左右移動,看視周圍。
這水榭蓋在池中,四面有窗,左右有回廊,前后都有蜂腰橋,岸邊值著垂柳,栽著桂花,偶然望向池中,池水清清,不斷有游魚的唼喋聲,還會有鷗鷺從遠處飛來。
墨染將耳朵一豎,還隱約聽到了鼓樂管弦之聲,和著水音,更添雅致,婉轉入耳。
“公子?!蹦敬蛄藗€激靈,摸摸自己的胳膊,全都是雞皮疙瘩,“我怎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多睡會兒覺,腦子清楚了,就不會如此胡思亂想了。”羅孚輕聲道。
“不,公子,我就是睡得太多了——公子不覺得我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像,很像……”
“像什么?”
“關二爺單刀赴會,我就是那拿大刀的周倉?!?p> “關二爺單刀赴會之后呢?”
“大意失荊州,敗走麥城了唄?!?p> 羅孚臉色一沉,用手指狠狠敲了墨染的頭頂一下,眼皮一翻,“以后沒記住的事不要亂說!”心想這墨染不愧是和松綠關系較為親近的人,這嘴都該扔了。
墨染挨了打,恍然大悟,“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單刀赴會之后,是攻克襄陽郡,接著是水淹七軍,然后才是大意失荊州,敗走麥城嘛!”這下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