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不折一臉憧憬說道,“一千木林軍,以火牛陣法重挫三萬東海國軍隊,解救邊關(guān)之圍。又在林海雪原之上,以九宮大陣,困住五萬北岳大軍十日十夜。無數(shù)出色守城,引得東玄國百姓交口稱贊,稱他是‘不動金剛’,‘天下第一守城將軍’。”
易不折長嘆一聲,惋惜說道,“可惜這么好的鎮(zhèn)邊名將,那東玄國國主不知道珍惜,只因為打了幾次敗仗,就聽信閹黨讒言,把他誅滅三族。唉……我還聽說,他祖上有一塊免死令牌,木成武沒給自己用,而是留給他女兒用了?!?p> 易不折氣憤說道,“可那閹黨也是歹毒,妖言惑主,說他女兒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黥面,廢靈根,挑手腳筋,穿琵琶骨,把她流放至北冥海,唉……我老爹不忍,連夜御劍趕去,想把他女兒收到北宗做弟子。結(jié)果趕到的時候,押送的官員已被買通,設(shè)計把她害下懸崖,掉入北冥海尸骨無存?!?p> “老爹一怒之下,把這些官員全殺了,在海上尋了一圈沒找到人,無奈之下,只好在崖邊給她立了個衣冠冢,黯然回北宗。我見他沒救到人灰溜溜回來,當(dāng)時就氣不過,罵他沒用。他一氣之下,把我屁股打腫,罵道‘你行你上’?!?p> “我當(dāng)時就想,救人要深謀遠慮,收到木元帥下獄的風(fēng)聲就立刻出手,偷偷摸摸救幾個人還是可行的,他那苦命女兒也不會那么慘了?!?p> 木將軍委頓癱坐地上,淚水滴答而下,哽咽道,“難怪他們說那幾個官員遭了仙人報復(fù),被攔腰斬斷慘死多年。我回到崖邊,發(fā)現(xiàn)那衣冠冢也被附近村民好好修繕了一番,香火不斷?!?p> “你就是木元帥的女兒,木槿將軍,對么?”
木槿低著頭輕點,“小女子正是木槿,沒想到易道長是恩公之子?!?p> “我叫易不折,幸會?!币撞徽壑鹕碜?,幽幽說道,“閑話聊完,你該帶人走了?!?p> 木槿含淚氣道,“那妖鼎正是害我父親的罪魁禍?zhǔn)?,你為什么要助紂為虐!”
易不折撇嘴一笑,“我說了,‘救人要深謀遠慮’,你拿九鼎回去,治標(biāo)不治本,有什么用?”
木槿爭辯道,“我可以拿妖鼎去游說東玄國隱世高人出面,還我父親一個公道!”
易不折眉毛一揚,低頭嘿嘿一笑,“到頭來,救黎民蒼只是個口號,你本質(zhì)只是想著給父親爭口氣而已,看來你不懂你父親讓你活下來的真義?!?p> 本來胸間生出萬般柔情,此時頓時化為烏有,木槿咬牙切齒說道,“你到底想怎樣!”
“滅了九鼎之源,而且讓各國國主畏懼厭惡九鼎,此后再也不敢用這玩意兒。”
木槿冷笑,“說的輕巧,且不說九鼎之源在哪。九鼎這么好的偷天換日空間法寶,怎么可能讓北岳國主舍棄?”
“五斗鼎,作用范圍,百步到方圓十里環(huán)形區(qū)域。一粒米丟進去,一炷香過后可吸引五斗米,一大把米可以把方圓十里糧食全部榨光。”
易不折意味深長一笑,“方圓十里只有山下一處村莊,我用這五斗鼎做實驗,一晚上得了九十石糧食,你猜他們村少了多少糧食。”
“多少?”
“一百八十石?!?p> 木槿驚道,“剩余九十石呢?”
“沒了,憑空沒了,我猜應(yīng)該是作為偷天運米的代價消亡了。”
易不折取出一枚銅子,拇指彈出,掌心一抄,“好,現(xiàn)在問題來了,已知這鼎每年都可穩(wěn)定產(chǎn)九個,開戰(zhàn)兩國軍隊都得了五斗鼎隨軍出征,互相放米搶來搶去,且問,有什么后果?”
木槿細思恐極,“百姓糧食徹底沒了!”
“對,買都買不到的那種。糧食大量消亡,軍民那么多張嘴卻嗷嗷要吃飯,只會造成一個結(jié)果,就是東玄國千里餓殍不斷擴大,人界變成一片煉獄?!?p> 易不折話音剛落,把銅子拋給木槿。
木槿輕巧接過,白了他一眼,不滿道,“你好好說話便是,甩什么銅子耍什么威風(fēng)!哼,像個沒長大的小娃兒一樣!”
易不折嘿嘿笑道,“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我一路玩銅子當(dāng)圍棋把玩,九成是為了耍帥裝逼?!?p> 木槿鼻嗤問道,“那一成呢?”
易不折從懷里抄出一大把銅子,在兩只手噼里啪啦倒動不休,“這是我托人在鎮(zhèn)岳城周邊收的一堆銅子兒,就剛才給你的這一枚,那聲兒聽起來含錫量最高。”
“錫?”木槿有些困惑。
易不折嘴角微揚,詭秘一笑,“就是根據(jù)成分聽聲音,那一枚的產(chǎn)地最接近九鼎礦源?!?p> 木槿大喜,“你是說……”
易不折將兩枚銅子拋給木槿,“這兩枚也含一點,應(yīng)該靠近那礦脈,但是離礦源有一點距離?!?p> 雙手比了個三角形,易不折嬉皮笑臉說道,“行軍布陣,三點定位。我話都說這份上了,你若是木成武元帥的女兒,應(yīng)該知道怎么辦吧?”
木槿激動點頭,將這三枚銅錢稍作標(biāo)記,放入荷包貼身藏好,“必定不負易道長所托?!?p> “查清之后,聯(lián)絡(luò)鎮(zhèn)撫司的地幽薛凌,聽他調(diào)度,你可別沖動?!?p> “是!”
第二次消散的柔情,開啟第三輪重現(xiàn),凝于木槿雙瞳。
只是這一波情緒,更為強烈,她深情望著易不折,正應(yīng)了那句。
這個人,相貌俊朗卻有點狗,但是出招一高超,就顯得那么迷人,扮個道袍裝就像真神仙一樣,足以令春心萌動的女修士欲罷不能。
木槿雙頰泛紅,低聲道,“若是先父在世時能遇到你,肯定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非得招你上門,招你上門……”
“嗯?”
木槿猛然清醒,臉色更紅,慌道,“招你上門當(dāng)軍師,穩(wěn)坐中軍帳,決勝千里的那種?!?p> “不賴?!币撞徽弁峦律囝^,自顧自的拋銅子玩。
木槿柔情中帶著欽服眼神怔怔凝望易不折,深情款款說道,“易道長……你把玩這些銅子可另有玄機?能否指點小女子一二?”
易不折漫不經(jīng)心道,“剩下的啊,十成是為了耍帥?!?p> 木槿低頭淺笑,暗想。
易道長英俊瀟灑,高深莫測,常懷赤子之心像個小孩子一樣,怎么說呢,還挺可愛~
易不折突然嘆了口氣,湊近木槿,臉頰微紅,試探問道,“我問你件私事,不知你方不方便回答?”
見易不折有些羞澀扭捏,木槿雙頰駝紅如霞,頭頂霧氣升騰,低聲含情應(yīng)道,“道長所說,小女子有求必應(yīng)?!?p> 易不折彎下身子,目光盯在某個尷尬部位,“你真的沒纏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