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浩峰那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非常猙獰可怖。
郭一瓊有些害怕的抓住了徐竹飲的肩膀,不由自主的站到自家男人的身后。
徐竹飲對岳崢、左順德等人拱了拱手,然后用不屑的語氣對納蘭浩峰說道:“我們夫妻倆說過:我們沒殺人,我們同情二瑛還來不及呢!”
“至于銀元寶和油紙,是我們向二瑛借的。”
“這是一件羞于啟齒的事情:我們夫妻倆成親多年,一瓊一直沒懷上小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qū)е虏辉胁挥模谑窍胝依芍锌纯?,奈何囊中羞澀…?p> “那天我們恰好看到二瑛回來,就問她借了點,然后她便回家了,至于怎么遇害的,我們真的一概不知?!?p> “我們拿著借來的銀元寶,換成碎銀,一部分用來買東西,另一部分用來看大夫了…大夫說,一瓊懷不上,都是她身體底子弱所致?!?p> “你們?nèi)羰遣幌嘈诺脑?,可以去甬河?zhèn)的涌河堂找顧大夫問問?!毙熘耧嬚f完,平靜地看著眾人。
“你胡說!”納蘭浩峰的臉有些扭曲,“你們肯定撒謊了!肯定是你們殺害二瑛姐!肯定是的,她肯定沒有活著從你們家離開!一定是的!”
“納蘭浩峰,我很同情你,但是請你冷靜點,你懷疑我們夫妻倆是兇手,請拿出合理的證據(jù)來,這些指紋只能說我們問二瑛借過錢…”徐竹飲冷冷地盯著納蘭浩峰。
郭一瓊也毫不畏懼地與之對視:“納蘭浩峰,關(guān)于二瑛的死,我也很難過,我也想早點揪出殺人兇手!希望你保持理智!”
“借錢、不孕不育,嘶…”岳崢仿佛咂摸了這番話,與洛雨琴對視了一眼。
洛雨琴撇撇嘴:“沒毛病,這話沒毛病…”
納蘭浩峰聽到徐氏夫婦的話之后,變得更加激動起來。
眼見他就要暴走,岳崢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靜點,徐竹飲和郭一瓊說得沒錯,我們沒證據(jù),要是錯殺好人,郭二瑛泉下有知,估計會恨你的?!?p> “后生仔,冷靜啊,一瓊是二瑛的姐姐,你莫要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绷_翠蘭也跟著勸道。
“呼——呼…”納蘭浩峰深吸幾口氣,不再說話,生怕自己一旦開口就會越說越激動,最后再次動手。
徐竹飲沒有對他冷嘲熱諷,而是對岳崢抱了抱拳:“岳公子深明大義,明白是非,多謝了。”
郭一瓊也施了一禮,將自家男人感謝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左順德心中的熱切到了這時候已經(jīng)消散了一大半:“是我想當然了,以為查到指紋就好辦了…不過徐竹飲提到的涌河堂與顧大夫,我覺得有必要去問一問,證實一下?!?p> 他側(cè)過頭,望著岳崢和洛雨琴提議:“兩位,要不你們幸苦一下,跟著翠蘭嬸去一趟甬河鎮(zhèn)?寶壯村這邊由我們看著?!?p> 左順德考慮的很周全:只要他這個五品修士與一群百花谷弟子坐鎮(zhèn)寶壯村,就算納蘭浩峰發(fā)瘋也可以鎮(zhèn)住,更別說那些嫌疑人了。
岳崢和洛雨琴表示沒問題,當即與羅翠蘭一起趕往甬河鎮(zhèn)。
為了早點抵達,洛雨琴施展了風(fēng)系法術(shù),讓三人腳底生風(fēng)。
“嘿,想不到我一把年紀了也可以跑得這么快——岳公子,你有這樣的娘子,好福氣喲!”羅翠蘭贊嘆道。
她明著夸岳崢有福氣,暗中則是拍洛雨琴的馬屁,一舉兩“贊”。
……
甬河鎮(zhèn)、涌河堂…
“顧大夫!顧大夫在嗎?”羅翠蘭在門口扯著嗓子大喊。
“老夫在,翠蘭嬸你那么大聲作甚?老夫又不是耳朵不靈了…”顧大夫緩緩走了出來,“里邊請,有什么事情屋里說?!?p> 三人跟著他走了進去。
岳崢和洛雨琴齊齊打量了下他:這個顧大夫年紀約莫70來歲,須發(fā)皆白,稍稍有些駝背,看起來精神還不錯,身子骨也還算硬朗。
兩人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兩人。
“翠蘭嬸,這兩位是誰?來投奔你的親戚嗎?”顧大夫疑惑道。
“你想多了,這位就是岳崢岳公子?。∷赃吘褪撬镒勇逵昵??!绷_翠蘭熱情地介紹起來。
顧大夫抱了抱拳:“原來這位就是岳公子,久仰大名…兩位來涌河堂,莫非…有喜了,想抓一副安胎藥?”
我也想啊,但是目前進度還沒到這個程度吶…岳崢面帶微笑的在心中說道。
洛雨琴則鬧了個大臉紅,羅翠蘭見狀,急忙解釋:“不是為了這個,咱們是為了郭二瑛被害一案來的!當年徐竹飲和郭一瓊是不是在您老人家這里看過病?咱們想確認一下…”
羅翠蘭飛快地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下。
顧大夫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徐氏夫婦他們沒有撒謊,當年他們來我這里的確是看過病,這些話…都對得上號?!?p> “一瓊這孩子因為她爹重男輕女,吃不好穿不暖,身體底子薄弱,能懷上才怪!不吃補藥、調(diào)養(yǎng)個幾年,甭想生小孩?!?p> “老夫這么多年修為停留在九品中期,低是低了點,但給普通人看個病還是綽綽有余的,斷然不會出錯。”
“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
顧大夫話鋒一轉(zhuǎn):“徐竹飲和郭一瓊是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郭二瑛!”
“郭二瑛什么問題?勞煩顧大夫為我們解惑?!痹缻樅苡卸Y貌的問道。
顧大夫捻了捻白胡子:“郭二瑛在失蹤之前…哦不,在遇害之前找過我,讓我給她把把脈,她身體不舒服,有時會想吐又吐不出來,懷疑自己生病了?!?p> “我給她把脈完,才知道是喜脈,她那時懷孕已經(jīng)有三個月了…她要求我不要說出去,我看這孩子可憐、命苦,自然同意?!?p> “二瑛早早離家出去打工,雖然苦了點,但明顯有吃有穿,身體比她親姐姐好多了,懷上小孩不是什么難事?!?p> “二瑛懷孕的事情…沒人來問我,我也就不聲張了,畢竟一個姑娘家未婚先孕,傳出去對她名聲不好?!?p> “想不到她肚里孩兒沒出事,就被害了,一尸兩命吶…”顧大夫嘆了口氣,搖搖頭。
他所說的“郭二瑛懷孕”如同一聲炸雷在三人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