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說變就變,昨日還是晴天,今兒天蒙蒙亮便開始落雨,細細綿綿的雨絲好似惆悵一般,纏纏綿綿,交錯糾結(jié)。
“去吧,本宮已經(jīng)無礙,既然你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本宮無悔?!蹦现Z雙手輕輕捧著一杯茶水,小口小口的嘬著,溫熱的水潤濕干裂開的嘴唇,回歸那一片淡淡的粉嫩。
虛弱的聲音,似乎下一秒便要斷氣一般。
這身子骨當真是……南諾找不到形容詞來描述,稍微不過是一個重感冒,就差點要走了這條命,要不是自己意識強,估計還真就睜不開眼了。
“公主,等我?!碧K褶轉(zhuǎn)身,終究是踏出了這個房間,伴隨著關(guān)門發(fā)出的吱嘎聲,便只剩下那窗外細細綿綿的雨聲,偶爾有幾滴頑皮的雨水,落入了窗沿之內(nèi)。
房間內(nèi)再一次歸于寂靜。
“親愛的玩家,您確定不主動發(fā)起進攻?”喵喵都有些擔心,就這般能完成任務?柔柔弱弱似乎隨時都能掛掉的女人,當真能勾到目標?
喵喵表示一百二十個懷疑。
“沒聽說過溫水煮青蛙?對癥下藥罷了。”本就是個隱忍的性子,接近原主是有目的的,若是發(fā)起猛烈的進攻,還沒開始估計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一個突然對自己示好的人,不是別有用心就是一見鐘情,很顯然,一個高高在上受盡寵愛的公主對一個臟兮兮可憐憐的乞丐一見鐘情,說出去都是天方夜譚的事。
“嘖,女人果然可怕?!逼鹣冗€不信。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直到中午時分,一個淋成落湯雞的男子,伴隨著打開門的吱嘎聲,出現(xiàn)在房屋內(nèi)。
眼眶發(fā)紅,發(fā)絲凌亂,垂著的雙手甚至還在滴血,滴在地上的水滴,都被染成了紅色,淡淡的血腥氣,很快在屋內(nèi)蔓延開來。
蘇褶眼眸出神,直到眸光掃到南諾之時,空洞的眼眸才漸漸凝聚出一抹神采,就像黑白的圖紙突然有了色彩,就像黑暗的世間闖入一抹亮光。
“阿諾?!碧K褶顫抖著聲音,低低的開口:“我好像……賭輸了呢!”
“發(fā)生什么了?”南諾掙扎著從床榻上起身,來到蘇褶面前,將干凈的衣裳蓋在他身上,拉著人坐到凳子上之后,忍著眩暈感又將火爐子移近了些,纖白的小手緊緊握住那骨節(jié)泛白的大手。
“都死了?!绷季?,蘇褶抬眸,一雙往日沉靜的雙眸里,蓄滿了淚水,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南諾心中居然生出幾絲不忍。
“你早該猜到的不是嗎?”南諾柔聲道。
蘇褶沒有說話,只是一把抱緊了南諾,將頭擱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做了他一直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情。
瘦弱的身軀,明明看似一陣風便能刮倒,可此時此刻卻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蘇褶五歲被主上選入營中,從小教授的,便是計謀和隱忍,每天過著非人哉的生活,饑一頓飽一頓,忍受不同程度的挨打,便是為了鍛煉忍耐力。
扛過來只因為每月與母親的相會,能夠證明自己又厲害了幾分,相信總有一天可以強大到帶母親離開。
事實上,機會來了,可他做到了,那個記憶中溫柔如水的女人,卻是永遠的陷入了沉睡,那樣不甘的,可憐的,葬身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