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周圍的改變之蜂窩煤
杜如晦很少坐在宰相的值房里。
他兼兵部尚書,所以退朝后,大部分時間他都會在兵部衙門當(dāng)值。
他有輕微的哮喘,每年的冬季他都過得很是艱難,吃不下咽,睡不安寢。
別說辦公,很多時候都要在家里臥床休息。
受凍了會難受,如果用炭取熱,就算無一絲煙味的銀絲,也會讓他難受,覺得氣跟不上,從而全身乏力。
也曾找孫道長看過,孫道長也只說是纏身病,沒辦法徹底根治,只得慢慢將養(yǎng),吃一些減輕癥狀的藥。
今日外間飄著雪花,如是平日,越冷他就越難受,但現(xiàn)在不僅毫不難受,還可握筆辦公。
不時抬頭看一眼值房邊的爐子,不僅手是熱的,感覺整個人都是暖洋洋的。
心中不禁感嘆易峰這小子的聰明,只是稍稍的一個改動,多了一根管子,不僅毫無煙火氣就讓屋子暖起來,且還能時時的有熱水可用。
一個爐子加一根長管子,也就五十文錢,一個鐵皮的水壺才十五文錢,
至于煤餅子,更是便宜,兩塊才一文錢。
天??!
原先一斤銀絲炭的錢,夠小戶之家用一冬的煤餅了。
聽易峰那小子說,還有一種暖氣片,能讓家里冬日如春,
當(dāng)即就打算讓人裝一個,結(jié)果告知要排隊,手上的活計太多,那什么裝修鋪子忙不過來。
這個什么煤油也不錯,只是身上會有股味道,這點不及蠟燭,但勝在便宜??!
一支蠟燭的錢夠買一斤那煤油了,貧家小戶省著點夠用一年。
前日家中不孝子居然買了身怪模怪樣的衣服,上衣極短,下衣帶著綁腿,雖然另類,但看著穿上還真是精神不少。
活該易峰賺錢,這樣的錢他賺得越多越好。
易峰這小家伙,還托老房送來了富縣五分的份子,想到京城每燒一塊煤餅子自己就有錢時賬,更是暖心。
……
清晨東市的一個角落,其他正對街的好鋪面還沒開始營業(yè),這間鋪子門前居然排起了隊。
門板卸開,一條長桌堵住了大門。
桌后面坐著一個山羊胡的中年人,放了十幾個小木牌在桌上,再擺上硯臺,就開始迎客。
“老胡,安居坊第五家劉家,裝一個爐子?!?p> “是要一套還是只要爐子?”
“你這老玩意盡說廢話,咱就是圖一天不停的有熱水用,不配鐵皮壺我還裝個逑?!?p> 叫老胡的人也不生氣。
他雖是讀書人,但家貧的緊,老婦生病無錢醫(yī)治,仗著與程公爺是同坊,就上門求借。
本想著豪門大戶門難進,沒成想不僅借了錢,還請了郎中過來。
這樣的恩情老胡不敢忘懷,否則這許多年的書就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聽說程公爺家中缺賬房,老胡就來了個毛遂自薦。
被委派到這時,程公爺還專門問了自己會不會覺得委屈,當(dāng)時只想著報恩,現(xiàn)在卻不一樣。
跟這樣市井人打交道,偶爾對罵兩句,發(fā)現(xiàn)居然比原先閉門讀書,還要愜意幾分。
“好好好,知道你老劉是個怕婆娘的,估摸著沒婆娘盯著,你今日還不來裝爐子呢?!?p> 一句話說得老劉當(dāng)時就蹦了起來,這年頭說人怕婆娘,跟罵人爹娘沒啥區(qū)別。
當(dāng)即就要回家將婆娘揍一頓,好證實自己是個堂堂正正的二百五。
“消停些,沒本事的男人才會沒事揍婆娘,蜂窩煤配多少塊?”
“先配個五十塊,再給我打一斤煤油。”
“好嘞,爐子一套六十五文,安裝費五文,五十塊煤二十五文,一斤煤油二十文,攏共一百一十五文,到旁邊先交錢,下午去你家中安裝?!?p> 先說邊在一個小木牌上寫著,寫完后遞給老劉,指了指旁邊的一個耳門。
“下一個?!?p> 從清早一直要忙到天黑,中午東家原定了一個時辰的吃飯時間,
只是老胡見著長長的隊伍,只得隨意扒了兩口,接著開始忙碌。
老劉有些肉疼的回到家。
一百多文對于小戶來講,可不是小錢。
“孩他爹,今天排上了嗎?”
腳剛邁進家門,家中的婆娘張氏就迫不及待的問起。
“排上了,寅時一刻(凌晨3點多)就被你鬧了起來,排了兩個多時辰,哪還能排不上?!?p> 張氏聽到排上臉上當(dāng)即就泛起了笑容,不過下一刻臉就變了。
“你啥意思,是怪俺鬧你了是不?西邊老王家前兩日就裝好了,你不見他那婆娘的顯擺勁,就你不知道心疼人?!?p> 老劉面色一苦,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本來是功現(xiàn)在居然變成了過。
“孩他娘,俺不是那意思,就是站了兩個多時辰,肚子有點餓了。”
“看你那德性。”
陪著笑臉,認(rèn)真的做了自我批評和反思后,老劉總算是端上了粥碗。
“他爹,俺聽老王媳婦說,有那什么暖氣,比這爐子還好使,俺們來年好好忙一年,來年也裝一個吧?!?p> 老劉一邊喝著粥一邊點著頭。
只要不是讓他明天去排隊安裝就行。
同時心中苦嘆,自己家婆娘這是怎么了,好好的日子居然不會過了,裝個爐子已讓他心疼了好久,再裝暖氣?
聽說那玩意每時每刻都在燒錢,還聽說要用鐵將整個房子包起來。
天??!
這得是多少斤鐵?得要多少錢??!
趁著婆娘不注意,斜眼看了許久。
很正常啊,不像是得了頭疾瘋了啊。
老胡每日晚間都會結(jié)算一次賬目,并與收款人核對款項。
踏進家中,一種幸福的感覺縈繞心頭。
雖說商人身份下賤,但這幾天,家里的改變是實實在在的。
程公爺不僅給了一貫的月俸,在自己答應(yīng)后,還一次性給了五貫錢。
家中不再為吃穿擔(dān)擾。
年邁多病的父母終于不用再每日勞作,婆娘也開朗了很多,不再為做飯發(fā)愁;
女兒穿上了新衣,臭小子?
小子就不能慣著,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姐姐穿新衣,且每日還得完成父親交待的課業(yè)。
這樣的日子,以前的老胡想都不敢想,長安縣的能吏也沒自己過得舒坦。
“胡掌柜,公爺請您過去一趟。”
老陳家的小廝許是在家等了有一些時間,見他進門,就站起招呼道。
宰相門前七品官,原先這些小廝看到他,客氣點的稱他一聲老胡,更多的則是連搭理都不帶的。
低著頭跟著小廝身后來到中廳。
“坐吧,老夫府上沒那么多規(guī)矩?!?p> 老胡作了揖后,小心的將屁股挪動到一把奇怪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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