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和QQ閱讀客戶端,評論區(qū)作者發(fā)布了龍?zhí)讟牵幸庹呖汕巴粞裕。?p> 元陽府府城外,并非空無一物,在護城河外繞城一周,其間有不少客棧。
相比于城內,這些地方收費更便宜,所以生意一直不錯。
找了家熟識的店鋪,這幾人要了兩間房,吃了晚飯后就上床歇了。
除了心有陰影的王三鄭柱,其他人都睡得很香,一夜時間很快就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幾人就從床上起來,賒了店錢后就往府城趕去。
此刻府城大門已開,進進出出的人有不少。
這樣繁華熱鬧,充滿生活氣息的場景,才沖淡了眾人心中的陰霾。
但想忘記昨天的事情,他們還需要很長時間的心里建設,前提是他們能活那么久。
順利入城,他們一行立刻趕往了按察使衙門。
可憑他們的級別,無法直接面見何正陽的,所以當他們向上司稟告明情況后,又經(jīng)過了兩次稟告,消息才傳到了何正陽耳中。
才到衙門,第一盞茶還沒喝完,何正陽就聽到了這令人震驚的消息。
“雍王府的人屠光了一個莊子的人?他們不是出去打獵的嗎?”何正陽不敢置信。
啪的一聲放下茶杯,只聽他沉聲道:“去……把探聽的人叫過來,本官要親自問話!”
這事兒干系太大,絕不能有半點兒紕漏,所以一定要問清楚。
沒一會兒,灰衣漢子和手下幾人被帶到了大堂外。
站在門檻外,灰衣漢子大禮參拜道:“小人張安,叩見臬臺大人!”
其手下的一干兄弟,也都跟著跪地行禮。
大堂之內,兩班衙役手持殺威棒,目光灼灼盯著外面,場面格外威嚴肅穆。
何正陽面露威嚴居中坐著,左右兩側則是按察使衙門的屬官,幾位副使和僉事。
雍王府屠村干系太大,卷入這件事風險極高,何正陽自然不會一人擔下。
所以他把衙門里的官員都叫來聽審,大家裹挾在一起,這叫風險共擔。
“張安,你可知道,誣陷親王,乃是殺頭的重罪?”何正陽語氣冰冷。
以他二十年刑名的經(jīng)歷,在這種威壓下問話,對方說的話才可能是真的。
“回老爺話,小人萬萬不敢拿自己性命開玩笑,一切都是小人一行親眼所見!”張安連忙叩頭道。
見他這副態(tài)度,何正陽繼續(xù)道:“那你就把雍王府屠村之事,仔細講一遍!”
張安不敢怠慢,連忙從自己出城跟蹤開始講起,一路講到昨晚從何家莊回來。
期間王三和鄭柱也出言補充,渲染出來的血腥場景,讓即使耳聞的何正陽幾人,此刻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此刻一眾官員腦中都冒出一個問題,這位藩王究竟要干什么?
他屯積糧食,加固王府,打造兵器,訓練侍衛(wèi)……這些都可以往造反上靠。
雖然以雍王府的體量,想造反無異于癡人說夢,但好歹也算個合理的解釋。
可如今雍王府屠村,這又是為什么?
難道雍王真是個瘋子?這是何正陽之前有過的猜測。
不管這人是不是瘋子,但絕不能讓他繼續(xù)橫行下去,否則他們也得跟著倒霉。
朝廷法度,地方官有監(jiān)督藩王的權力,必要時甚至可以將其軟禁,并將其罪行上報朝廷等待處置。
如果他們放任,往后事情鬧大,雍王仍然是去圈禁皇陵的結果,但他們卻得背上放任縱容的罪名。
讓張安幾人退下,何正陽一行轉入后堂,此刻所有人都表情嚴肅。
“諸位,這事兒該如何處置,你們都說說看法!”何正陽沉聲問道。
沉默半晌后,終于有人開口道:“此事重大,查……肯定是要查的,但卑職以為,還是先報巡撫大人為好!”
這一手,同樣是風險共擔的手段,天塌了有高個頂著,巡撫衙門比他們個頭要高。
聽到這話,何正陽陷入了沉思。
除了案子本身,他還得考慮到朝廷動向,這位雍王牽涉的干系實在太大了。
這件事,非得田景同拿主意不可。
想到這些,何正陽起身道:“好……本官去見田大人!”
…………
巡撫衙門,田景同眉頭緊皺,面對下屬的請示很無奈。
“你先回去,軍糧何時啟程,消息到了本官自會通知你!”
“遵命!”
待這官員離開后,田景同才扶額按起了穴位,最近一段時間很多事情都不大正常。
一般來講,朝廷各方面都公函匯總,基本每五天會到達一批,即便有逾期的,最多也不過七八天,絕不會超過十天。
可如今,衙門已經(jīng)十一天沒收到公文邸報了。
五天前,他就派人去關內轉運司詢問,可到如今也沒有消息。
想到這里,田景同悚然一驚,貌似邊關方向,也好幾天沒收到戰(zhàn)報了。
難道出什么事了?田景同心中納悶,只想著一會兒派人去都司問問。
就在這時,外面有吏員稟告,按察使何正陽求見。
“讓他進來!”田景同沉聲道。
沒一會兒,何正陽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大人,出大事了!”
聽到何正陽這頭一句,田景同就覺得心煩無比。
最近發(fā)生的大事太多了,朝廷上下斗爭不停,公文傳遞好像又出了問題……
“說吧!”田景同無奈道。
何正陽整理好語序后,才開口道:“大人,雍王帶人出城后,把城外一個莊子上下幾百口人,全都殺光了!”
聽到這話,田景同頓時不淡定了,甚至他連語氣都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什么?他不是出城打獵去了嗎?”
何正陽露出苦笑:“大人,此事千真萬確!”
隨后,何正陽就把詳細情況一一道出,聽得田景同是目瞪口呆。
“瘋了,雍王一定是瘋了……”
說完這話,田景同隨即起身,在大堂內來回走動起來,可見這已經(jīng)讓他極其不淡定。
“雍王出城帶了多少人?”田景同問道。
“加上侍衛(wèi),不到四十人!”何正陽沉聲道。
“那好……你帶上捕快衙役,外加元陽府衙道差役,出城去把雍王給請回來!”
這里的請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好聽,顯然田景同這次動了真怒,要把趙延洵給“抓”回來了。
事實上,對近日雍王府種種逾矩行為,田景同都盡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這一次,趙延洵實在做得太出格,已經(jīng)超出了田景同忍耐的極限。
如果他不果斷出手,非但會被朝野指責,恐怕自己也會被牽連進去。
聽到田景同讓自己去帶趙延洵回來,何正陽突然有些后悔到巡撫衙門,可現(xiàn)在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田景同連雍王都敢動,此時正在暴怒的關頭,何正陽可不敢去觸霉頭。
在何正陽告辭離開后,卻聽田景同對手下吏員吩咐到:“你去都司衙門一趟,把陳安明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