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帳里,一個異域美人正對著鏡子瞧著自己的額頭鬢角,甚是欣賞的看著自己的容貌。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異域美人眼眸一冷,從鏡子的倒影中看著進來的小丫鬟,聲色嚴厲的說道“叫你辦個事情就這樣畏手畏腳,真不知道他看上了你哪一點?”
小丫鬟渾身顫抖的跪倒在女人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也是第一次殺人,實在。。。。實在有些害怕,娘娘還是饒了奴婢吧。”
異域美人扭過身來,一雙赤裸裸的玉足輕輕踮起,整個人俯身下來,用帶著長指甲的手指輕輕抬起那小丫鬟的臉頰,左瞧瞧又看看這花容失色的容貌。
忽然一個巴掌打了上去,小丫鬟沒有一絲提防的倒在了一邊,捂著臉不敢抬頭。
異域美人輕哼了一聲,起身說道“怕什么,只要你做的滴水不漏怎么會被人發(fā)現(xiàn),若真是被那人發(fā)現(xiàn)了,也只能怪你自己蠢鈍如豬。”
異域美人盯著地上趴著的丫鬟,見她捂著臉的胳膊上三道紅紅的印子卡在上面,一把抓了過來,厲聲詢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她自然不是擔心小丫鬟身體如何,只是今日一天已經(jīng)過的心驚膽戰(zhàn),若事情敗露,她如何跟上面交代。
小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林姑死前狠狠的拽著我的胳膊,許是那時候撓傷的吧。。。。”
“廢物!”異域美人將她胳膊一甩,氣的來回踱步,幸而今日沒有人發(fā)現(xiàn),不然她還能活著走出這個屋子嗎。
原本,她是聽了指使來個栽贓嫁禍給那落玉兒的,要怪也只能怪那落玉兒太聰明,可終究她太過于感情用事,竟然相信憐香那個蠢貨,以為在這深院之中,終于有了惺惺相惜之人,才落得被人利用背叛的下場。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事情本是做的天衣無縫,段無雪也是深信不疑,沒想到時至今日竟然有不要命的敢找上他段無雪的門上來。
那二皇子的女人據(jù)說也是個西域來的,不知是哪個國的派來的細作,自己竟然從未見過。
今兒一大早,她便心慌,害怕這女人真有剖尸斷案的本事,可幸好到了最后還是他們的人更勝一籌。
這女人想來也就是個假把式,竟然連丫鬟手上有傷都看不出來。
彼時,異域美人的臉上露出了蛇蝎般的笑容,對著身后的人說道“給主子傳信,就說一切安然無恙?!?p> “是。。。?!?p> 永頃王府另一間屋子里,段無雪一身疲憊的靠在椅子上,他腦中回想著和落玉兒的一幕一幕,不禁還想起了那個靈仙說的話。
他不敢說自己絕頂聰明,但自己府里什么樣他卻心知肚明。
落玉兒是個驕傲的姑娘,縱使他們二人諸多糾纏,其中還有這許多誤會,可若是說她無緣無故殺人,段無雪是不會相信的。
這永頃王府快成了一個賊窩了,她走了也好,走了便可以做回從前的她了吧。
段無雪正想著,楚楚卻在門口已經(jīng)等了許久,終于安耐不住輕輕扣門進來。
段無雪看著楚楚,心中三分憂傷少了一半,楚楚的手攀上他的肩膀,他反手握了過去,輕說道“今天的事嚇到了你了吧?!?p> 楚楚笑得凄然,看著眼睛有些乏樂的段無雪,說道“有殿下在,臣妾怕什么,倒是覺得沒有替殿下分憂,心里過意不去?!?p> 楚楚原本是一個段無雪手下一個兵的女兒,可自小便跟著父親四處漂泊,行醫(yī)救人,后來她父親死了,她一個姑娘家,心中早已對段無雪暗生情愫,可依舊毫無怨言跟在段無雪身邊,毫不介意有沒有名分。
段無雪為了不虧待她,也算是頂撞了朝廷眾人才將她扶上了正妃的位置。
留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在身邊,自己也好有一時的放松。
他看著楚楚自責的模樣,憐惜道“你陪在我身邊已經(jīng)是我的最大的心安,不必自責?!?p> 楚楚聞言點了點頭。
段無雪扭過頭來,看著案臺上的文書,邊疆邊疆,到底這些仗還要打到什么時候。
楚楚看出段無雪的憂郁,說道“臣妾只會行醫(yī)救人,這些邊關的事臣妾就幫不上忙了,不過殿下可以問問少頃,她對那邊應該很熟悉才是?!?p> 少頃。。。段無雪心中冷笑一聲。
少頃來到他的府上還是一莊奇事,一個車師國單于的掌上明珠,竟然說對他一見鐘情,情難自拔。
車師現(xiàn)在一邊被匈奴看著,一邊在西域六十四國中又毫無存在感,可卻是第一個以聯(lián)姻的方式主動歸順西涼的小國。
“最近,少頃那你就不要再去了。”段無雪說道。
楚楚不明白,往日段無雪對離音也算是呵護有加,自己雖然心里不高興,可還是對少頃百般照顧,怎么今日好似提醒自己遠離離音一般。
段無雪輕呼一聲,說道“看她今日一驚一乍,忽喜忽悲的模樣定是受了驚嚇,讓她好好在屋里歇息歇息吧。”
“好。。。臣妾知道了?!背f道,她雖這樣說,眼睛卻瞧著段無雪的神色,那目光中的寒冷像是久久不化的冰川,相識十載,自己卻已經(jīng)很久沒看見他肆意的笑過了。
如今自己有了地位和名分,可這諾大的王府里卻不如行軍的一間帳篷內(nèi)來的溫馨。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落玉兒被休住在段無涯府里的消息不過幾日便傳到了宮里上上下下,每一處無不是在說些紅顏禍水的壞話。
而段無涯和靈仙替落玉兒說話的事情盡管段無雪想壓下來,也為時已晚,幾個時辰不到,當夜便傳到了太子耳中。
太子一邊泡著腳一邊摟著懷里的女人,這女人倒是三分像極了落玉兒,卻比落玉兒更清冷一些。
“怎么?還在因為我沒有帶你去六弟的生辰宴不高興?”段無咎問道。
“怎么會,是殿下心疼我鬧了風寒,臣妾怎么會不知道殿下的心意。”
段無咎一雙溫實的大手觸在女人的兩手之間,對著來送信的人說道“告訴那女人,都是一家人,讓她借機去接近一下老二的王妃,探探虛實?!?p> 轉頭眼中透露著寒意和心機的說道“王妃也許久沒回娘家了,想必丞相一定對你思念有加,不如明日王妃便回家里住上幾日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