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芹的推辭,在岳崢的意料之中。
“你就拿著買零食吃吧,這點錢對叔叔來說不算什么,叔叔沒幾下就能賺回來了。”岳崢說著將碎銀塞到芹芹手里,然后退開了,不給小姑娘拒絕的機會。
他沒有說什么“這點錢對你們家至關(guān)重要”、“這點錢可以助你們渡過難關(guān)”…這種話說出來,他感覺好像是在刻意施舍,非常別扭。
干脆還不如不說,只說“讓芹芹買零食吃”顯得自然多了。
“你就別拒絕岳崢叔叔的好意了。”洛雨琴也跟著勸了一下,難得細(xì)聲細(xì)語。
芹芹緊緊抓著碎銀,然后求助似的望向自己娘親和爹。
谷冬英有些手足無措:“這怎么使得?這太不好意思了…”
鐵牛對自己女兒板起臉:“芹芹,這碎銀你拿著不燙手嗎?快還給岳崢叔叔?!?p> 芹芹聞言,趕緊伸出小手往前一遞…
眼見鐵牛和他媳婦還想拒絕,岳崢、竇云鶴他們從鐵牛家里走了出來,不給鐵牛拒絕的機會,岳崢半開玩笑的說道:
“鐵牛,本來我們還想在你家多呆一會,誰叫你老是拒絕我的好意?我不爽,所以我走了?。 ?p> 大家都笑了起來,眾人都知道岳崢看起來是在調(diào)侃,實則真心想幫鐵牛一下。
鐵牛和谷冬英沒有再拒絕,兩人的女兒抓著碎銀,大眼睛閃閃發(fā)亮。
左順德還不忘跟芹芹揮手告別:“小姑娘,你就拿著岳崢叔叔給你的錢吧,記得好好照顧你爹?!?p> 芹芹用力點了點小腦袋:“好,叔叔阿姨伯伯再見…”
眾人離開鐵牛家沒多久…
岳崢看到一名參與押送施禿頭的捕快去而復(fù)返,急匆匆的跑向竇云鶴。
竇云鶴臉色一沉:“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張?”
“呼呼…啟稟太守大人,施禿頭他們出了點事情?!辈犊毂Я吮貜?fù)道。
竇云鶴微微皺眉:“到底出什么事了?施禿頭他們逃跑了?還是樓家來人、將嫌犯截下了?嘖,本官都被你亂了陣腳…先莫急,我們邊走邊說。”
“是!”捕快擦了一把汗,隨后語速飛快的說了起來。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施禿頭他們沒跑、樓家也沒來人…”
“兄弟們押著他們四人路過施加喜家的時候,呂怡芝提出:把兒子家窗門關(guān)一下,收拾收拾,省得有人進(jìn)去偷東西?!?p> “我們沒有給他們松綁,也沒有完全同意呂怡芝的要求,而是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由我們捕快代勞?!?p> “呂怡芝那個老娘們當(dāng)場開始撒潑,說我們居心叵測,想借此進(jìn)入他們兒子家順手牽羊?!?p> “沒辦法,我們只能停在施加喜家門口了,然后兄弟們讓我來找大人定奪此事,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這樣…”
聽完捕快的話,岳崢搶在竇云鶴前面,提了一個建議:
“老竇,那施加喜不是因為房子擴建,侵占了鐵牛家的田么?正好我們過去,把施加喜家的違建部分拆了吧?”
“拆房子聽起來好像很帶勁啊!快走快走!”洛雨琴眼中露出躍躍欲試的光芒。
慕容沁眉面帶微笑的走在岳崢身邊,沒有說話。
一群百花谷弟子們聽到岳崢的提議之后,瞬間被點燃了熱情,全都目光灼灼地望向竇云鶴。
竇云鶴當(dāng)場拍板作出決定:“拆,必須拆,至少施加喜擴建部分得拆掉、保留原來的規(guī)模,不然還讓鐵牛怎么種田?反正遲早要拆的,今天干脆把這事給辦了,咱們走!”
“我知道施加喜的家在哪里,諸位且隨我來?!辩娔苷Z氣很恭敬,他的姿態(tài)放得比較低,連“下官”或者“本官”這個自稱也不用了。
竇云鶴微微頷首:“如此甚好!”
一群人跟在鐘能身后,“呼啦啦”地來到了施加喜家門前,并且看到了尚在撒潑的呂怡芝等人。
岳崢敏銳地注意到,在施禿頭和呂怡芝身邊多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那是一個與呂怡芝年紀(jì)相仿,看起來大約50多歲的中年男子,眉宇之間跟呂怡芝有幾分神似。
其他人也跟岳崢一樣,紛紛露出疑惑,竇云鶴淡淡地望著中年男子:“汝乃何人?”
中年男子拱了拱手,神色恭敬:“草民呂航,見過諸位大人!草民就是怡芝的親哥、加喜的舅舅?!?p> 竇云鶴“嗯”了一聲,面無表情:“原來是三溪村的村長?!?p> 他就這樣說了一下沒后文了,加上語氣沒帶什么感情色彩,很明顯是因為“村長與施禿頭穿同一條褲子”而對呂航感到極為不滿。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這個呂航是施加喜的舅舅,剛才他妹夫一家人被捕快們抓起來的時候,他怎么不出現(xiàn)?為何現(xiàn)在才來?”洛雨琴滿臉疑惑。
岳崢站在她身邊,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輕輕一笑:
“很簡單,呂航應(yīng)該是找施家求援去了,你們看看他,滿頭大汗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就算天再怎么熱,也不至于這樣吧。”
“這個呂航比他妹夫一家聰明多了,估計看到鐘縣令身邊的老竇,就猜出老竇很有來頭,也猜到妹夫一家今天無法善了,干脆二話不說去找樓家?!?p> “事實證明,呂航的判斷是對的,他才剛剛趕回來就遇到了被押走的施禿頭一家。”
“呂怡芝應(yīng)該事先跟她哥哥通過氣,否則她也不會賴在這邊,用‘關(guān)門窗’、‘不信任捕快兄弟’這種拙劣借口拖住我們?!?p> “大家可以想嘛:呂怡芝她兒子都要死了,她卻有心情管兒子家的門窗有沒有關(guān)好?難不成施加喜不是她獨子?恐怕沒有吧?”
“我沒聽鐘縣令提起過,到這里也沒見過施加喜的親兄弟,所以…這明顯有問題嘛?!?p> 岳崢說到這里,對呂航抬了抬下巴:“呂村長,是不是這樣?。俊?p> 呂航抱了抱拳,非常坦然地承認(rèn)了:“這位公子,你說得不錯,是這樣的!小人就知道,這事瞞不過諸位大人與修士老爺…”
“原來如此?!甭逵昵倩腥淮笪?。
其他人的臉上也出現(xiàn)了然之色。
竇云鶴依舊保持著神色淡然:“樓樺娟是樓家的人,遲早要與樓家碰面,既然呂村長提前去通知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