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江城木棉花開,從未下過雪的江城俄而雪驟,漫天飄絮。
白綾從木棉花的潔白棉絮中蕩來,溫婉一襲黑衣,沉默地握住筱筱的手靜候棺木入土。
這段日子,溫婉一直想著李牧,似乎只有憑借回想的折光,她才能看清他這個人。她看見他坐在酒店的窗臺前不知所措,越過人群的目光,落在對面的出入門。
第一次,她看到的是李牧的眼睛。二十雙年輕的眼睛里,最迷人的一雙勾人的丹鳳眼,銷魂奪魄。
聯(lián)邦233年,江城萬達(dá)酒店多功能廳,你同我,還有另外十九個年輕投資專業(yè)人士。
這個會議是永石私募基金安排的,我作為成功的中年一代投資專業(yè)人士,給年輕后輩一些職業(yè)建議。形式很簡單,一個下午,講一個小時,自由問答半小時。
雖然被你掩飾得很好,緊鎖著眉頭望著我,似乎極為認(rèn)真地在聽講。但我看得出來你很不耐煩,頻頻按住抖動大腿。
我突然來了興致,就是不想讓你得償所愿早點離開,反而拖時間給臺下的人討論,現(xiàn)場氣氛很熱烈,但散會的時間卻遙遙無期……
然而真正認(rèn)識你,還是在后來…………
…………
“筱筱,實在是對不起!叔叔回來晚了。”李牧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緊張地向侄女解釋,
“都怪那個肥婆拖時間,羅里吧嗦的講一大堆。下次要是見到她,我一定把她鼻梁骨干碎,讓她鼻血噴一地!”
“你和外面的女人鬼混關(guān)我什么事!快去做飯,我都要餓死了!”
小蘿莉生氣了,哼哼唧唧地直吐氣。
“好嘞,我的大小姐,我這就去!”
土豆洗凈切塊,洋蔥、蒜頭切碎,肉類切塊狀或薄片,熱鍋加入適量油,放入洋蔥、蒜頭碎炒香……
緊趕慢趕,終于在八點之前給小公主把菜做好了,
“下次我再晚歸,你就自己點外賣吧,千萬別給餓著了?!?p> 李牧一塊沒動,單看著侄女大快朵頤,但做出來的菜能被侄女認(rèn)可,他心里也挺享受的。因為他晚上還得趕一場酒會,得盡量空著肚子去,這次指不定要喝多少呢。
“晚上多少點回來?”小姑娘瞇起眼睛兇狠地看著叔叔。
“估摸著得十一、二點吧?!?p> “好的,十二點之前你要沒回來,你就死定了!”
“那我還是死一次吧!”
“嗯?”小姑娘眼中的威脅之色更濃了。
“好吧好吧,我十二點之前一定回來?!崩钅量嘀槪吲e雙手向侄女投降。
接著,等小公主用膳結(jié)束,李牧收拾完碗筷,仔仔細(xì)細(xì)地擦干凈自己的手。
簡單提醒了幾句作業(yè)練習(xí)的事,他就捧著侄女的臉,輕輕地在她稚嫩的額頭上點上一點,“不用等我回來了,早點睡?!?p> “臟死了!”筱筱一臉嫌棄地擦掉額頭上的口水,“早點回來哦!”
“放心,家有惡婆娘,我可不敢在外面過夜!”李牧沖侄女自信地眨眼,然后拿起鑰匙出門了。
…………
一進(jìn)會場,認(rèn)識的人就沖他李經(jīng)理長,李經(jīng)理短的。
…………
“李老板升官發(fā)財了呀,闊氣了不少!”
“張主管,您客氣了!”話是這么說,可李經(jīng)理那一臉笑容卻怎么也繃不住。
這才走馬上任幾天啊,李牧就有些飄飄然了。果然,權(quán)利才是對男人最好的春藥。
端午團(tuán)建,一群人粽子吃得少,酒倒喝得挺多,特別是那個已經(jīng)飄上天的李經(jīng)理。
人長得標(biāo)致,單穿著職業(yè)西裝都跟仙人似的,在公司舔狗也多。
被一群人圍著敬酒,李牧是來者不拒,有多少喝多少。
后面喝高了就主動找人喝酒,逮著人就碰杯,到處攀關(guān)系,
關(guān)鍵他說話也好聽,舌燦蓮花,在場的人里面,男的必定貌如潘安,賽貂蟬;女的必定志勇雙全,是大女子。
后來不知怎么敬到了溫婉頭上,
先說說她為什么來這里吧,她和永石私募基金的老總是私交很好的朋友,忘年交,聊嗨了就跟著這位朋友來團(tuán)建看一下。
其實她和所有人都能做朋友,三教九流,無所不包。溫婉都能和他們攀談幾句,留下頂好的映像。
這樣的人物,喝酒自然也是了得的。李牧拼酒拼到她的頭上簡直是自討苦吃。
“居然有男人敢找我拼酒?!睖赝袷?,歉然地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失陪了,我得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將。”
“沒事,你去玩吧,明天可別腿軟得回不了家!哈哈!”誰還沒年輕過呢,馬總很懂這位小友的心思。
那是一場乾坤大酒,兩人都是高手,雖然李牧要稍顯遜色一些,但還是能拼到團(tuán)建結(jié)束。
可這還不夠,李牧的好勝心被激起,架著溫婉繼續(xù)往路邊攤上點酒來拼。
拼到后半夜膀胱遭不住,又上頭了的李牧,招呼命令著溫婉扶著自己,攙扶著跑到酒館后門,
“操,好兄弟扶著我點,哥哥我走不動道了?!?p> 然后李牧倚著電線桿開始放水,此尿堪比大壩潰堤,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溫婉在一旁看得下巴都要驚掉了。
世間竟有如此奇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