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鞭打
顧霖鈴和身邊的“涼粉”看熱鬧不嫌事大,歡呼自是不用多說,她端好手中的相機,對準大屏幕,開始錄像……
木之心已經(jīng)接過工作人員專門遞過來的話筒,她看看身邊人,歐陽陌抬手做了一個“您隨意”的表情。木之心深吸一口氣,抱著一種早登極樂早樂極的態(tài)度,站直身體,拿穩(wěn)話筒,想象自己在長語大禮堂,自己正處于論文答辯現(xiàn)場,用播音腔說了一句,“梁雨上,代表所有支持你的人,感謝你對自己的夢想的一路堅持,感謝你給大家?guī)淼捏@喜。愿意陪伴你的人,都愿意對你說一聲,我喜——歡你!”
演唱會結(jié)束后,觀眾有序退場?!?1young”的演唱會相關(guān)詞條自然霸占熱搜前十。其中,讓人點進去笑道拍桌的就是類似這樣的詞條,“播音腔‘涼粉’告白梁雨上”“神斷句‘我喜——歡你’”。
“梁雨上超話”里,“涼粉”們已經(jīng)排隊型,笑翻了,笑岔氣了,笑上墻了……
“這什么寶藏小姐姐,好好的告白成了朗讀?”
“這個寶藏小姐姐好熟悉呀!”
“樓上真相了,去看五年前五四檔的那期《中華詩會》?!?p> “原來是校友,難怪嘞。”
“我為什么沒有和梁梁當校友,不然我也可以當眾調(diào)侃他。”
“小姐姐故意這么斷句,是怕自己的男朋友吃醋嗎?”……
“哈哈哈哈……”顧霖鈴抱著手機,汽車后座只有她一人,剛好給她打滾的空間,“姐呀,這是偶像和粉絲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呀!梁雨上自帶‘暖寶寶’體質(zhì),走哪兒哪兒熱鬧。你這位‘涼粉’也是,今晚帶出好大一場熱鬧!”
木之心坐在駕駛座,抬眼看了一下中央后視鏡,顧霖鈴正自顧自打滾,像個不安分的春卷兒一般,“妹妹,你坐好。還有,馬上到家了,手機還我?!?p> 顧霖鈴:“好啦好啦,我再看一會兒?!彼贿叿瓌邮謾C界面,一邊笑得手抖,手腕上的鈴鐺響個不停……
歐陽陌正靠在副駕駛座上閉目養(yǎng)神,二人的話語一字不落地傳到她的耳中,“小妹妹,你干脆別叫霖鈴,叫顧鈴鐺吧!瞧你這聲音和你的鈴鐺有的一比?!?p> 顧霖鈴:“陌陌姐,你可以這么叫我。小鈴鐺,多可愛!”
汽車開到小區(qū)門口,歐陽陌未下車。木之心將顧霖鈴送到單元樓下,囑咐了兩句,看她上樓。不多時,木之心手機提醒微信來信,“之心,妹妹到家了,今晚辛苦你了,和朋友不要玩得太晚,早點休息?!?p> 木之心回復(fù),“妹妹到家就好,我會聽話喲,阿姨晚安!”
她快步回到車上,依舊坐在駕駛座,系上安全帶。歐陽陌選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后腦勺靠在頭枕上,“我新買的車,你開得還挺順溜!”
木之心轉(zhuǎn)動鑰匙打火,“畢竟是七年的老司機了。”
汽車開動,長平畢竟是大都市,即使將近11點,按照時辰計算,即將子時,交了明天的日子,街上依舊熱鬧,霓虹燈的光,商場廣場大屏的光,路燈的光,小吃攤位的光,車燈的光,各種媒介帶來的光交織在一起,不經(jīng)意間掃在歐陽陌身上,她今晚一身紅裙,口紅也涂上了火烈的紅色,但被各種光一照,似乎暗淡了許多……
手機振動,她查看微信消息,來自“高粱”的文字,“陌陌,回去了?”
她回復(fù),“沒,和之心一起,準備去浪?!?p> “這么晚,仙子獨自出門很危險喲,給我發(fā)個定位,老大踏著七彩祥云來保護你!”
