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總算離宮
“今日皇后生辰，前朝剛好不忙，朕便來看一看這皇后晚宴?！被噬纤砷_了璇妃，讓眾人免禮。璇妃隨著宮女?dāng)v扶回了座位，皇帝也默默坐在了皇后身邊。一旁伶俐的宮女們有條不紊地在嬤嬤們的指揮下，換了食桌和餐椅。雅茹郡主被安排坐在了璇妃身邊，而長樂公主依舊坐在主臺上，靠著皇帝。
“皇后謝氏，溫婉賢淑，勤勉粹純，克嫻內(nèi)則，淑德含章，伴朕身側(cè)已有二十八載。今，恰逢生辰，著感其德，特賜東海夜明珠一顆、玉如意一件、錦繡屏風(fēng)一件、鳳釵一套、白狐裘衣一件、織花錦緞六匹、各色果蔬各一匣?！币患馁p賜被一一呈上，皇后叩謝了皇恩。
“父皇，今日母后生辰，甚是開心，女兒敬您一杯，祝您和母后琴瑟和鳴、祝您身體康健，祝我大成國昌盛民安！”長樂公主走到前頭，向皇帝敬酒。
“好！好！我們長樂長大了呀，這一晃，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了。”皇帝與皇后拿著酒杯感慨著。眾人見此情景，皆紛紛祝道，“?；噬匣屎笕绻那偕?、花開并蒂，祝我大成永世安康、國富民強(qiáng)！”
一陣歌舞后，璇妃借由身體不適告退晚宴。隨后不久，皇帝便也離場，追隨而去?；屎蟊砬榈故菦]有什么異樣，一臉淡然，長樂公主畢竟年輕，一臉慍意顯露人前。這場宴席并沒有潦草收場，各式菜肴也是依次奉上，皇后詢問著眾人，“這宮外有沒有什么新鮮的趣事？這市集里有沒有什么有趣的玩意？盡可說來，讓我樂上一個新鮮?！?p> 一女子身著紫衫，百褶羅裙，聲似翠鶯，“皇后娘娘，請恕臣妾失禮。臣妾倒是知曉一事，聽來新鮮，也想講來博娘娘一樂?！睏顙邒吲c我耳邊輕聲說道，這是戶部侍郎的夫人，也是皇后母族家的妹妹。
“但說無妨！”皇后莞爾，自是恩準(zhǔn)。
女子走了出來，行了禮后便款款道來：“眾人皆知，睿王爺乃皇上親弟，一直醉情紅塵，不問政事，被民間稱其為大成第一瀟灑之人。而在京城里的如意茶樓眾所周知，乃是王爺私人之所，其中“清”“致”“薇”三座包廂更是被貴臣富人爭相預(yù)訂，而“薇”字閣本就是王爺所有，從不對外?？扇缃襁@“致”字包廂也不能預(yù)定了，說是為一位佳人而留。坊間皆在詢問探究，到底這位佳人是誰？又跟王爺有什么關(guān)系？”
“這王爺一直未有婚娶，人人皆說王爺風(fēng)流，不曾聽聞他有過什么鐘意的女子呢。”“是呀是呀，王爺已有三十，還從未娶妻納妾，若是真的動了情，定是要成人之美的好。”一下子，眾人皆開始議論紛紛，女人聚集之處必定是閑話流言四起之處，即便實(shí)在皇宮晚宴，也逃不開這俗套。我靜靜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倒是真的失掉了開始的拘謹(jǐn)和嚴(yán)肅，一時氣氛融洽了起來。只是這“致”字包廂乃是無常公子贈予我的，不知道，這話題會不會逃不開呢？
“看來，這倒是本宮這個做長嫂的失責(zé)了，這十年來，幾乎全大成的適齡女子名錄都給王爺過目過，從來不曾有過中意的，逼得急了就說自己要出家來著?；实蹖@個弟弟甚是寵愛，至今未曾娶妻生子確實(shí)是一樁心事。”皇后端詳著眾人，手指上的金甲一點(diǎn)點(diǎn)地敲打著桌面。
