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見一次,打一次
平南有些別扭地壓低了聲:
“你年紀(jì)還小,每天晚上老混在這種地方也不是事,我認(rèn)識一個開餐飲的,你要不去試一下?”
他們這種人啊,不屑瞧不起那些個文縐縐的讀書人,卻又打從心底里矛盾,不想禍害了所謂的祖國未來。
周遭音樂許是太嘈雜,徐集沒聽清還是咋地:
“什么?你要請我吃飯?不用太破費的,那就晚上等我下班了吃個燒烤吧!”
平南:“......”
他說什么了?
莫名其妙就欠上一頓燒烤了?
沒坐上一會,平南敲了敲桌面,讓徐集提早下了班。
徐集收拾了一下,晚上十二點左右,平南帶著徐集,身后跟了幾個兄弟朋友一起出了酒吧大門。
車子就在路邊等著,徐集沒著急走,下意識偏頭看向一側(cè)人行道——
果然,一個深邃的修長身影依舊站在那顆大樹下。
倆人隔了一段距離,夜里可視度不高,但徐集莫名地就是知道那樹下的傻子看見她了,故而抬手,朝著那抹修長勾了勾手指,示意讓他過來——
樹下的人形立牌遲疑了一會,到底還是邁步出了黑暗,朝徐集所在走去。
都走到車門邊的平南察覺到身后徐集沒跟上來,一轉(zhuǎn)身,便見著走近徐集身邊的蕭尤!
這什么情況?
這位爺怎么會在這?
蕭尤走近身邊后,徐集連個句號都沒有,只是對上平南的視線:
“多個人介意嗎?”
平南:“......”
他哪敢說介意。
車子開了不過二十幾分鐘,陸續(xù)停進海鮮城的露天車庫。
他們坐了倆桌,蕭尤緊挨著徐集,一桌子社會人,他滿是緊張和拘謹(jǐn)。
點好菜后,徐集戳開了裹著保鮮膜的碗筷,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作聲:
“南哥,你不是說你有個開餐飲的朋友?能不能推一下他?”
平南有些冷漠地歪著頭看著徐集,選擇性耳聾?
所以這頓海鮮是被坑了是吧?
不過平南倒不在意這點,只是有些深意地看著蕭尤,心底那個慌喲,把這位爺拉去做服務(wù)員,他是嫌命太長嗎?
盡管心里慌成狗,但平南面上卻很是鎮(zhèn)定,只是有些好奇地看向徐集:
“你認(rèn)識他?”
徐集用開水沖洗著碗筷、“只是同學(xué)?!?p> 她雖然不知道蕭道士纏著她是想干啥,但能看得出他窮,給他找點事做,不說出于善良好心,純粹只是不想他再跟著她......
徐集一說完,平南激動了:“你他嗎是秦北高中的?”
能進那門檻的,家底不得有個千萬起步,擱這裝窮呢?
徐集倒水的動作一頓,瞇了眼:“你怎么知道他是秦北高中的?”
她一路直到現(xiàn)在連蕭尤的名字都沒吭聲,平南怎么就知道蕭尤是秦北的了?
平南:“.......”
這個.....這要怎么圓?
正當(dāng)他心里亂成一團,思想著怎么編圓的詞匯,手邊的一個不知情的兄弟插話:
“他那褲子不就是校服嗎?”
藍(lán)色的褲子,腿側(cè)倆條細(xì)細(xì)的白條邊,這不是校服褲是什么!
平南連忙附應(yīng)搭話:“對啊,長得細(xì)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嬌生慣養(yǎng)的公子哥.....”
徐集只是看著平南臉上的細(xì)微情緒,沒再作聲了。
她沒有戳破,就算蕭尤身上的褲子是校服,但帶有秦北高中標(biāo)記的是只有上衣和外套才有,一條校褲就能準(zhǔn)確鎖住秦北高中,未免太敷衍了。
而且,從平南的細(xì)微反應(yīng)和他看蕭尤的眼神來看,倆人怕不只是認(rèn)識這么簡單吧?
可她這點眼力界和直覺在蕭尤這,又不管用了。
人家全然一副像是小孩被強行摁在了大人飯局上的那種不知所措和緊張,要想從他眼里或者臉上看出點別的,還真難。
往常一坐連吃帶喝得少說得一個多小時,今兒這頓夜宵,菜上齊后不過十幾分鐘,平南便借口有事先撤了。
閑雜人等一走,徐集才開始搭理蕭尤:
“你們是不是認(rèn)識?”她夾著花生米,有意無意。
蕭尤搖了一下頭:“第一次見?!?p> 徐集余光撇了一眼蕭尤,似要從他臉上看出什么,到底還是失敗了。
算了。
徐集不再去糾結(jié)在意,舀了一勺蟹肉粥:“演奏會的票根你還留著吧?抓緊去服務(wù)臺!”
“去服務(wù)臺做什么?”
徐集抬頭:“你不知道?”
蕭尤默了兩秒:“你是說江同學(xué)的事嗎?”
他雖然沒網(wǎng),但下午那會有不少女生到耳根旁說。
當(dāng)然,小千把塊票錢那些人自然沒當(dāng)一回事,又怎么會拿這種小事到蕭尤跟前掰扯呢。
再說了,本來就是送的票,哪有人會腆著臉去退票錢??!
別說是江晚,就是王鍇陸一帆他們出了這事,徐集一定屁顛屁顛拿著票根退錢去!
事歸事,不能跟錢過不去??!
徐集不是個能言善辯好說的,蕭尤又是個拘謹(jǐn)慢熱的主兒,倆人低著頭,長達(dá)小十分鐘沒誰吭一句聲。
直到徐集吃得差不多了,這才起身,去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蕭尤就站在路邊。
徐集人已經(jīng)在后車座了,車門卻沒關(guān)。
“你站那干嘛?”徐集臉色不耐煩。
蕭尤楞了一下,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彎腰貓著身體坐了她的身邊。
車門一關(guān),徐集一聲淡淡,說了個秦北高中,緊跟著車子發(fā)動。
徐集像是很累,將頭上的黑色帽子壓低了幾分,靠在車窗上闔了眼眸,沒有言說任何。
蕭尤不是很擅長找話題,只是視線時不時忍不住往旁邊看一眼......
直到車子穩(wěn)當(dāng)停在秦北高中的校門口前。
蕭尤看了一眼計價表,剛想掏兜,徐集一聲不耐:
“快滾。”
蕭尤:“......”
蕭尤臉有些微紅,摸兜的動作僵著,一會才緩和過來,開門準(zhǔn)備下車。
前腳剛下車,只聽身后的徐集陰冷:
“以后你要是再敢來蹲我,見一次,打一次?!?p> 也就是蕭道士,要換做別人,這會估計都還在住院。
蕭尤下意識回頭,見徐集慵懶清冷半耷拉著的桃花眼,亂了呼吸節(jié)奏。
她沒跟他開玩笑。
蕭尤下車后,站在路邊眼看目送著那出租車的駛遠(yuǎn),眉頭微微凝皺著。
他真摸不透徐集,明明飯桌上還妥關(guān)系幫他找工作,這會怎么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