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雪越下越大,天地間已經(jīng)白茫茫的一片。青山軍從黑殺國搶來的衣服已經(jīng)完全抵御不了這樣風雪了。
張勃急忙命令,“暫停行軍,安營扎寨?!?p> 經(jīng)過大半年的轉(zhuǎn)戰(zhàn),青山軍已經(jīng)鐵板一塊。僅剩的一名黑殺國百夫長金隆也已經(jīng)被張勃深深的折服。
青山軍這些跟張勃來草原的,本身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又經(jīng)過大半年的轉(zhuǎn)戰(zhàn),生存和戰(zhàn)斗素養(yǎng)已經(jīng)極高了。
楊朔風看著青山軍麻利的動作,一個又一個行軍帳篷扎了起來,他憂心忡忡的說,“公子,我們的戰(zhàn)士衣服對于這樣的極寒天氣有點不太行啊!得想辦法去搞點棉襖,皮具?!?p> 張勃看了看天上越來越緊密的白雪,心里嘆了一口氣,自己的秘密終究還是藏不住了。
張勃對楊朔風說到,“朔風,黑殺國據(jù)此最近的部族也得將近二百多里吧。按你說的,我們離雪族也得三百里。如今大雪封路,已經(jīng)有腳面那么厚了,看樣子這雪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你說,咱們?nèi)ツ膬豪锔氵@些過冬的物資呢?別說衣服了,我看這雪如果一兩天停不了的話,咱們沒準就該殺戰(zhàn)馬了?!?p> 楊朔風也明白這個情況,建議到,“要不咱們還是往南走吧!趁著雪還小一些,盡快從黑殺國哪里搶來物資?!?p> 張勃又看了看剩下的二百來人,這些跟著自己出生入死,輾轉(zhuǎn)草原的士兵,終究對楊朔風說到,“不用了。我們此時在這里還是安全的,繼續(xù)就地安營扎寨。有些事情,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保密。”
一瞬間,青山軍看到了如小山一般堆疊的物資,都激動的爆發(fā)出歡呼。
楊朔風睜大了眼睛,愣了好久,隨即醒過神來,趕緊從馬上跳下來哭著對張勃磕頭,激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又哭又笑。
反應(yīng)過來的青山軍的眾人也緊跟著楊朔風對張勃跪拜。
張勃本不想這么早的暴露自己的本事,現(xiàn)如今為了青山軍也不得不提前顯露。
青山軍眾人高興的換上嶄新的原本靖國儲存的軍服,同時搭建了十幾個堅固的大型帳篷,連馬匹都有了一個相對溫暖的馬棚。
士兵們支起大鐵鍋,已經(jīng)開始燉羊肉了。張勃看著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心里也溫暖了起來。
突然張勃的大黑馬有點躁動不安起來,眼睛盯著遠方,不停的噴著粗氣,前蹄不停的刨著大地。
張勃拍了拍馬兒,馬兒并沒有安靜下來,而是更加的急躁。張勃說道,“馬兒,你是要我下來嗎?”
馬兒碩大的黑色馬頭使勁兒的點了點。張勃繼續(xù)說道,“那里是有什么東西吸引你嗎?你是覺得馱著我速度會慢,你怕追不上嗎?”