“娘娘，我倒是聽聞過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呢？”雅茹郡主突然發(fā)聲，飲了口酒好像有些醉意。
“哦，說來聽聽呢？”
“中秋那日，我曾去過茶樓賞月，當(dāng)時見過一人走進(jìn)“致”字包廂，雖然背影模糊，我瞧著像是少將軍夫人呢?！笨ぶ饕谎匀缡訅嬋牒?，激起了層層浪花。
我感受到眾人眼神均向我而來，密密麻麻的，好似要將我看光看透一般。誰人都知道，這流言會如何覆滅一人，可是在流言四起之時，鮮少有人會自覺放棄這個傷人于無形的機(jī)會。月影空樓，舞臺上早已沒了笙簫，我在桌子下面的手緊緊地捏了一把裙擺，皺褶出現(xiàn)，猶如心里的層層紋路。我靜下心來，示意嬤嬤為我斟滿酒，淺笑著走了出來，“回皇后娘娘，回郡主，中秋當(dāng)日臣妾確實(shí)是去過如意茶樓，當(dāng)時我與少將軍相約同游，便在茶樓等候。”
“看來，你們新婚燕爾，感情如蜜似糖。如此也不枉費(fèi)皇上對你們的期許呀！”皇后朝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過，本公主倒是有個疑問，這一般人都預(yù)定不了的“致”字包廂，少夫人怎么能輕而易舉地進(jìn)去呢？”長樂公主托著腮問我。
我跪在那，抬起頭回話，“公主，這包廂睿王爺確實(shí)是說過要贈予我夫妻二人。但這不過是酒后玩笑，我難得出門，并不了解這如意茶樓地掌柜倒是當(dāng)真了?！?p> “酒后之言？這京城人人都知王爺十五歲時便酒量驚人，千杯不醉，更是被人稱為酒仙。這酒后的糊涂話，人人都會說，只是若是王爺說的確是萬萬不會被人信服?！笨ぶ麟m是云淡風(fēng)輕，但那雙眼眸緊緊地盯著我，我在中間道上跪著，受萬千矚目。
“回郡主，醉不醉言臣妾著實(shí)不清，但王爺確實(shí)是酒后的許諾。那日回門宴后經(jīng)過茶樓，因看到市集熱鬧便閑逛了好久，走得累了便進(jìn)入茶樓包廂休息片刻，不知是不是緣分所致，在窗口賞湖景之時倒是撿了一方帕子，后王爺尋來時已飲了不少酒，說是為感謝我?guī)退暗门磷樱惆寻g贈予我。王爺性情中人，但我確實(shí)受之有愧，所以說完便忘了。只是后來中秋之夜，為賞京城盛景又借用了一下包間，才有了郡主所見一幕。”我低下頭回話。
“帕子？什么帕子？”郡主聲音有些緊張。
“回郡主，具體我也不太清楚，當(dāng)時剛撿到王爺便尋來了，并未能來得及看上一眼。”
“好了，好了！這確實(shí)是王爺?shù)娘L(fēng)格，也是一段緣分！”皇后笑言，“少將軍夫人莫要緊張，起來回話便可，莫要一直跪著，顯得生分。少將軍自小也是皇帝和我看著長大的，而你兩的婚事又是皇上親自指定的，今后大可多來宮內(nèi)，陪陪我們這群老人閑談打趣呀！”
“謝皇后，謝各位娘娘，謝公主郡主！”我叩謝后回了自己的座位，手心早就出了滿滿的汗。
這場晚宴后來也是了無趣味，逃脫不出家長里短的俗話，待皇后與各位娘娘回宮后，我們一眾人婦也陸續(xù)退下，待走到宮門時早已過了戌時。就在宮門外，少將軍站在雷霆旁邊，挺拔身姿一動不動，依舊是一身黑衣，我卻在這黑夜里看到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