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急轉(zhuǎn)直下,氣氛劍拔弩張。
眾修士呆愕暗想,“這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只是個練氣后期也敢得罪羊鶴二老!”
羊老臉皮抽動,皮笑肉不笑說道,“白狐小子,你莫非是腦子壞了不成?”
“要打來打,別廢話!”易不折將長劍挽了劍花,扛在肩上,走上陡坡,向比武臺飛身行去,“你們一個個來也罷,一起上也罷,都隨你,我先上臺了?!?p> 鶴老指著易不折離去的背影,怒極而笑,“你們說,這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
羊老沉思片刻,擺手陰沉說道,“練氣后期卻敢如此囂張,恐怕有什么底牌,大家伙小心應(yīng)對,第一個把他淘汰?!?p> “是!”
石窟最高處的觀眾席,身著虎紋錦氅的虬髯男子,手上盤著兩個核桃,對一旁的韓參將問道,“這個輕狂少年便是你說的那個高深莫測仙人?”
“稟城主,正是。”
城主林鎮(zhèn)北深邃目光鎖向易不折,“自信瀟灑,氣度不凡,看樣子,可能真的有兩把刷子,今年運鼎侍角逐,可有好看的了?!?p> 盤了兩下核桃,林鎮(zhèn)北吩咐道,“若他贏了,以大禮對待,若他輸了,說明只是欺世盜名之途,把他找個理由擒了拷問一番,交于羊半仙發(fā)落?!?p> 韓參將有些不忍說道,“可屬下經(jīng)他指點十招,刀法確實大有精進?!?p> “可能他身上就有你家完整刀譜,等擒住他一番拷問,不怕他不老實交代?!?p> 韓參將無奈應(yīng)道,“是……”
聽得裁判宣布眾人上臺,各修士登坡游身而上,輕巧落定,各自在比武臺一角站定,警戒目光掃向四周。
掃了一會兒,臺上眾人目光紛紛望向易不折。
此時的易不折,他掏出一根炭棒趴在地上,以邊界為沿,畫出一個方不方圓不圓的形狀。
裁判不解問道,“易道長,你這是做什么?”
“畫圓。”
“嗯?”
“你們比賽規(guī)則沒規(guī)定這比武臺不能寫寫畫畫吧?”
“可以倒是可以,你畫圓做什么?”
易不折畫好不方不圓的弧線,收好炭棒,站起身子拍拍手,背靠高臺邊緣,長劍作杖雙手拄著,笑嘻嘻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們不攻進此圓,我就不欺負你們,若是侵犯這圓,別怪我下手太狠?!?p> 全場觀眾一聽,頓時議論紛紛,“這練氣期少年到底什么來頭,為什么如此托大?”
裁判被嗆得咳嗽連連,望向高處的林鎮(zhèn)北,見林鎮(zhèn)北點頭,裁判無奈說道,“你自己托大,到時候灰頭土臉被打下臺怪不得別人。”
“這是我的戰(zhàn)術(shù)?!币撞徽垡桓碧翎呅θ萃驁錾细魅?,“若是不信,你們盡可攻來試試。”
羊老鶴老還有他們手下修士,見易不折如此張狂,雙手握拳恨得牙癢癢。
鶴老高聲喝道,“快點開始!老夫已經(jīng)等不及教訓(xùn)這臭小子!”
肉眼可見羊鶴這一方的眾人各個靈氣波動起伏,殺氣騰騰,裁判憐憫望了一眼易不折,取過鼓槌,重重一敲,“運鼎侍角逐,開始!”
鶴老抽出熟銅棍,正待要攻,卻被羊老一把攔下,“等等!”
“怎么?”
“不急出手,觀察一陣,先讓那三個筑基初期的去探探風(fēng)?!?p> 三名筑基初期修士交了十金,本就窩火萬分,又見易不折區(qū)區(qū)一個練氣后期如此囂張,提著刀劍槍,咬牙切詞搶攻過去,“臭小子!我看你手上功夫有沒有你嘴上功夫厲害!”