馬兒又使勁兒點了點頭。張勃知道馬兒有靈性,他也很有機緣,從跟著張勃開始就是一匹普通的馬,后來不斷的吃到奇花異草,還有一些別的機緣,變得越來越神駿。現(xiàn)在他這是又有自己的機緣啊。
張勃沒有猶豫,趕緊跳下來,順手從空間拿出一袋糧草扔在馬兒身上。馬兒感激的看了張勃一眼,突然直立起身子把糧草扔了下來,長嘯一聲,他一溜煙的跑向了遠方。
青山軍士兵還沒有從剛才物資的事件中緩過神來,又看到了跑的如此之快的馬兒,他們的世界觀完全的被顛覆了。
不止青山軍震驚,張勃都震驚,他從來沒看到過馬兒能跑這么快。
賀雄飛緊接著湊過來對張勃說,“公子我也感覺到了有一股能量波動很是吸引我。要不咱們也去看看。”
此時馮五也走了過來,“公子,是有一股吸引我們的能量的波動?!?p> 張勃看了看鵝毛般的大雪,又看了看青山軍的兄弟們,終究是搖了搖頭,“我們走了,他們怎么辦?看這情況,大雪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別說雪原了,漠北下雪都有可能下到有一人那么深啊?!?p> 此時楊朔風說到,“公子不必擔心,我留下來就行了?!?p> 張勃卻搖搖頭,拒絕到,“不行,我心里不踏實,我得留下來。馮五,賀雄飛,你倆也去吧!我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機緣或者吸引我的。我只是心里隱隱的感覺我如果離開,青山軍會有危險?!?p> 馮五和賀雄飛糾結(jié)的看了看對方,又問了問旁邊的理查德,“理查德,你沒有什么感覺嗎?”
理查德?lián)u搖頭,微笑著說道,“并沒有,可能是我的本事比較差的原因吧!”
馮五和賀雄飛兩人又互相看了看對方,點點頭,拱手對張勃說道,“公子,那我二人也去探查一番?!?p> 張勃囑咐道,“你們多加小心!”
馮五,賀雄飛二人點點頭,又看向理查德,二人又點點頭,“公子,讓理查德隨行吧!我們用得上他!”
張勃也沒有猶豫,直接同意,并追問到,“用得著小小嗎?”
馮五沉思一下,說道,“小小姑娘一心想過一個平常的生活,這些年她所能掌控的力量正在逐漸降低。怕是…”
張勃坦然的笑了起來,看了看正在靈氣空間里的小小,此時的小小已經(jīng)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了,如果不是這些年有靈氣的滋養(yǎng),她怕是更加顯老了。
張勃不止一次的問小小是不是愛自己,是不是還在怨恨自己,要不然怎么會不愿意修道增加壽命陪著自己呢。小小每次都是寵溺的看著張勃笑笑,什么也不說。
看著已經(jīng)遠去的馬兒和馮五三人,張勃仰面朝天任由雪花飄落在臉上。青山軍眾人看著琳瑯滿目的物資,正興奮的搭建著結(jié)實暖和的營地,還有的人已經(jīng)支起了大鍋開始煮肉。
天上的雪沒有停的意思,眾人也不在乎,因為他們有足夠多的食物和酒水。這是大半年來他們吃的最舒服,也是最安心的一次。已經(jīng)半人深的雪地,阻擋了青山軍的步伐,同樣也阻擋了黑殺國軍隊的步伐。
青山軍的人一直有一種負罪感,是他們把黑殺國的軍隊放進了中原大地,所以他們一直想要贖罪。
這次跟隨張勃來到草原,他們心中的惡氣才能釋放出來。十幾個大小部族被他們出其不意的突襲了。這讓黑殺國的草原人心慌慌,越來越多的軍隊和巡邏隊被青山軍拖著來回跑。
青山軍的馬是一等一的好馬,大部隊根本追不上他們。小部隊又打不過青山軍,被青山軍吃掉。這讓黑殺國織起來更大的一個圍獵網(wǎng),卻調(diào)動了更多的軍隊。
正在中原攻略的一些部族首領(lǐng)之間產(chǎn)生了分歧,不少人紛紛派軍隊回草原。誰也不愿意被偷了家。
塔塔木汗知道青山軍才幾百人就把草原攪得不得安寧,氣的他簡直要七竅生煙。
塔塔木汗壓制住心中的怒火,走到了蘭太后的院外,來回踱步了好幾圈,終于還是走了進去。
塔塔木汗恭恭敬敬的拜見蘭太后,蘭太后根本不再正眼看塔塔木。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塔塔木居然能做出這種事情。
塔塔木從那次政變以后,這是第一次見蘭太后。他看蘭太后并不理自己,只好自顧自的沖身后一個婢女擺擺手,“母后,這是你最愛吃的桂花糕。雖然沒有王城蘭桂坊的名氣大,但是這也不錯了。
母后你放心,最多半年我就讓你吃上蘭桂坊的桂花糕。”
蘭太后冷笑著撇了塔塔木一眼,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遇上難事兒了。塔塔木的性格她這當娘的怎么也還是了解一些的。
塔塔木看到蘭太后肯瞅他一眼,心里高興,繼續(xù)殷勤著發(fā)怒說到,“你們這些當丫鬟的怎么如此懶惰?母后屋里這么冷!來人??!把這些婢女拖出去砍了!”
