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堂屋內(nèi)。
一身紅衣的裘千尺手中捏著一張紙,紙上大大的和離兩字刺痛了她的眼,直氣得她渾身顫抖。
她忽地三兩下將手中的和離書撕的粉碎,手一拋,碎紙落了一地。
“千尺,我們和離吧!”公孫止似是沒看到裘千尺的失態(tài),他在花園想了許久,早已看開,他看著滿地碎紙飄零,臉上依舊淡淡的。
“夫妻做的像我倆這般,也不過是互相折磨,還不如好聚好散!……”
“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
公孫止的話一字一句傳入裘千尺耳中,里面的決然任誰都可以聽出。
裘千尺閉上雙眼,強(qiáng)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娶了我,就這么讓你痛苦?”
公孫止目光直視著她,“對,痛不欲生!”
“為什么?我對你還不夠好嗎?”裘千尺不解,她自認(rèn)對公孫止無微不至,事無大小她都為他考慮到了,她到底哪里不好?
公孫止聞言突地大笑起來,笑著笑著他的聲音漸低,成了苦笑。
“為什么?你問我為什么?那我便告訴你:
在這個家里,我不過是個行尸走肉,有什么自由?又有什么丈夫的尊嚴(yán)?
你自以為是地對我好,卻不知,我最討厭的便是你的’好’!
你恨不得將我的一切——包括我的頭發(fā)絲都打理好,可是,你有問過我愿不愿意嗎?”
“丈夫,丈夫,只是一丈,一丈之外,便不是丈夫了……”裘千尺想起母親對她說的話,狀若癲狂地道,“我又沒有做錯什么,你也從未說過不愿!”
公孫止默了片刻,有些自嘲地道,“我若是說了,你會聽嗎?”
裘千尺被公孫止說的啞口無言,雖然不愿承認(rèn),可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她確實是不會聽。
“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惫珜O止扔下這句話,從堂屋內(nèi)走出,抬頭望著碧藍(lán)如洗的天幕嘆了口氣。
主院外,聽足了八卦的沁陽朝何沅君眨了眨眼,兩人墊手墊腳離開了。
“阿沅,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問我?”沁陽悠閑得躺在客院的榻上,感受到何沅君時不時飄來的目光,突地睜眼道。
何沅君的目光還沒來得及收回便被抓包了,她撓了撓頭,不自在得道,“莫愁姐,你是不是會算?”
一邊說著,她還一邊比出掐指一算的高人模樣。
沁陽被她的怪樣子逗得噗嗤一下笑出來,“我說我會算,你敢信?”
何沅君一臉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莫愁姐,只要是你說的我便信!”
沁陽心里一暖,心里暗道,這真是個傻姑娘,若自己是個壞人,怕不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shù)錢?
“阿沅,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可信的,包括我。”沁陽也正色道。
“莫愁姐,我都曉得的?!焙毋渚叩角哧柮媲白?,“我只信你!”
沁陽:“……”
可惜,她性取向正常,若不然,這么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嘖嘖……
————
沁陽和何沅君在絕情谷盤桓數(shù)日,將里面的奇山異景逛了個遍,就連被列為谷中禁地的斷腸崖,她倆也趁興去游逛了一番。
這絕情谷內(nèi)四季如春,沁陽和何沅君對此地的景色很是滿意,一致決定多停留一段時間再離開。
“公孫莊主,此地甚美,我們姐妹可否多留些時日?”為此,沁陽特意找了公孫止說道。
“李俠女留在本莊,止自然是歡迎之至!”公孫止有些無奈,他難道還能說不么?
再說,沁陽她們執(zhí)意不離開,絕情谷里也沒人能夠趕走她們吧?
沁陽臉上露出滿意之色,這公孫止本性還是不壞的,肯定是憋的太狠了,才會做出諸如挑斷妻子筋脈之類的事情吧?
“公孫莊主,聽聞你與尊夫人打算和離?”沁陽達(dá)成目的,關(guān)心起了另一件事。
“李俠女,你以后直呼我公孫就可,很快我就不是這莊子的主人了?!惫珜O止看著沁陽,認(rèn)真得道。
沁陽聽了心中一動,“你難道是打算……”
“沒錯,只要千尺她同意和離,我打算離開這里,四處走走看看?!?p> 公孫止將他的打算說了出來,既有對未來的憧憬,也帶著對莊子的絲絲留戀。
在這個莊子里,裝滿了他的許多回憶,縱然有些回憶不太美好,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這莊子對于他而言還是很重要的。
沁陽頓了頓,并沒有說出大家一起走這樣的話,對于公孫止,她還是有些保留,畢竟這個人狠起來可是六親不認(rèn)的!
“好,那預(yù)祝公孫你心想事成!”沁陽道。
同時,她心里暗自琢磨,也不知公孫綠萼是不是已經(jīng)投在了裘千尺腹中,她估摸著,和離這事還有的磨。
沁陽正這么想時,柔兒急急慌慌地從主院跑了過來,“老爺,不好了,夫人她剛剛暈過去了!”
“什么?”公孫止吃了一驚,裘千尺的身子一向很不錯,怎會暈過去?
沁陽看著匆匆離去的一主一仆,心里忍不住MMP了一句,這公孫綠萼也太不經(jīng)念了!
果然,第二日沁陽便聽到莊子里的仆人說了,莊主夫人懷了身子,已經(jīng)兩月有余了!
這個孩子來的可真是時候!
待沁陽再次遇見公孫止時,他的說辭又換了一個,“李俠女,待千尺誕下孩兒,我定要和她和離!”
沁陽:“……”
以后她再聽誰說女人善變的她就噴那人一臉,瞧啊,男人的善變和女人相比也不遑多讓!
公孫止和裘千尺這倆人會不會和離,那是他們個人的緣分,沁陽并不打算再去插手。
“阿沅,聽聞這谷里結(jié)的果子酸甜可口,我們?nèi)フ﹣韲L嘗?”沁陽前些天瞧見斷腸崖那邊有一片果子林,遠(yuǎn)遠(yuǎn)瞧著掛滿了果子。
“莫愁姐,你說的是那片番石榴林吧?”何沅君也想起來了,“算算日子,也該成熟了!”
兩人一拍即合,跑去斷腸崖摘果子吃了。
到了那片果樹林外,沁陽看見原先泛青的果子有不少已經(jīng)黃了,心里一喜,“阿沅,這些番石榴可以吃了罷?”
想起番石榴的美味,何沅君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口水,“黃了的那些都可以吃?!?p> 她話音才落,便聽耳畔呼呼作響,似有什么刮過果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