“別鬧了,我們?nèi)ナY哥那里,沒事,你早些休息。”
“仙子安全,我才睡得著嘞!”歐陽陌按了電源鍵,手機屏幕熄滅,“要是梁雨上當初不是腦門一熱,我這車,還輪不到你開嘞!”
木之心:“那倒是,老大在,他的職責就是保護仙子。紅衣仙子,幾百年沒看你穿紅了?!?p> 歐陽陌:“紅高粱都跑了,我穿紅給誰看?”
歐陽陌性格屬于張揚一類,與木之心穩(wěn)扎穩(wěn)打的風(fēng)格不一樣,她的小日子是叫“今朝有酒今朝醉”……
當初,她和木之心同年入校,梁雨上作為學(xué)長,早已在大藝團混得風(fēng)生水起,舞蹈隊就是他的天下。新生軍訓(xùn)的時候,梁雨上就如古代皇帝選妃似的,各個班跑,自己秀個歌喉,炫個舞蹈,花式宣傳大藝團,當然重點是給舞蹈隊物色新人。
剛巧,軍訓(xùn)休息的空當,是才藝展示的時候,木之心和歐陽陌不是同一個專業(yè),兩個班的陣營隔著整個訓(xùn)練場,一個在東南角,一個在西北角,碰巧二人剛好都在表演《化蝶》,但各自都沒有搭檔,一個人跳兩個人的舞。梁雨上當時正坐在觀眾臺歇息,他坐的的位置剛好可以俯瞰整個訓(xùn)練場,兩個角落的“蝴蝶”自然被他看到了。
于是,他便開始了忽悠之旅,分別讓兩人填了報名表,面試當天之間讓二人三分鐘磨合之后,直接搭檔跳《梁?!?。軍訓(xùn)時候大家白日訓(xùn)練,晚上聽報告,幾乎一整天都穿著軍裝。面試那天,軍訓(xùn)已經(jīng)結(jié)束,各人穿著自己的服裝,木之心穿著一身白色長裙,歐陽陌則選了一條紅色及膝蓋裙子,一紅一白,一熱一冷,倒成了面試當日一道獨特的風(fēng)景……之后,梁雨上便成了兩人的老大。
梁雨上對歐陽陌表白的那天,他說自己之前醉心藝術(shù),只想著完成好每一次表演,當了老大就要將小伙伴們的每一次舞臺呈現(xiàn)做到完美,雖然見過不少美人,動心的卻只有一個。
歐陽陌聽了他的表白也沒有立刻答應(yīng),自是先問問周邊人意見。木之心讓她冷靜一點,剛剛?cè)雽W(xué)的學(xué)妹不能被學(xué)長迷得神魂顛倒。大藝團的主席說梁雨上挺幽默,考慮事情周到,做男朋友也行。輔導(dǎo)員說當心這樣的人是“中央空調(diào)男友”?!?p> 歐陽陌觀察了兩個星期,最終還是遵從本心,就轟轟烈烈談一場戀愛吧。但她和梁雨上說好,大學(xué)的戀愛很純潔,兩人要共同維護這份美好。梁雨上本碩連讀,他碩士畢業(yè)剛好就是歐陽陌本科畢業(yè)。畢業(yè)季就是分手季,兩人不要拖泥帶水。到了那時候,二人自動分手。若有繼續(xù)的可能,等歐陽陌畢業(yè)了再說??啥藳]有等到畢業(yè),梁雨上出道的那一個夜晚,歐陽陌提出分手……
蔣正輝以民宿起家,又將周邊居民的小院或買或租,拓展了餐飲、土特產(chǎn)等店鋪,如今已經(jīng)連成一體,但掛的依舊是“老蔣家”的招牌……風(fēng)景區(qū)不允許私家車進車,所有的車停在山腳下專門的停車場。木之心將車開到就進的停車位,同歐陽陌徒步上山。山路上有電動觀光車,也有四人抬藤轎,但二人不想坐車也不想坐轎,畢竟夏日的山間晚風(fēng)涼爽,在城區(qū)難以享受,既然來到這個稱得上世外桃源的地方,自然不可辜負這自然的饋贈。雖是深夜,道路兩旁除了游人,小商人們在各自劃歸的地攤區(qū)域叫賣,倒也熱鬧,自然沒有孤身女孩深夜走山路的危險。
蔣正輝當初選址精妙,“老蔣家”距離山腳不遠,二人走了二十分鐘也便到了。兩個女孩穿過奶茶店、茶藝店、點心鋪、特產(chǎn)店、火鍋店等,徑直來到民宿區(qū),才到前臺,蔣正輝剛好從通往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來,“推了好幾個客戶,專門給你倆留了一間,再不來,我要取消訂單了?!?p> 木之心:“謝謝蔣哥!朵朵呢?”