屋里立馬沖進來一群護衛(wèi),丫鬟們嚇的連忙跪倒磕頭,“大汗饒命!大汗饒命!”
蘭太后知道塔塔木這是逼自己說話。殺幾個丫鬟太容易了,但是在她心里這幾個丫鬟照顧自己確實還不錯,不應(yīng)該受這無妄之災(zāi)。
所以蘭太后緩緩開口,“有什么事兒你就直說,用不著嚇唬我這幾個小丫鬟?!?p> 塔塔木心里更加高興,沖著護衛(wèi)們擺擺手。護衛(wèi)們拱手出門。他又沖著丫鬟們說,“今天要不是太后求情,你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我砍的。還不謝謝太后!”
丫鬟們急忙磕頭,“謝太后開恩!謝大漢不殺之恩!”
塔塔木一甩袖子說道,“滾下去!”
丫鬟們急忙退了出去把門關(guān)好。
蘭太后幽幽說道,“你想說的事情不用說了。你贏不了的,只有退回關(guān)外才能保住你的權(quán)勢?!?p> 塔塔木急了,“我已占據(jù)原靖國的半壁江山,新成立的商國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座王城!我草原百萬精銳大軍,要拿下王城那是早早晚晚的事兒!”
蘭太后不屑的說道,“好一座孤零零的王城!你圍困了多久了?你又損失了多少兵馬?王城又有多少損失?各地的部族占領(lǐng)土地后,只知道掠奪,各地又出現(xiàn)了多少反抗軍?”
塔塔木汗被說的啞口無言。
蘭太后繼續(xù)說道,“你雖是囚禁了我,但是并沒有封閉送到我這的情報,我不聾也不瞎。
王城已經(jīng)成了黑殺國軍隊的絞肉機。戰(zhàn)損比例高達二十倍以上,你就是有心讓不聽話的部族消耗,可這也有點駭人聽聞吧?
王城是靖國五百年國祚的根基,糧草甲胄充足,你就是再圍困一年,也不會拿下!
更何況,他們幾次出城與黑殺國交戰(zhàn),黑殺國哪次得到便宜了?
更主要的是你舅舅僅僅帶著數(shù)百人就把草原攪的風雨飄搖,人心不穩(wěn)。再耗下去,真的沒有好結(jié)果了。
黑殺國政權(quán)成立時間太短,人才的儲備,為政策略和中原比差的太遠了,只能勝一時。黑殺國歷來又不用中原人,所以更加不可能長治久安。到最后無非是全民皆兵反黑殺國。
兒??!你就聽為娘的一句勸吧!趁著現(xiàn)在嫡系部族沒有太大損失,搶奪的物資充裕,盡早帶部隊回草原,以你嫡系的力量,還能穩(wěn)穩(wěn)的稱霸草原。”
塔塔木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一定有很多人不甘心?。∮行┤宋乙舱{(diào)不動。就像母后說的,草原人很多還是看不透的,就這么撤走,我草原又會大亂。”
蘭太后并沒有否認塔塔木汗說的話。
塔塔木汗很隨意的問了一句不相關(guān)的話,“他真的是我舅舅?”
蘭太后仿佛看見了父親身影,她很期待和自己這個弟弟的見面。蘭太后微笑著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