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及此,南潯元眉頭擰住,等著南諾開口:“父皇,兒臣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蹦莻€在病痛邊緣不斷掙扎,喘息的自己。
南潯元僵硬了片刻,捏緊的手是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到底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諾兒叩謝父皇?!蹦现Z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蒼白的小臉兒上終是帶上了幾分笑容。
難得在她的身上,也能見到如此活力的一面,南潯元看著南諾離去的背影,淡淡道:“查清楚這個人的底細,盯著些,莫要驚擾朕的珠珠。”
罷了,終究都是欠她的。
“遵命,老奴現(xiàn)在就去辦。”孫尖后退幾步,隨后急匆匆的離開了,偌大的宮殿里,瞬間就只剩下了皇帝一人。
清晨的露珠滴落,陽光也在這一剎那灑落在宮殿上頭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一抹亮眼的光芒,而一個身形瘦弱的女子,從回廊處一步步走來,許是瞧見了那個站在回廊下的自己,女子站定腳步,手中玉蘭白的帕子掩在嘴邊,輕聲道:“昨夜可還習慣?”
蘇褶看的有些呆了,下意識的勾起一抹笑容,有些拘謹?shù)拈_口:“回,回公主的話,一切都好?!?p> “咳咳,這便好?!蹦现Z咳了兩聲,接著道:“你可有姓名?”
“賤民姓蘇,名褶?!碧K褶頭垂的低低的,跪在地上回話,袖子高高的擼起,露出瘦骨嶙峋的手臂,
豪不夸張的說,猶如皮包骨一般。
“哪有什么賤民不賤民的,在你的身上,本宮只看到了頑強不息的生命力,本宮……很喜歡?!蹦现Z掩嘴笑了笑,還是那副柔弱無骨的樣子,和傳說中一樣,就連走路,身邊都缺不得人。
“收拾一下罷,待會兒狩獵便要開始了?!蹦现Z柔柔的開口,隨后撇下流蘇帶著剩下的幾個丫鬟回了房間。
蘇褶看著遠去的背影,捶在兩側(cè)的手,下意識的捏緊了些。
“想什么呢?”流蘇蹙眉,打一開始就覺得這小子不懷好意,但終究是被公主收了,便是同一屋檐下的人,流蘇同情他的遭遇,卻并不代表她心軟。
“以后便是公主府的人了,待會兒跟著公主去獵場,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腦子想清楚了在開口……”聲音漸行漸遠,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只余下風吹草動的沙沙聲。
獵場坐落于宮殿外圍,是歷代祭祖過后舉行狩獵大賽的地方,相對于南潯元祖父那一時期,現(xiàn)如今的獵場擴大了不止一倍。
今日的風有些大,空曠的草地上,風吹的豎立的旗幟呼呼作響,路邊的野花紛紛彎了腰,鼓聲雷雷,烈馬躁動,蹄子不停的搭著地面,呼氣此起彼伏。
流蘇替南諾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隨后倒了杯溫熱的水,小聲道:“公主,今日風大,不如早些回去歇息?”
“這些話,莫要再說了?!蹦现Z微微搖頭,小臉兒卻是可見的蒼白幾分,她打小便是身體不好,先天弱,后天再怎么補,破了補丁的衣服,就算補上去了,也是留了個偌大的補丁。
“是?!绷魈K垂頭應著,只得吩咐身后的丫鬟快些回去燒水,待獵場這邊結(jié)束之后,公主好歹能泡個澡去去寒。
“皇兄,你可看看南諾,聽說她一大早就跑去父皇那里,就為了要一個賤民,不是你說那賤民是邊境蠻族?父皇怎么就答應給她了?”南溪不滿的捏著手中的瓜子,嘀嘀咕咕的跟自己的哥哥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