蔣正輝:“秀兒去樂縣參加同行的個人服裝展,蔣云朵正好跟著回去看爺爺,留下我這爹地在這兒干活嘞。還沒吃飯吧,讓廚房送點什么到你們房間去?”
歐陽陌搶著回答:“火鍋!蔣哥,你家的網(wǎng)紅火鍋,我還沒嘗過?!?p> 蔣正輝:“沒問題,小木,歐陽,你們先去待會火鍋就到!”
歐陽陌:“蔣哥,來兩箱啤酒?!?p> 木之心:“那蔣哥,你這里解酒的果醋也來兩瓶!”
餐桌上的鴛鴦鍋里一紅一白熱湯滾動,周邊圍了一圈瓷盤,葷素皆備。木之心將一盤牛丸分了兩半,紅白湯里各占一半。歐陽陌打開兩瓶聽裝啤酒,往木之心面前放了一瓶,“走一個!”二人碰杯,吃了會菜。
歐陽陌被一口辣菜嗆到,立刻抽了紙巾擦擦嘴,“深夜吃火鍋,滿足了口腹之欲,但這一個月的瑜伽又白做了?!?p> “搭配清淡的吃,別傷了喉嚨?!蹦局挠寐┥滓饲嗖朔湃胨胫?,“既然來吃火鍋,就拋開一切雜念?!?p> 歐陽陌:“都怪梁雨上,票那么難搶,我們本來不用去的。不然,咱們早就吃完了火鍋了。”
木之心:“你呀,明明想見他,還嘴硬。說真的,你和老大談戀愛,讓大藝團的小伙伴吃了一個大學(xué)的狗糧;你們分手,也讓我們這一群你倆愛情的見證者流了一個西湖的眼淚。”歐陽陌:“你們不都知道嘛,我和他畢業(yè)就分手,只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木之心:“你在老大出道之夜提出分手,真有你的!”
歐陽陌:“誰讓我是歐陽陌呢!他不去折騰,我倆自動分手,不存在誰甩了誰,這份大學(xué)里的愛情一直到結(jié)束都是美好的。可他既然出道了,進了藝人這個行業(yè),到我們畢業(yè)之前,我們的戀愛就成了雞肋,一點不美好。但我不會讓別人甩我,只有我甩別人?!?p> 木之心:“旁觀者看得清,老大既然是老大,他這個當局者自然不會迷。他知道,你是為了他?!?p> 歐陽陌:“提出分手之前,我還是他戀人嘛,為他想想也沒錯。他既然要去娛樂圈逛逛,自然要受到這個行業(yè)的鞭打。他入職后的第一鞭,我來吧。對我對他,都好!”
木之心:“老大從沒承認和你分手。他不止一次在采訪中說,他有過女朋友,只有一個。只是現(xiàn)在降級了,成了朋友。他人當個熱鬧聽了,我們這些局內(nèi)人知道,依著老大的性格,說不定哪天又升級了。話說回來,你選擇他出道的日子和他分手,讓他怎么忘得了你?!?p> 歐陽陌:“是呀,我可以選擇另外的日子的。但我有私心,畢竟,是我喜歡了一個大學(xué),整個青春的人。我不甘心,在他心中,如羽毛飄過,一瞬的悸動后,沒就沒了。但這樣做了后,三年了,我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對他也沒太多眷戀。但對其他人,我也沒有感覺。我也很矛盾,人嘛,向前看。但是呢,若有一天,他想和我復(fù)合,我還單身的話,我或許會選擇吃回頭草。”
木之心:“你倆怎么比‘梁?!€讓人難受嘞?!?p> 歐陽陌:“‘梁?!?,我和他成如今這番,不也是蝴蝶效應(yīng)。若沒有顧霖川說,梁雨上的唱跳不錯,要是有意,可以出個道。高粱就去了,還真成了。說起這個,我突然想到,我身邊的人,我的閨蜜、男友、搭檔,都被顧霖川迷了心竅?!?p> 木之心:“哦?”