易不折摸摸胸前兜袋的白狐,低聲道,“師父,可能會有點吵,你乖乖呆袋子里不要鬧騰,等會回去我給你做粵式油雞?!?p> 袋中發(fā)出“啾啾”兩聲,小白狐乖巧蜷成一團一動不動。
三把兵器的靈氣攜著勁風(fēng)攻來,吹得易不折道袍飄忽。
易不折不動如山,靜如處子。
長槍最長,最先突線而入,只見易不折目中神光微閃,提起長劍瞧準(zhǔn)角度,自右而左,自上而下,奮力一斬。
“當(dāng)!”
劍槍互撞,恰如寒山寺鐘聲,清遠悠長,火光也如煙花般綻放。
長槍直刺之勢被這側(cè)格頓挫,歪歪向斜下猛沖,那修士踉蹌一下,竟撞到一邊長劍修士身上,兩人兵器頓時攪成一團。
另一側(cè)使刀漢子瞧見易不折側(cè)格之后右肩有破綻,大喝砍去。
易不折打了個哈欠,劍也不轉(zhuǎn),直接將劍鐔往右剛猛一挺,以拿捏到極致的巔峰時機,打在使刀漢子刀背上,“篤”的一聲,直接將他一砍撞得大歪失衡。
易不折見左手二人攪亂一團,右手身形歪倒踉蹌,抓住一瞬間破綻,逆運體內(nèi)任督周天循環(huán),改為催動“噬靈奪氣”之法,左右手掌生出狂猛吸力,拍在左右二人肩上,三人體內(nèi)靈氣頓時大萎,重心徹底失衡,直接被帶飛摔出。
三聲“撲通”,三人盡數(shù)落水。
全場觀眾本來見他背水一戰(zhàn),以一敵三,情形十分兇險,心臟都提到嗓子眼,卻見他極其危急時刻,一轉(zhuǎn)攻勢摔飛三人,頓時全場激動歡呼。
裁判見他巧妙出手,以簡單兩招,便挫敗筑基初期三人,情不自禁一拍大腿,連聲大喊,“好!好!好!”
林鎮(zhèn)北本來眉頭緊鎖,探著身子神情專注萬分,見易不折輕松化解危急,舒了口氣,重新靠回椅背,對一旁的韓參將夸道。
“有意思!我本以為這易不折是年少輕狂,原來每一步都是深思熟慮。尋常人見這比武臺高聳四周無遮無攔,肯定是想辦法靠近中心不讓自己掉下去,這易不折卻背水一戰(zhàn),富貴險中求,既確保后方無憂,還能以巧妙格擋戰(zhàn)法,把來敵之勢給盡數(shù)帶歪摔下臺,妙??!”
韓參將得意一笑,“以屬下之見,這易道長確實是深不可測。”
林鎮(zhèn)北一揮手止住韓參將話頭,“劍法了得,戰(zhàn)法精妙,不過這還不足以配上‘高深莫測’四個字,只有贏下來才能說明一切,且再觀察一陣?!?p> 場上的修士相視一眼,滿臉驚疑。
四個筑基中期修士不信邪,大吼一聲從四方搶身攻去。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四下錚鳴,伴隨四朵燦爛火光,左二右二,四人全都失衡攪成一團,然后又是一帶一甩,跌落水中,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羊老和鶴老大怒,“用遠程法術(shù)!”
無數(shù)靈氣炮,暗器,符箓,從四面八方攻向易不折。
易不折眼若流星,長劍如蛇一般流轉(zhuǎn)周身,兵乓錚鳴不斷,所有靈氣炮和暗器盡數(shù)被他巧妙格擋帶歪,擦著身子而過。
一甩長劍做了個血振,易不折把劍柱在身前,懶洋洋倚著,從口袋翻出一塊軟糖膠拋到嘴中,邊嚼邊痞笑,“就這?”
直到這一刻,全場觀眾,臺上眾修士,紛紛倒吸涼氣。
此子,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