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個長長的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入河中,不費吹灰之力將豬籠挑起來,放到岸邊上,然后“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死里逃生的岳崢咳嗽幾聲,隨后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與眾人一起將視線投向那個救了他的東西。
大家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副卷起來的畫。
令人稱奇的是,這畫明明從水里出來,卻滴水不沾,更沒有一絲一毫被浸濕的跡象,想想看嘛,這畫都會飛了,還輕松挑起四個大漢才能挑動的豬籠,這點防水功能不算什么…
四名大漢傻傻地站著,村姑、大媽靜默無言,沒有再大喊大叫提浸豬籠的事情。
“咦,那副畫不是百花谷弟子的法寶嗎?采花賊剛才喊‘溪桐’…莫非是有一個叫溪桐的人出手救下了他?”岸邊人群中有人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大家側(cè)過頭,齊齊望向圍觀群中的兩撮年輕人,一撮人身上的衣服,繡著一把銀白色的小劍;另一撮人衣服上的徽記,則是一朵有著五片花瓣的藍色小花。
這兩撮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一個可愛的小姑娘身上。
她身邊一個年紀(jì)稍大的女子嘟囔道:“我說章露師妹吶,那副溪桐畫卷不是你的嗎?你干嘛要救那采花賊啊?若非羅曉劍師兄打暈了采花賊…你不會是喜歡那個采花賊吧?”
大家望著那個叫章露的小姑娘,目光變得古怪起來。
章露急忙擺擺手:“沒有!不是我!是畫卷自己飛出去的,太奇怪了…這副畫卷是一件法器,連法寶都算不上,還是是破損的,只能當(dāng)做一把普通的兵器來用,你們比我更清楚…”
百花谷眾弟子紛紛表示理解,最后嘰嘰喳喳的討論個不停。
“那倒也是…的確很奇怪,溪桐畫卷就因為被采花賊喊了幾聲名字就去救人…”
“難道采花賊也是個修士?畫卷被他暗中煉化了?”
“不可能,采花賊不是修士!哪怕他是個最低等九品修士,區(qū)區(qū)豬籠與五花大綁是困不住他的?!?p> “該不會他是一個跟畫卷有些淵源的普通人?”
“拉倒吧,要是跟溪桐畫卷有淵源,會是一個采花賊外加殺人犯么,肯定是他隨口一喊,觸動了什么,歪打正著而已…”
“說的也是哦…那接下來,是不是該把采花賊重新丟進河里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岳崢身上。
不過邱鎮(zhèn)長以及四名大漢沒說什么,也沒有任何動作,生怕再次將豬籠丟進水里時,會遭到畫卷的報復(fù)攻擊。
岳崢瞥了一眼畫卷,再看了看人群,他緊張歸緊張,卻比之前從容不少,心中暗想:溪桐畫卷么?
原來是與“系統(tǒng)”兩個字諧音,而不是真的系統(tǒng)…
特么再把老子丟河里,得先問問畫卷同意不同意,哼哼…
“我就是那副畫卷,準(zhǔn)確的說,我被困在畫里面…我跟你的傳音旁人是聽不見的,這點你大可以放心…”一個很好聽的女聲在岳崢腦海中響起。
聞其聲,如見其人。
岳崢被嚇了一大跳,正想說點什么,只聽女子繼續(xù)說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先聽我說…剛才為了救你,我靈力都用光了,要陷入沉睡一段時間,接下來得靠你自己了。”
“你就是我想找的人,我能感覺到你身上有一件東西…可以把我從畫里面解救出去,我被困在里面三千年了…”
“我相信你不是采花賊,這事前后透露著古怪…情況緊急,我把《乾坤洛心訣》功法和一些小法術(shù)傳給你,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當(dāng)然,我是希望你能活下來…”
“記得想辦法把畫卷弄到手,差點忘了,我名字叫——”
女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岳崢的臉當(dāng)場就垮了下來。
他盯著畫卷,試探性的在心中喊道:“喂喂!師傅?姑姑?姐姐?畫卷里的小仙女?你還在嗎?你說的東西是啥?我救你出來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許?。课刮刮?,別睡啊…”
沒有任何動靜。
岳崢臉上碩果僅存的從容,蕩然無存。
他感覺腦海中多了一些東西,于是集中注意“看”過去,立馬感覺到腦袋如同針扎一般疼痛。
火球術(shù)、雷電術(shù)、風(fēng)刃術(shù)的法決…乾坤洛心訣的具體運功內(nèi)容…一些簡單的知識介紹——似乎女子知道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當(dāng)岳崢嘗試運功的時候,一股淡淡的熱流按照乾坤洛心訣運行路線,自動運行了起來。
只不過運行一遍之后,這個“自動運行”的感覺就消失了,他估計這是女子留給他的新手引導(dǎo)。
不過這已經(jīng)足夠了,岳崢體會過之后,便記住了運功路線,然后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開始第一次自己運功…
當(dāng)他完成一個周天之后,感覺天地之間的靈氣開始往他身體里鉆,一種“我能胸口碎大石”的強大感覺油然而生。
岳崢心中一喜:成了!
老子成功的加入了修仙行列。
這才多久啊,是功法逆天還是我的資質(zhì)逆天?應(yīng)該是后者吧…
收斂心神,抓緊時間多運轉(zhuǎn)幾個周天…
……
在岳崢“初修成功”的這會兒。
衍一劍宗、百花谷弟子陸陸續(xù)續(xù)走到豬籠不遠處。
沒人發(fā)覺岳崢的異常,大家看他老老實實呆在豬籠里,沒有掙扎,也沒有大叫,仿佛認命了一般,這就使得大家沒有急著對他采取措施——這就給了他一絲喘息之機。
一名挑豬籠的大漢往邱鎮(zhèn)長身邊湊了湊:“老邱啊,這事情有些玄乎,咱們還要把他丟河里去嗎?”
也不等邱鎮(zhèn)長開口,另一個大漢嚷嚷道:“我不干了,老子膽小…”
“我加錢,你干不干?”邱鎮(zhèn)長咬了咬牙。
大漢搖搖頭:“邱忠福,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這采花賊已經(jīng)被浸豬籠過了,救他的是一幅畫卷,我覺得是老天爺不想讓他死,天意不可違,我錢也不要了,你自己看著辦吧?!?p> 說完之后,大漢便快步走開了。
另外三名大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肚子疼,鎮(zhèn)長我先走了??!”
“真巧,我也肚子疼…”
“老邱,我回家去了,家里婆娘等我回去吃飯呢…”
邱忠福咬牙切齒:“你特么不是剛吃過飯么!”
三名大漢頭也不回,加快了離去的步伐。
“呵呵,你們不敢…我敢?!毖芤粍ψ诘茏又凶叱鲆幻±实哪凶?,“干脆讓我一劍取了這采花賊的狗命吧!”
說完之后,他也不等別人開口,手中利劍出鞘,抖了個劍花,刺向岳崢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