歐陽陌:“我閨蜜呢,自小是個舞臺控,戲精本精。她第一次在電影里看見顧霖川,就說,這人以后一定是影帝。她就要考上國電,將來要和影帝飆戲。如今呢,顧霖川已經(jīng)是影神了,她還是個八線,和我擠在一間出租屋里,就當初的夢想還在。梁雨上呢,臺前那么多年,當上老大后逐漸轉(zhuǎn)幕后策劃,他要是不折騰,我和他如今或許是部門的好搭檔,他策劃我后期。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成了追星典型,為了偶像,在娛樂圈乘風(fēng)破浪。你呢,當初梁雨上和我告白的時候,你勸我冷靜,結(jié)果你遇上顧霖川比誰都沖動。你還瞞我和高粱好久,等見了家長才告訴我們。我的閨蜜、前男友都進了藝人行業(yè),你不是。他們和顧霖川有什么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旁人說不了什么。你和顧霖川,戀人,藝人,特別是事業(yè)上升期的藝人,最忌諱的社會人際關(guān)系。若有一天公布于眾,你……”
木之心:“我,就是木之心。我是努爾媽媽的孩子,云秀的閨蜜,老大的跟班,你的搭檔,如今不過多了一個身份,顧霖川的女朋友,僅此而已?!?p> 歐陽陌:“豪爽!干一杯!”
木之心:“陌陌,你的擔心,我知道,但我不怕。我十五歲的時候,命運改變了我。過了十年,也該我做命運的主人啦!我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還蠻幸運的,身邊人都把我當個團寵對待。松鼠遇到事情,不會把腦袋藏進尾巴里。我相信,以后的運氣,也不會差!”
歐陽陌:“等你和顧霖川官宣的那一天,熱搜預(yù)定。以前,超話里磕‘霖云cp’,你今晚的播音腔神斷句,‘梁木cp’更鎖死了。結(jié)果呢,大家都磕錯了,微博的程序員不知要掉幾把頭發(fā)。顧霖川這些年有意無意透露他已經(jīng)不是單身的訊息,希望到時大家都淡定點吧?!?p> 兩人一陣胡吃海喝后,都不想睡,索性到餐桌旁的家庭影院選了一部電影來看。歐陽陌一邊評論劇情,一邊嘮嘮逝去的青春,電影才放了三十分鐘,她便睡著了。
木之心關(guān)掉電影,一路拖拽,把她扛上床,脫了鞋子,蓋好被子。歐陽陌順利在棉花被中開啟睡眠模式后,木之心捶捶肩膀,心中也思念起老大了,老大呀,要是你在,我就不用干這體力活,不對,要是你在,陌陌不會喝醉。
她打了個哈欠,聞見滿嘴酒氣,趕緊鉆進洗手間,刷牙的時候,突然想起下車之前,顧霖川給自己發(fā)了一條消息,“我今晚大夜戲,一夜無眠,有事隨時聯(lián)系我。”
她快速漱口,把自己的松鼠毛梳理得整齊一些,一邊思量著他會不會正好在拍戲,一邊發(fā)了兩個字,“有空?”對方發(fā)來視頻邀請,手機界面即刻變換,她跑進家庭影院角落里的迷你KTV,同意邀請,“嗯?你在哪兒呀?”
顧霖川:“大夜戲進度快,提前拍完了,我回到住處,靠在床上,等你的電話?!?p> 木之心:“幸虧我想起你來了,不然你不要等個寂寞?”
顧霖川:“你在酒店?和誰呀?”
