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陳玄停下了以頭搶地。
他一下子癱在了地上,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死死地盯著趙明澤,看著他臉上病態(tài)的笑容頓時懂了。
現(xiàn)在不是深夜。
是凌晨!
是九陰離心丹的發(fā)作之時!
“嗯~”
陳玄身旁的沐雪忽然一聲輕吟,剛剛爬起,卻是身子一晃,直接倒在了他的懷里。
竟是暈了過去。
“額……”陳玄看著懷里的沐雪一愣,但還是伸手摟住了她,然后求助地看向后方的云知白。
豈料云知白只是看了沐雪一眼,然后對著他苦笑道:“這個九陰離心丹,著實有些……不好受啊?!?p> 陳玄只得繼續(xù)摟住沐雪,點頭道:“確實,太痛了?!?p> “只是痛嗎?”云知白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嗯?”陳玄眉頭一皺。
云知白摸了摸自己腹部,眼神復雜,“我修煉功法在丹田內(nèi)顯化的劍胚,被磨去了一分?!?p> 陳玄震驚之下急忙內(nèi)視。
丹田之中,那道原本極為凝實的白骨法相,居然……
變透明了?!
陳玄呆愕當場。
就那透明程度,他至少需要苦修半月才能恢復!
“九陰離心丹的威力,都感受到了吧?”趙明澤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眾人。
他從懷里取出一個布帛小袋,淡淡道:“采有十斤黑檀巖的,來領明日的解藥吧?!?p> 話音剛落,陳玄這列隊伍里那些身負簸箕筐的人就走了出去,率先走出的是那位刀疤中年人。
他來到趙明澤面前,交出背上的簸箕筐。
趙明澤拿起筐掂量了一下,“嗯,有十斤了?!?p> 說罷,他便從布袋里拿出一枚白色丹藥扔給刀疤中年。
刀疤中年拿過丹藥就直接吞了下去,然后把簸箕筐里的黑檀巖倒在地上之后又折返回了甲字礦洞。
其余四個身負簸箕筐的人同樣如此。
不過身負簸箕筐的不止他們五人,但去領丹藥的確實只有他們五個。
陳玄看了眼那些身負簸箕筐,卻又站在原地的人。
他們筐里的黑檀巖,有些少。
嗯……是還不到十斤么?
陳玄又看向趙明澤,等待著他的下文。
再這樣下去,無需等九日徹底毒發(fā)身亡。
九陰離心丹只需發(fā)作個四五次,估計他的練氣修為就要徹底消散了!
趙明澤拋著手中布袋,猖狂笑道:“想得到解藥么?”
眾人眼神灼熱。
受過九陰離心丹發(fā)作之痛,發(fā)現(xiàn)體內(nèi)修為倒退的人,對這解藥絕對會抱有更大的熱情。
“來人?!壁w明澤一聲大喝,“把骨手的法決發(fā)給他們?!?p> 話音剛落,他身后的那些白骨觀弟子就走上前,扔給陳玄等人一份竹簡。
一人一份。
陳玄手握自己和沐雪的那份竹簡,剛想攤開看的時候,懷里的女孩兒一聲輕吟,竟是緩緩醒轉(zhuǎn)。
“陳道友?”沐雪看著近在咫尺的陳玄愣了愣。
下一刻,這個女孩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是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里,頓時如同一只受驚的小貓般彈了起來。
一張漂亮小臉如同火燒一般,通紅無比。
“嘿嘿嘿……”一旁的云知白忽然發(fā)出笑聲,擠眉弄眼地看著沐雪。
“師兄!”沐雪漲紅著臉,不知所措。
然而陳玄沒空搭理這些,將沐雪的那份竹簡遞給她,隨口道:“讓你師兄跟你說一下發(fā)生了什么,我先看看這所謂的骨手法決為何物?!?p> 他攤開竹簡,仔細看去。
《白骨鬼爪》
吞噬血肉,反哺白骨,以血肉之力,鑄森然鬼爪!
陳玄越看越心悸,面色也愈發(fā)古怪。
這門法決,居然是用自己的手掌處的骨頭,吞噬自己手掌處的血肉,然后通過種種強化法印來讓自己的骨掌更加強悍。
不對……
吞噬自己手掌只是前提而已。
單單手掌處的血肉不可能達到練成《白骨鬼爪》的條件。
想練成這白骨鬼爪,至少需要吞噬一個練氣修士的……全身血肉!
按照法決描述,唯有白骨鬼爪小成,其威力方可切割黑檀巖。
陳玄猛然抬頭。
他的目光,和云知白的視線剛好相撞!
“都……看完了吧?”
趙明澤忽然出聲,似笑非笑地望著眾人,“看完了,就開始吧,是死是活,看自己咯?”
說罷,他直接轉(zhuǎn)身離去。
陳玄舉目四顧,這才發(fā)現(xiàn)廣場之上竟不知何時只剩下他們這些甲字礦洞的新人。
也就是他和邱越等人,足足十三人。
陳玄緩緩調(diào)動體內(nèi)法力,引而不發(fā)。
他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想活,就需要九陰離心丹的解藥。
想得到解藥,就需要開采十斤黑檀巖。
想開采黑檀巖,就需要練成這門白骨鬼爪。
想練成白骨鬼爪,就需要吞噬一個練氣修士的渾身血肉。
也就是說……
他看向周圍等人。
想活下去,這里的十三人,就必須死一半!
兩人中,只能活一人!
“??!”
一聲哀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陳玄轉(zhuǎn)頭望去,瞳孔驟然一縮!
是邱越!
這個練氣后期的老頭子突然發(fā)難,直接一手穿透了一個練氣前期的青年胸口。
邱越抓著青年的尸體緩緩后退,微笑道:“諸位不用在意,老朽只要這一具身體就好,你們再慢慢商量吧?!?p> 說罷,他直接退入了甲字礦洞之中。
陳玄眼睛微瞇。
這個道貌岸然的老東西,還真他娘的殺伐果斷啊。
不過他的離去對在場所有人都是一個好消息。
在場十三人,只有邱越是練氣后期,其余人便只有兩個練氣中期,剩下的都是練氣初期。
邱越殺了一個,自己退走。
現(xiàn)在只剩十一人了。
“得罪了!”
忽然,一道爆炸轟鳴聲裹挾著熱浪,直接炸傷了一名男子。
爆炸中心緩緩走出一位中年人,拉著半死不活的男子就往甲字礦洞走去。
“噗呲!”
一道血柱忽然飚向半空。
另一邊,一個婦人帶著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體也往礦洞走去。
有邱越的前車之鑒,在場眾人都有所警覺,可這兩個練氣中期忽然暴起發(fā)難,對手即便有所察覺也難以抵擋。
兩個練氣中期帶走了兩個,自己也離去。
在場的,還剩七人。
陳玄緩緩后退。
卻忽然碰到了一個人的手臂。
他轉(zhuǎn)頭望去,瞳孔驟然一縮!
是云知白!