木之心:“和你說過的,蔣哥這里,陌陌已經(jīng)睡著了,這迷你KTV隔音,不會打擾她?!?p> 顧霖川:“今天,不對,早就過了十二點,應(yīng)該說昨天,是你畢業(yè)的大日子,應(yīng)該為你慶祝。結(jié)果,讓你忙了一天,護送妹妹,陪歐陽去演唱會,回來又安慰她?!?p> 木之心:“我能為身邊人做點什么,才顯得我不是一只只會啃開心果的松鼠嘛!”
木之心面前一盞燈,黃色的燈光照在她臉上,正好把她的上睫毛的影子根根清楚地印在下睫毛的眼角,顧霖川換了個姿態(tài),將手機捧在雙手之間,“小松鼠,小星星從沒聽你播音腔說喜歡我?!?p> 木之心:“好歹是偶像,包袱還是要扛一下?!?p> 顧霖川:“在之心面前,我只是霖川?!?p> 木之心:“你忘了,我說過的?!?p> 顧霖川:“什么時候?”
木之心:“我們的第一個跨年當天,你還給我同步翻譯了。”
顧霖川:“你是我的心之所向?!?p> 木之心:“就是這句。”
顧霖川:“該你了?!?p> 木之心:“???”
顧霖川:“上次你先說,這次我先說了?!?p> 木之心:“你套路我!”
顧霖川:“套路得你心?!?p> 木之心:“你怎么越來越皮了?”
顧霖川:“和你學(xué)的?!?p> 木之心:“不跟狐貍學(xué)妖精,跟著松鼠學(xué)開心?!?p> 顧霖川:“和你一起是很開心,你能不能再給我多加一些快樂值?”
木之心:“拜托,你三十歲了,不是三歲小朋友?!?p> 顧霖川:“打人不打臉,提啥別提年齡?!?p> 木之心:“你傲嬌去吧。下次,下次見面,我說給你聽。”
顧霖川:“就這么說定了?!?p> 木之心放下手機,哈欠一個接一個,她搖搖晃晃推開迷你KTV的門,一路走過,順手滅了燈。當整個屋子都暗下來,只有床頭的小夜燈發(fā)著微弱的燈光,她就著這一點兒燈光看去,睡得四仰八叉的歐陽陌占據(jù)了整個床鋪,被子卻不知什么時候蹬掉了一半。她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又給她蓋好被子,接著從衣柜里報了備用毛毯,順勢一抖后立即連人帶毛毯往沙發(fā)上一躺,一夜——其實也就兩三個小時好眠……
木之心自小放養(yǎng)式長大,但時間上自律,早晨起床不用鬧鐘,自有生物鐘,她本來應(yīng)該六點半自動醒,卻在將近六點時候被衛(wèi)生間傳來的水聲吵醒,她拉下毛毯,露出腦袋,頭頂亂糟糟的毛淘氣地延伸了幾根在額頭上,她伸手理理頭發(fā),嘟囔了一句,“陌陌呀,我欠老大的都要報答給你了。陪你到深夜還要早起,舍我其誰?”她索性不睡了,從自己背包里拿出一套備用外衣?lián)Q上,又把昨天穿的衣服疊整齊放進背包。
衛(wèi)生間的水聲停了,歐陽陌穿著浴袍,一邊用白毛巾擦頭發(fā)一邊往外走,“咱們想的齊全,就在民宿住一夜,還帶著換洗衣物。”
“天太熱,要勤換衣?!蹦局囊贿呎f一邊走進衛(wèi)生間洗漱。
歐陽陌將毛巾一甩,“高粱的后遺癥太可怕,什么‘女孩子一定要愛護自己,從小事做起’?!?p> 木之心她出來時,歐陽陌也換好了衣服,正在給自己扎馬尾。歐陽陌聽得她的腳步聲,“為了配我新買的裙子,我昨天專門做了造型。平日里我在部門幾乎素顏,頂多涂個口紅。昨天,我隔離、氣墊、高光、陰影、腮紅、眉筆、睫毛膏、眼影、眼線、唇釉、定妝,我一樣沒落。結(jié)果,昨天美是美,今天一盆水,再美都全毀!”
木之心從她開口開始,就一直忍著“姨母笑”,聽她說完,不免幾分悲涼,但面上還是露了笑意,“陌陌,你大清早的一陣快板兒真讓人提神醒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